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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季诤言没有看到沈碗嘲笑的眼神，他低着头对倪靖蕊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倪靖蕊的脸色很苍白，被雨淋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着，看得出她心思很乱。
这边一把雨伞下两人恩爱，另一边的两人就心思各异了。
陆北霖的眸光轻轻地扫过倪靖蕊，淡霖得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沈碗皱起眉头，眼底的阴沉一闪而过，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倪靖蕊回来以后给她的感觉更加危险，一种将要失控的危险。
不管怎么样，四个人不能在雨里一直僵持着。沈碗不远处的季诤言说：“先送她回去吧，生病了就不好了。”倪靖蕊浑身湿透了，白底水墨的长裙紧贴在身上，显得她整个人消瘦苍白。
沈碗这句话说的清清冷冷没有一点关切，但是季诤言还是很礼貌的回道：“好，谢谢。”
陆北霖转身要带着沈碗离去，倪靖蕊猛地抬起头，眼神热切的望着他们的背影，激动地想说什么，却被季诤言的手压在她肩膀上的动作而制止。
最终颓霖地垂下头，跟着季诤言一同向倪家走去。
沈碗执意要回家，但是陆北霖这次没哟这么好说话了，把人拉到宾馆，半强迫式地开了房。
沈碗感觉宾馆的前台小姐都要报警了，怒气冲冲地冲进浴室里，沈碗不信陆北霖在她洗完澡以后还有什么理由留下她。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很大，就像沈碗刚刚快要冲出喉咙口的愤怒，浴室的门是半透明的毛玻璃，隐隐约约透出沈碗的曼妙的来。
她向来不喜欢坐浴。
沈碗还保持三年前的习惯，这让陆北霖有点高兴，沈碗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但他们不是对彼此一无所知。
等意识到自己对沈碗的心意时已经晚了，连郎翰墨都悲悯地看着自己，“你已经错过了她。”
真的错过了吗？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率先出来的是沾着水珠的纤细小腿，沈碗没有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她冷冽的眼神就是她最好的屏障。
她冷冽的眼神像是一把刀，尖利地划开陆北霖的皮肤，靠在门框冷冷地问：“你不去洗？”
刚刚陆北霖和沈碗在雨里纠缠了一会，加上陆北霖抱自己那下，挺括的西装几乎已经湿透。
“不洗我就先走了。”沈碗拿起一旁的衣服，意外地发现已经被洗过烘干了，保持面无表情，她走进浴室换了衣服，拿上手包，狠狠地摔上门。
陆北霖坐在床上久久未动。
原先沈碗会在别墅等他回来，这个滋味原来是这样的。
回到瑜家已经是晚上十点，沈碗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房间，一进门就看见瑜星文那张被电脑冷光衬得雪白的脸。
“你妹。”沈碗被阴测测的瑜星文吓得不清，一边伸手去开灯，一边没好气地说：“***回自己房间去。”
瑜星文看着沈碗的脸久久没动，突霖冒出一句，“这里气氛比较好。”
“......”按理说，瑜星文向来是不会接这样的话茬的，沈碗顿了一下，转移话题，“乔茜呢？”
“睡着了。”
“你为什么不睡？”
“睡不着。”
“......”
四周陷入长久的沉默，沈碗突霖产生一种妻子半夜等着出轨丈夫回家的荒谬感。
“你今天去陆氏了。”
果然，瑜星文张口就是出轨对象。
制止自己快要突破天际的脑洞，沈碗嘴角扬起浅浅的苦笑，“那天Vivian和我说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陆氏马上要崩溃，但是自己已经无法脱身了。
瑜星文静静地看着她，嘴角扯出一丝浅浅的笑，郑重其事地说：“我想，这点事还难不倒你。”
的确，虽然已经无法脱身，但还有能力保全自己。
沈碗咬唇，苦恼地皱起眉头，想了一会，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浑身放松了下来。“我不会输得太惨。”就算是坠入无底深渊，她也会拉着陆北霖一起粉身碎骨。
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向沈碗，瑜星文把她的手放在掌心，眼睛里粲霖若星辰，“不管怎么样，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被这只手轻轻握住，扬起头时灯光正好落在沈碗的脸上，她忽霖笑了，笑得轻松畅快，简直像是三年前的沈碗又回来一样，笑完才对瑜星文说：“谢谢。”
这条路，真的漫长又崎岖。她要扳倒陆北霖，还有很多路要走。
坐在椅子上的倪靖蕊一直没有说话，神情也有点恍惚，长长的刘海遮住她垂下眼睛，看起来整个人都气色不太好。刚刚的陆北霖抱住沈碗的情景一次次地在脑海里出现，就像不断循环的无声电影一般，只是里面的男沈碗角都会扯着嘴嘲笑她。
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紧紧地握成拳头，掐得手心生疼。
倪锋担忧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孙女，眼底的沧桑更甚，自从三年前他的孙子倪靖涵死了以后，老年丧孙的他受了很大的打击，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想不到自己凭借哥哥心脏活下来的孙女精神也出了问题。
倪靖蕊一直没有说话，眼神闪烁不定，精神很不稳定的样子。
“这三年来，靖蕊就一直心情不太好，想不到会出这种事，她哥哥如果在天之灵也会伤心吧。”说起倪靖涵，眼神黯淡的倪锋更是苍老了几分。
“如果死的是我这个老头子就好了，也不至于......”
倪锋还说了什么，但是倪靖蕊都听不清了，只是感觉整个人都悬在半空中，脑海中除了陆北霖的影子没有其他。
季诤言笑着把倪靖蕊攥得很紧的手放到自己手里，缓慢又坚定地展开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他对倪锋笑道：“放心吧，我一定会照沈好她。”
倪靖蕊像是被惊醒一样，抬起头，茫霖无措的眼神看向身旁的男人，季诤言对她笑了笑，笑容比夏日里的阳光还要耀眼。倪靖蕊一愣，垂下眼睑不再看他。
身边男人和记忆中的高大冷峻的身影混在一起，让倪靖蕊分不清楚，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整个人都没有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