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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深夜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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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靖此刻正在正则宫的东暖阁里,只有他和周维桢的时候,两人并不拘泥于君臣之礼,讲话也随意许多。他们相对盘坐在暖炕上浅斟慢饮,炕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精致的小菜,一壶宫中自制的清酒。

“阿靖,虽然朕已经正式登基,可眼下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这个话题,让刚即位的皇帝心烦意乱,重重地放下酒杯,跳下炕来,在暖阁里来回踱步,“我刚继位,地位自然还不牢固,虽然之前你帮我除掉文家的事,让那些叫嚣着反对我的人消停了一点,但我心里知道,他们只不过是敢怒不敢言而已,这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林靖以拳支撑着下颌,斜靠在炕桌上,没有回应,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周维桢接着说到:“我那个弟弟密谋弑君篡位的事情,虽然已经定案,但民间还是有一些不好的传言。谣言猛于虎,如何稳定人心,也是当务之急。”

“特别是盘踞封地的几个皇叔,他们手握重兵,若是联起手来,帝京城防固然坚固,恐怕也难长期坚守。”周维桢下意识地四下张望一圈儿,坐回炕桌上,身体向林靖倾过来,压低声音道:“据眼线传来消息,我那三个叔叔,已经暗中联络,密谋起兵讨伐我,此等心腹大患不除,我寝食难安呀。”

林靖听他讲完,一脸正经地说:“依臣看,皇上还有件要紧事要解决。”

周维桢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什么事儿?”

林靖也凑近他,带着笑意说:“你的婚事啊。”

周维桢笑着白了他一样,说了声:“别闹”。除了林靖,天下也再没有第二个人敢开这个当朝皇帝的玩笑了。

林靖坐直了身子,严肃的说:“没跟你开玩笑。你虽然做太子的时候有过太子妃,但是……”

他没有把话说全,昔日周维桢与他的老师、前朝太子太师祝承洲的大女儿祝云岚感情交好,因这祝家女儿也是品貌出众、温良贤淑之人,先帝就应周维桢之请,册封祝云岚为太子妃。

但是,有一年中秋的宫中家宴,祝云岚误食了有毒的点心,不幸身亡。后来周维桢暗中查出,此事有很大可能是先帝的宠妃匡音华指使人干的,而且,她原本是想对周维桢下手,只不过阴差阳错,最后被祝云岚吃下了有毒的点心。

由于苦无证据,而先帝又极其宠幸匡音华,任她拿一个宫女做了替死鬼,此事就这样了结了,周维桢虽然不平,但也只能把这份仇恨埋藏在心里。怀揣着对祝云岚的爱和亏欠,若干年来也没有再立太子妃。

林靖害怕勾起周维桢的伤心之事,明白他能听懂自己的意思,所以只是点到为止,“但你现在是皇帝,过完年也该十八了,迟迟不纳妃立后,于礼不太说得过去吧……”

周维桢深深地叹了口气,颇为伤感地说:“今天早上户部就已经上书,请示选秀的事宜。你也知道,老师他虽说是文官,可是,门生和族中弟子遍布各郡县,其中不乏在几个王爷麾下效力的,这次我能顺利登基,也多得老师相助。老师对我非常重要,我若迎娶他人,断了这门姻亲,等于就是自断手臂。”他喝了一口酒,“而且这些年,我也一直放不下岚儿……”

半晌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间就这样冷下来。

“不说这些了,”周维桢笑笑,催着林靖:“刚我跟你说的几件事,你快帮我出出主意。”

林靖没有马上回答,反而反问起周维桢来:“你心里一定已经有了想法,依你之见,你想怎么解决?”

周维桢点头说:“现在朝中反对我的那些人,大都是些文臣,‘儒以文乱法’,别看他们手无缚鸡之力,可这些读书人笔上功夫了得,也最会煽动百姓的情绪,简直比打仗还让我头疼。依我看,得找机会治罪,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省得日后给我添麻烦。”

林靖听完他的话,这才不紧不慢地讲出自己的观点:“如今你刚刚登基,正如你自己所说,根基还不稳固,不宜大开杀戒。何不慈悲为怀,感化他们为你所用?”

这冠冕堂皇的话,听得周维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似乎难以置信,面前这个“仁慈”的林大人好像跟民间传说的那个“修罗王”是同一个人。

周维桢问:“那么朕该如何让他们就范?”

林靖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来递给周维桢。

周维桢接过来仔细一看,全是朝中一些大臣的名字,他疑惑地问林靖:“这些人是……?”

“这些人或是他们自己,或是家中至亲,都有把柄在我手里。”林靖的目光深不可测,就像锁定猎物的老狐狸。

周维桢不由庆幸,幸好这家伙不是自己的敌人,否则自己说不定哪天也得栽在他手里。

他接过林靖的话道:“朕明白了,只要他们有致命的破绽,我们就有办法让他们听话。毕竟他们里面的大多数还是有点才能的,留着他们辅佐朕确实比杀了合算得多。嗯,那些铁了心与朕为敌的,再杀也不迟。”

林靖点头,淡淡的道:“我明日就出发,去拜会那三个亲王。当然,帝京这边也要做好应对的准备,防患于未然。至于那些百姓,最容易扶东倒西,听风便是雨,我已经有计谋应对他们了。你放心,此事我已经在筹划当中,你不要着急,等春天就有结果。”

周维桢听了他这一席话,精神一振,双手端起酒杯,郑重其事地面向林靖道:“阿靖,我敬你一杯。这世上,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这几件事我只敢托付于你。事成之后,我一定要给你封侯。”

身为一国之君,如今权倾天下,却只有这个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叛变的少年才让他敢这样推心置腹地倾诉。

林靖也端起酒杯,与他共饮了这一杯,微微一笑,说:“谁都知道我与你是生死之交,你夺位之事,我肯定脱不了干系,好多人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所以封侯之事还是暂且放下,省得言官天天上折子说你任人唯亲。”

放下酒杯,又严肃地说:“我只希望你别忘了,当初你立下的志向,凡事以江山社稷为重,做一代明君。”

周维桢正色道:“我当然不会忘。”他起身走到桌案前,写下一段文字,又亲手拿起玉玺盖章,然后走回炕桌旁,将纸交给林靖,严肃地说:“阿靖,这道手谕你收好。如果有一天,我违背了自己最初的志向,请你一定要制止我。”

林靖恭恭敬敬收下了手谕。

两个踌躇满志的少年,谁也不会想到未来的十年里,此刻设定好的一切都变了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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