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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一个人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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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晨,聂丛丛起得很早,不到五点半,李文轩和他的朋友已经到了。聂丛丛的东西也不多,他们两个来回三趟就把东西搬上了车,不到六点车就开出了农大校园。

聂丛丛送走他们,回来轻手轻脚的把屋子里的卫生又打扫了干净,她把钥匙、租房合同、气卡、电卡等与这个房子有关的东西都全都放在了餐桌上,并给席一一留了纸条。

临出门,聂丛丛又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显示是6点45分,席一一的房门还关着,昨天已经道过别,今天就不再打扰她的好梦。因为自己的东西没有在客厅放,现在还和原来一模一样,一点点缺失的感觉都没有。她知道,自己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犹豫了片刻,聂丛丛确认自己的证件都在身上,轻轻地锁上房门,轻快的下了楼。为了坐车方便,她今天穿了一个白色的帽衫和牛仔裤,鞋子也换成了运动鞋,背着第一次来时背的小包,一蹦三跳的下了楼。在楼门口看到做保洁的阿姨,她大声打了招呼,阿姨奇怪地问,丛丛,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去上班呀?聂丛丛说,不是啦,我今天不上班了,我要回家去啦!保洁阿姨笑着说,难怪看上去这么高兴,快去吧,估计爸爸妈妈已经在家等上了。聂丛丛笑眯眯的说,是呀,阿姨,我走啦,再见!说完聂丛丛冲她摆摆手,大踏步的离开了。

其实,聂丛丛不是高兴,是轻松。所有工作上的压力、人际关系的压力,以及选择去留的压力,到这一刻都统统消失了,整个人都宛若重生。

她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给家人说,就直接打电话到家里,电话刚好是父亲聂行接的,他奇怪问,这么早,没什么事吧?聂丛丛撒着娇说,爸爸,我今天就回西安,以后得靠你养我了。文轩把我的东西已经拉回去了,大约是下午三点左右到,我让他们把东西拉到妈妈的商店,你记得帮我接一下哦!

聂行说,行,你自己几点回来?聂丛丛说,我还不知道,我现在才去火车站买票,有几点的车,就坐几点的车回来。你帮我把东西拿回家就行,其他的就不用管了。聂行最讨厌的就是小女儿说这句话,好像自己什么都可以一样,满满的自以为但也拿她没有办法,她性格中的执拗还真是遗传他,没法改变。

挂了父亲的电话,聂丛丛先到门口的早餐店吃了油条和绿豆浆,吃饭的时候,她拿出手机看了看,然后关机。

很多时候,聂丛丛喜欢把自己放在一个失联的状态,她觉得只有这个时候,自己才是完全自由的。她绕着丰产路走了一圈,因为时间还早,很多小店都没有开门,再走回来的时候,街上的行人和车就多了起来。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打车去火车站,而是走到公交车站,看到一辆迎面而来的106就急忙跳了上去,她知道,从这里到火车站,需要倒四辆公交,但是,既然要离开,多倒几次车又有什么关系,把这个城市再好好看一下,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

聂丛丛坐在最后一排最角落的位置,时而看看窗外,时而看看车内,窗外的风景并不是她熟悉的,但在此时此刻,却让她有一些留恋……因为进入了上班高峰期,车上的人越来越多,她听着周围的人用河南话聊天,感觉十分亲切。

这一路上聂丛丛并不急着赶时间,明明是下车可以立即倒另一辆公交,但她却选择再走一站路,到下一站去坐车。就这样她到车站的时候已经到了十点四十分,刚好买到了士一点半州城到西安的直达车。她到西安刚好是五点半,和廖风到西安的时间相差不多,说不定还能在火车站遇到。想到马上能见廖风,聂丛丛的心情又好了很多。

火车站去往西安的候车大厅人并不多,聂丛丛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从包里取出一本书看,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她梦到了自己在陌生的街头,她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但是,她打不到车,街上也没有行人,天慢慢黑下来,可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她想给廖风打电话,可是她怎么都找不到手机,她越来越害怕……然后,她就睁开了眼睛,她看到面前站着一个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小姐,你是不是去西安?前往西安的检票马上就结束了。她刚才还是一副迷蒙的样子,听到这句话立即就清醒了,抬头看到进站的人聊聊无几,她连忙道了谢,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检票口。

当聂丛丛气喘吁吁的坐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车已经徐徐的开动了。因为紧张和奔路,放松下来的聂丛丛一点困意都没有了。她旁边坐了一位中年阿姨,她吃了一个桔子,一个苹果和一碗方便面后,昏然睡去。她对面坐了一个男生,年龄比她能大个两三岁,但是,一看就像一个码农,格子衫,双肩背,挂着一副线很长的耳麦,全身心的投入在游戏里。

聂丛丛看了一会儿书,觉得有一点晕,索性收起书,看着窗外。估计对面的男生也是玩游戏玩累了,主动打讪,你是一个人吗?出差还是回家?聂丛丛说,回家。你呢?男生说,我不算出差,也不算回家。聂丛丛笑了,好奇地问,那算什么?男生说,我家在湖北,我从长春出差回来,回西安工作。聂丛丛看男生说得一本正经,安慰道,没关系,过几年你在西安结婚以后就是回家了。

被聂丛丛这样一说,男孩子忍不住笑了,他叹了一口气,说结婚,我想想都烦……聂丛丛好奇地问,结婚多好呀,我都想和我男朋友结,可是他不愿意。他以后要到北京读博。男生说,唉,大家都不容易,我想结婚的时候,我女朋友不愿意,现在她们全家都愿意了,我却不太想结婚了,我们现在和结婚一样,真的没有动力去操持一个大型婚礼,和搞个房子再搞一堆东西进去,想到这些,我都觉得好烦,何况,现在有别的女生喜欢我,我还挺动心的……

聂丛丛听男生这么说,内心就生出一些烦感,她闭着眼说,男生如果都这样想,真是好可怕。咱们不聊这个沉重的话题,我要睡一会儿了。晚上我男朋友来接我,我们要出去嗨皮一下!说完便不再搭理对面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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