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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九重阳节,位于齐伦都城西山的安业寺办了一个品菊会,蝶翩翩带着孩子们和四婢也去凑热闹。
正在观赏间,忽听有人唤了一声王夫人,声音甚是耳熟,循声望去,竟是许霜儿,身旁站的是许老爷和他的儿子。
“许老爷定是思念夫人,故来此赏菊。”蝶翩翩走到他们面前施礼后笑言。
许老爷笑着点头:“这里的几株菊花是当年许某与夫人亲手栽的。”看到她身后站的孩子,“原来你也做了母亲。”
蝶翩翩将孩子介绍一番,孩子们规矩的称呼行礼。
“怎么不见雪儿姑娘?”
“舍妹在家中待产。”许诚回答。
“那真是恭喜了。”偷眼看霜儿,只见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千琢,心中幽幽一叹,玉珏是真掳了她的心去。
“相请不如偶遇,许老爷若是不嫌弃,明日到我家吃顿便饭吧,我丈夫也记挂着许老爷当年对他的慷慨相助。”许家也算为除掉戚氏出过力,既然霜儿如此钟情于玉珏,不如让她进宫去。
许老爷一直未敢对家人说明玉珏的身份,本想拒绝,可是看到女儿期待的目光,只得答应了。又说笑几句,蝶翩翩留下地址,两家人便各自散了。
回到家后,吩咐了丫鬟去到全世友的医馆,请他进宫禀告明日与许家会面一事,希望陛下可以出宫一见。
第二天上午,蝶翩翩正在前厅准备午膳事宜,见看门的老魏领着顾老板的一个伙计进了院子。
那伙计对蝶翩翩说:“夫人,雅间有一位姓许的姑娘说是您的旧识,想请您过去一叙。”
蝶翩翩点了点头,对绣竹说:“我去去就回,你们不必跟着了。”
“可是夫人,万一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在顾老板的店里,能有什么闪失,一会儿便要午膳了,我们肯定很快就回来了。”霜儿选择在前街的酒馆里见她而不是来到她家,必是有不愿让别人知道的事情要说。
伙计头前领路,两人先后出了院子。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老魏带了许氏父子进来。
许老爷见迎他们的是昨天见过的丫鬟,问道:“你家夫人还没回来?”
绣兰回道:“我们也正焦急呢,许姑娘派伙计来约我家夫人时,明明说去去就回的,怎么会过了这么久?”
许诚奇道:“怎么是霜儿约了你家夫人?是你家夫人派了一个小厮来客栈,请霜儿先过来叙旧的。”
绣竹急的在旁边说道:“我们府上除了看门的老魏头,根本就没有男丁,怎么可能会派一个小厮去请,更何况要想叙旧,今天午膳过后把你家姑娘留下小住便是,何必要提前去请?”对绣兰说道,“我去前面找找,也许是在路上耽搁了。”
许氏父子被一通抢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许诚倒也罢了,许老爷心里打鼓,这位夫人要是因着他们出个好歹,他恐怕要把许家千刀万剐。
没过一会儿,绣竹一脸沮丧的回来,知道没寻到人。众人正在犯难,听得马蹄声响,绣竹、绣兰连忙奔向门口,果然是玉珏带着长安来了。
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事情说了,玉珏脚步不停,对长安吩咐道:“让唯一凡来见朕,通知齐永昌带几个人速速出宫,把那个姓顾的和他的伙计找来。”快步走到许家人面前问道,“许家或是霜儿姑娘有没有与人结怨。”
许诚被他的怒火吓得忘了答话,这男人明明是温文尔雅的,即便是夫人不见了,也不应有如此的暴戾气势。
还是许老爷见过大世面,镇定答道:“若是与霜儿相关的,只有沈家了,沈家的独子有意于霜儿,聘礼已经下了,可霜儿自从见了……便死活不愿嫁入沈家,许某也是无法,只得退了聘礼,可那沈强却是死缠不放,明明这几年妻妾已娶了五房,但仍时不时来家里骚扰,我们这次进京,也是想带她散散心,却出了这种事。”
“哪个沈家?”
“八台巡按沈阳。”
“爹爹……”孩子们上完了课,见到他便冲过来,一人抱着一条腿,不过没忘了和许家父子打招呼。
拾予站在几步外,感受到了不佳的气氛,问道:“夫人怎么了?”
玉珏没有回答,而是对四婢说:“把孩子们带回房里,夫人没回来之前不要出来,若是他们饿了,就在房间里用饭。”
蝶舞不肯走:“爹爹,娘怎么了?”
拾予上来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带出了前厅。
长安进到院子,后面跟着不明所以的顾老板和他的伙计。
顾老板只在孩子们出事时见过蝶翩翩的丈夫,印象并不好,今天又见了,却仍是那张怒气冲冲的脸,不免心中替翩翩可惜,却因生意人的本分,仍是笑脸相迎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把翩翩夫人接回来的,我们怎么都没看见你?刚才绣竹姑娘去找时,我们才知道翩翩夫人竟没在雅间里。”感觉到两道寒光射向自己,竟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玉珏没有心思理他,对伙计问道:“是什么人让你传话的?”
伙计也感觉到面前人的怒气,战战兢兢的答道:“没看清模样,只知道是一位姑娘进了雅间,后面还跟着一个男的,应该是她的随从吧,就是她的随从让我传的话。”
“一个姑娘家出门,能只带一个男人做随从吗?”玉珏一声吼,把在场的人吓得胆寒。见问不出什么,便让长安把两人带出去了。
一阵脚步声响,先是唯一凡小跑着进来,紧接着齐永昌也带了人来,因出来的急,连便装都没有换。
“唯一凡,沈阳家在这附近可有宅邸?”
“有两三处。”
玉珏大步往外便走,所有人都跟在他的后面出去了。
见人走光了,许诚大力的喘了几口气说:“这王玉究竟是什么人?我见带头的怎么像齐县令,他还直呼沈大人的名讳。”
许老爷拿不准玉珏是不是要声明身份,所以未对儿子说明,只是长叹一声,却并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