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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平远侯府林靖的卧房里,林靖还静静躺在床上。
这已是李好音走后的第二夜,虽说他已性命无碍,可伤势太重,为避免牵扯伤口,所以还不能起来行动。
不过林靖这回也着实流了不少血,饶是平日里比常人身强体健,也是真倒下了。正好这戏还没演完,索性就这么躺着。
李从安坐在床边,本应履行自己照顾伤患的职责,却厚颜无耻地吃着床边紫檀雕花方几上给林靖准备的点心和水果,还不忘揶揄床上不能动弹的林靖。
“躺床上不能动难受吧?我说你就是活该,谁让你非要拿自己的身体去演戏。以为自己真是神仙呐,能刀枪不入?”李从安语气里竟还夹杂了点幸灾乐祸的调子。
他一边说话,一边往嘴里塞了一块枣泥酥,酥饼的渣随着出口的字往外喷,都快喷到林靖的床上去了。
林靖心里窝火,可眼下也实在拿他没有办法,加上嗓子干疼不便说话,只能不断用眼神给李从安施加压力。
然而林靖充满压迫力的眼神对谁都管用,唯独在李从安身上是屡战屡败,后者毫无眼力见儿,不仅不闭嘴,还火上浇油道:“你说,如果阿音知道你又利用了她一次,她会不会原谅你?”
林靖狠厉的眼神深深剜了他一记,皮糙肉厚的李从安连痒都不痒。
林靖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原谅……他和李好音之间隔着一条深不见底的血海,永远跨越不过去,哪有原谅可言。
这一回,是皇宫里的眼线早来通知了吴英杰和红莲教的计划,因此,他刚好借李好音来寻仇的机会,让她刺了自己一剑,以身受重伤为由,躲过吴英杰他们的圈套。
不过以周维桢的多疑性格,肯定是不会轻易相信他会受伤的,必然要派人来探。
可李好音是真的想报仇,所以刺是真刺,林靖伤也是真的伤得很重,这样一来,就算被皇宫里来的人看到,也没有丝毫破绽。
只是李好音不知道这些前因后果,她只看到自己真的刺伤了他,也许她还会觉得他此刻已经死了,只是不知道她对他的死是高兴还是难过。
又利用了她一次,可眼下事情紧急,实在没有比这更凑巧、更天衣无缝的办法了。
他想起李好音从前对他无条件的信任,当初在潞城的山洞里,她知道他对这种信任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后,已经是心碎不已。
若是她知道自己又被利用了一次……林靖想着想着头疼起来。
如今,他只希望她了却了自己的心愿,得以报仇雪恨,从今往后,能慢慢忘掉他赋予她的一切欺骗和伤害。
“宫里头的人还得两天才能到长安呢,麻烦你努努力,再多拖几天,别让我看起来不像个快死的人了。”林靖皱着眉头,哑着嗓子说。
李从安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大言不惭地吹嘘道:“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本神医,想治好人不用费吹灰之力,想治不好人更是轻而易举。等宫里头的人来了,一定让你看起来像马上就死了的一样。”
林靖闭上眼睛,真想一脚把他从这儿踢出去。
与此同时,满月正派人八百里加急往长安赶,就在今天凌晨,他得知了一个极为震惊的消息。
自从昨天周维桢在先农坛遇刺后,他就一直在忙着调查刺客的事。
虽然事先已经知道,这是吴英杰和红莲教安排的,但苦于没有证据,没法替林靖在周维桢面前洗脱嫌疑。
吴英杰一党的人此前一直在周维桢面前挑拨,说红莲教能不断死灰复燃,能知道宫里的动向,都是因为林靖与他们暗中勾结。
这次红莲教的人前来行刺,无论是谁在背后指使,都与负责安防的羽林军总统领林靖脱不开干系。如果吴英杰在顺势将嫌疑往林靖身上引,周维桢很容易会认为是他故意纵容的后果。因此,就算找不到证据,也得想办法将这个嫌疑引开才行。
满月从长安离开的时候,林靖刚被李好音刺了一剑,他还来不及等待林靖的伤势稳定下来,就出发赶往帝京了,也不知道现在林靖的情况如何,心里十分担心。
可这一团乱麻的事情还没结束,一个更惊人的消息便从正则宫里传了出来。
前夜太医们都走了之后,瑛妃肖筑梦被传去正则宫伺候,谁知还没过半个时辰,外面值守的江公公就急急忙忙差人来找满月,说是听里面动静不太对。
没有周维桢的传唤,江公公自然是不敢自作主张推门进去看的。
这种事情原来还能与对周维桢最了解的关德芳商量着来,如今关德芳生了病,在别处养病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江公公没了主心骨,只好来求满月的意见。
可江公公找错了人,皇上没有下令,满月也一样不能闯进他的寝宫去啊。
于是两人在门口商量了半天,觉得肖筑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人,也不可能将周维桢怎么样,况且听着里面两人只是像在争吵什么,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他们还是恪守本分,在外面等着最好。
谁知就这样一阵喧闹之后,天还没亮,里面终于安静下来。
满月以为没事了,向江公公打了个招呼准备离开,突然从屋里传来一声暴躁的吼声:“来人啊!”
江公公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推开门,连滚带爬地跑进去,满月察觉不太对劲,于是站在门口略等了一等。
然后便听见江公公的一声惊呼,接着大喊:“来人啊——来人啊——”
满月忙跑进去,看见肖筑梦正躺在地上,胸口插着周维桢的宝剑,身下的血还没止住,不断顺着地板向外蔓延开来。
她的眼睛睁得老大,眼神里还流露出愤怒、仇恨、绝望和不甘。
周维桢则披头散发,赤脚站在肖筑梦的尸体旁,气喘吁吁,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斗。
他发指眦裂,狠狠地指着肖筑梦说:“把这个贱人给朕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