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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靖此时正在到处寻找李好音。
他跳下来的时候,半空中突然向他射出了三支暗箭。他闪向一旁躲避暗箭,就这一瞬的时间,落地的时候,就和李好音分别进入了不同的洞窟。
林靖点燃了火折子,发现自己身处于一条幽暗的密道中,十分潮湿。
两边墙壁是由砖石砌成,表面有很明显的细密小水珠,有些缝隙里还在往外渗水。
地面也由砖石砌成,同墙壁一样潮湿,砖石缝隙中长了青苔,走在上面很滑。
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火把,林靖仔细检查一番,都是燃烧过的,说明此地以前经常有人来往。只是大部分火把现在都已经被水浸湿,不能用了,说明这里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过了。
林靖四下打探,没有看见李好音。
他先在原地找了一下机关,没有找到,又大喊了几声李好音的名字,也没有回应。
方才裂开的洞口不大,林靖猜想,自己和李好音即使落到了不同的地方,应该也相隔不会太远。
于是,他在墙上找到一个尚且能用的火把,点燃后取下来拿在手里,顺着通道往一边走去。
密道上方的其他人也没有停止原有的计划,他们继续往洞窟深处探索,抓捕所有红莲教教徒,并寻找红莲教主蓝暮雨的的下落。
另一个洞窟中,李好音听完蓝暮雨所说的她的身世,坚决否认。
这些年来,她曾设想过无数种自己的身世,从什么样的家庭出生,为何落到人牙子手里。但就算是最惨的那一种,也远不如蓝暮雨所说的这样造化弄人。
李好音对于十年前林靖杀文旭炎一家的事略有耳闻,就因为那件事,世人给林靖冠上了“修罗王”的称号。
但是在所传的故事中,文家八十一口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没有人幸存。
若真如蓝暮雨所说,文旭炎小女儿文淑尤乳母的孩子当时在文家,给文淑尤当了替死鬼,所以人数上没差,倒也说得通。
只是,民间没有文家小女儿逃走的说法,蓝暮雨这样说,肯定是为了骗她罢了。
她虽然不认同林靖的做法,但他平日里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能让她感受到,他是照顾自己的,也是在意自己的。当他知道自己的病时,那种关心也不是装出来的。
若自己和他之间真的有血海深仇,以他的性格,一定早就把自己杀了才对。
李好音很有自知之明,林靖虽说是让她做事,可那些事都不是非她做不可。她能做的,十二也能做,林靖从其他地方再找一个小姑娘来一样能做,何必瞒着她的身世非要留下她来。
“你省省吧,不用再编故事来骗我了。”李好音道,“你这种人嘴里说出来的话,都不可信。”
蓝暮雨的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本来我看你年纪小,又念你对林靖一往情深,不想把真相说得太明白,让你受伤太深。既然你不见黄河不落泪,那我就一件一件事给你揭穿林靖的真面目。”
一般人敢说出这种话,就说明并非没有准备而来。因此,李好音虽觉得自己应该拒绝她,可鬼使神差地又想听听她到底能编出些什么故事来。
蓝暮雨道:“林靖一开始把你带回林府时,自然是不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但他肯定不会允许府里有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存在,所以专门安排人去调查过你的身世。”
“小时候你不是每天晚上都会做那个噩梦吗,梦见你一个人在大火里,而林靖却眼睁睁看着不去救你。”
李好音一开始的吃惊很快被她对林靖的信任压下去。关于她的噩梦,林府里许多人都知道,如果红莲教收买了林靖身边的人,知道这件事也不是没可能。
“后来,你慢慢恢复了一点记忆,对不对?”蓝暮雨问她,她没有回答。
蓝暮雨接着说:“但是因为那个噩梦对你来说实在太过痛苦,还时常令你头疼欲裂,所以林靖让人施以针灸,说是治好了你的病。”
这件事也是真的,李好音从离谷回来之后,告诉了许多人。她的大人真是厉害,不仅能救她于苦难,还能治好她的病痛……虽然真正动手的人是李从安。
“你以为他是为你治病。”蓝暮雨嗤笑了一声,“蠢货!他是让人破坏了你的脑子,让你永远失去了幼时的记忆。若不是因为如此,你早就想起你自己的身世了。”
李好音内心“咚咚咚”跳起来,但她仍然相信蓝暮雨是在说谎。
“但那时候林靖已经调查到你的身世了,你从月潭镇出来,遇到的那个福寿千春楼的杀手,就是林靖付钱让他去杀你的。”
“不可能!”李好音脱口而出。
蓝暮雨嘲笑道:“后来他又去救你,就是因为他想到了银针刺脑的法子,所以用不着再杀你。只要你想不起来过去的事,留着你也无妨。”
“每个人在他手中的软肋不同,有的是金钱,有的是性命,有的是家人——”蓝暮雨说到这里,别有深意地看了李好音一眼,“而你,是最好利用的一个了。”
“因为你喜欢他,并且你表现得那么明显,他早就知道了这一点。于是他开始利用你的感情,哪怕他知道了你是文家的小女儿,也毫不担心。女人一旦爱上一个人,就变得奇蠢无比,他只要表现出一丁点对你的回应,便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你也会高高兴兴地照做。”
李好音紧握住手里的剑,靠这一点点力量给自己支撑。她强撑着说:“你们这种人,最会给人洗脑,但这招对我没用,我相信他,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他。”
“你一定跟他睡过了吧?”蓝暮雨突然说,“你是不是还挺高兴的?”
永宁国的民风并未开放至此,男女之间未婚便发生这种事是逾矩的,因此,被一个陌生人说出这种事,李好音羞得脸一下子红了。
“小小年纪还真是没有廉耻啊。”蓝暮雨字字锥心,让李好音的眼泪都要掉下来,“林靖跟你睡觉,也是为了利用你。就算我说得这么明白,你也还是相信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