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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歌一边笑,一边让茶房的小师傅拿个毛巾帮着她擦干,擦干了的聂丛丛不仅没了那份精致,也少了一些霸气,脸上干干净,像个小女孩。琴歌让她坐到自己对面,给她倒上一杯热茶说,赶快喝一点热的,免得一会儿感冒了。
琴歌的话还没说完,聂丛丛就一连打了十一个喷嚏,聂丛丛瞅着琴歌,怏怏地说,师傅,我这是怕流年不利吧,这本命年过得跌跌撞撞,真是连滚带爬的过到了年底,你看,连今天见个你,都要被淋一场大雨,你看现在窗外,雨已经停了,好像这雨是专门欺负我的一样。听说,你现在占卜的水平很高,你帮给我占一卦吧,要不,我觉得我要活不下去了。
琴歌反问道,聂丛丛,你好歹是知识女性,这你也信?还是好好说说,你找我的目的是啥,听一点最实际的问题是正经的。聂丛丛看琴歌这样说,也知道说别的确实没什么用,就巴拉巴拉的把美人杂志目前的情况给琴歌交了个底……
聂丛丛说完看琴歌半天没有说话,着急地问,你怎么不说话呀?琴歌没理她,把烧开的热水加到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后,才慢慢开口,那杂志都到那样了,我能说什么呀?你不是也都给宋哲森说,你们努力三个月,不行就停刊嘛。既然你什么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又让我说什么呢?聂丛丛苦着脸说,我是不甘心呀,上一本杂志,我努力了很久,给停了,这一本我再努力几个月,又要给送终,你不觉得我就是一个丧门星吗?以后谁还敢把杂志交到我手里?
听聂丛丛如此说,琴歌笑着问,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接呀?聂丛丛说,,我也不知道我脑子哪根筋出问题了,另一本杂志明明比这个好些。琴歌说,你就是太英勇主义,做事太冲动,你想,你又不是上帝,每本杂志走到最后要停刊的状态,除了钱的问题,主要就是管理问题,这是一本杂志的心脏,也是一个企业的命脉,不是一个外人所能改变的,你知道吗?聂丛丛点头,我知道啊,师傅,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琴歌说,就先这样吧,你既然已经答应人家了,即使杂志没了,你也得送终,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做人,总要讲个信用。不过,这个事情结束,我不建议你再做所谓的时尚刊,不管是州城还是西安,商业都比不得北上广深,既没有广告资源,也没有编辑人才,这种差别,不是三五年所能解决的。你看我们杂志做得那个彩刊,今年已经恢复成了黑白刊,女友的彩刊都在深圳。所以,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都要顺势而为。要不,你一直都会非常坎坷和艰难。
真的,丛丛,虽然你时常叫我师傅,但是,你也是我非常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再那么艰辛,如果你真的非常想做时尚刊,那我建议你去北京或者上海,连广州都不要去。不过,去年红塔集团做得那个女子大世界已经停了,你想,红塔集团是多么有钱的企业呀?连他们都放手,可见,时尚刊的市场竞争也是太激烈了,如果没有非常强大的编辑团队,哪个企业也经不起这么烧钱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聂丛丛没有想到,琴歌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而且她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她小心地问道,听说,你那边有一个得过全国最高编辑费的编辑要走?琴歌说,我也听说这事了,不过那个编辑不是我这边的,也没怎么管。人才是最好的风向标,哪里赚钱就往哪里跑,据说,他要去腾讯网的女性频道做主编。聂丛丛笑着问,师傅,那是不是就意味着,网终很快就会成为第三媒体,代替纸媒?琴歌忍不住笑了,看不出来啊,聂丛丛,你还挺聪明,我一说,你就透。现在我还不敢这么说,但是,我觉得这是一个趋势,只是时间早晚问题。也许三年,也许五年,或者十年也有可能……
聂丛丛叹了一口气,好吧,社会的发展谁也挡不住,我就随波逐流吧!以后命运把我赶到哪儿,我就在哪里生存,像一个蒲公英一样。琴歌哈哈大笑,是啊,当年如果不是你阻止我,我就到北京考北影当导演,现在也差不多快毕业了。你知道,我当年的愿望就是像要当一个像贾樟柯那样的导演啊!聂丛丛一脸歉意的说,对不起啊,当时我就觉得杂志那么好,你在一个全国排名前三的刊社里当主编,多么红火和稳妥呀,哪知道现在会慢慢出现这种情况……
琴歌笑着打断她,聂丛丛,没关系,再过十几年,如果杂志末落,电影异常的有前途,你还不得后悔的要自杀吗?现在不要想那么多,我们杂志现在每期的发行量在300万左右,依然红火和稳妥,你就不要担心了,以后纵然有什么,也是我自己选择的,或者说,是我自己的命。和你没啥关系,况且我自己是个大男人,自己是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
聂丛丛看着琴歌,笑眯眯地说,哇,看不出来啊,师傅,你如此具有担当。我都有一点爱上你了。要不,我把我男朋友换了,咱俩恋个爱?琴歌立即怼她,快滚一边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恋爱谈得全国闻名啊。好好和你那个研究生恋爱吧,以后,他去哪儿你就去哪儿,把他跟紧一点,别让人把你给甩了就成。琴歌说的毫不客气,聂丛丛站起来冲着琴歌就打了一拳,你这个乌鸦嘴。
琴歌哈哈大笑,我不是乌鸦嘴,我只是更懂男人。行了,我不和你瞎掰扯了,我得赶快回去,今天下午我们杂志交稿,我得盯着那些编辑按时把稿子交上来。行了,今天你请客啊,我走了!
琴歌说着话,顺手拎起沙发上的包走了出去。聂丛丛站起来,挑着帘子站在门口,对着已经走到楼梯口的琴歌说,师傅你慢走啊,咱下一次再约。回到座位上,聂丛丛对着那壶已经烧开的茶,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