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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丰听了芸芬的话,想起自己那晚似乎真的闻见了父亲身上的味道,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他努着小嘴不说话,并不表示自己感动。
芸芬把他搂在怀里轻轻拍着,轻轻地叹口气。江佑丰的眼睛转了转,跪在床上说:“芸芸,我还想吃奶。”
芸芬却紧张起来,“不行,夫人不让了,你都多大了,再吃要烂嘴边儿了。”芸芬说着在他嘴角扯了扯,“那多难看啊。”
佑丰不太高兴,把脸贴在芸芬怀里不说话了,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他终于慢慢闭上眼。他爱芸芬,他要她永远都是自己的。
花园里的表演结束了,艺人们领了赏钱一齐道谢,佑荣拿了人家的一把胡琴不撒手,要人家教他怎么拉。
方毓秀把他拉过来,“好了,读书不见你这么急。”
佑荣却怎么也不肯放开,回头跟母亲说:“娘,你给我请个拉这个的先生吧,我肯定认真学。”
“你这……”方毓秀无奈地看看江寒浦,这世道除了做艺的很少有人学这个,大家少爷听戏听曲儿是怡情,可是专门做这个就怕玩物丧志。无奈她一向溺爱江佑荣,话到嘴边也说不出口。
拿着乐器的老先生笑道:“小少爷您放开吧,仔细弦子割了手,这是我们吃饭的玩意儿,没奈何才学的,您只管听就是了,这个学起来可要吃苦。”
佑荣犹豫了一下,他最怕吃苦。可是想了半天,他竟响亮地道:“不怕,我就要学!”
说完他抱紧了胡琴,回头撒娇道:“娘,给先生钱,这个我要~”
方毓秀只要让丫头拿钱,叹口气对先生说:“给他拿着玩儿吧,你们再置买新的去,他也是一会儿的热度,哪吃得了苦。这两天只管来府里唱,随便陪他玩玩儿就是了。”
拉琴先生忙接了钱谢了,对佑荣说:“这个太大,少爷要是想玩儿,赶明儿我给您拿个趁手的童式琴来,比这个小,新的。”
佑荣一听立刻就把怀里的给了先生了,还让人家明天一定来教他。
“好了,你还当真了,快让先生走吧。”方毓秀把他拢在怀里说。
先生走了,佑荣又去父亲怀里,还不满足,“爹爹,二娘房里之前不是有架大桌子琴,二娘弹得可好了。”
他说的是之前孟茹溪房里的钢琴,只是如今茹溪也不弹了,觉得琴占地方就让抬走了。
“嗯,怎么了?”江寒浦淡笑着说,知道他又有小心思。
“荣荣也想学那个,叮咚叮咚的。”他的小手学着当初二娘的样子弹了几下,当初二娘弹奏的样子就印在了他的心里,成为他记得的美好的画卷之一。
“那个倒挺好,之前音乐会上见有男子穿着礼服弹钢琴,要是佑荣也穿礼服弹琴,肯定特别好看。”方毓秀想着忍不住眯起眼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儿子长大后的风采。
“只可惜我那架琴已经太旧了,很多键都没什么弹力了,我也不耐烦弹。”孟茹溪说。
佑荣一听拉着爹爹的手撒娇,“爹爹我要爹爹我要,不然我今年生日不要别的礼物了,就要那个大桌子琴。”
“你先把杨琴学好再说吧。”方毓秀笑道。
江寒浦却说:“正好有船要去国外,定一架大概下个月能送来,他要是不学就给茹溪抬过去。”
“好哦好哦,我肯定学!”佑荣高兴的又蹦又跳,他就知道,这世上只要他能想得到的东西,但凡他要,总能要到的。要是爹爹不同意,他就跟娘亲多磨一段时间,最后总能得到。
佑荣趁着爹爹高兴抓住他的大手,拨弄着爹爹的扳指,“爹爹,这个给荣荣玩玩儿吧。”
他老见父亲戴着这个,父亲睡觉的时候他偷偷从枕头底下取出来玩儿,还被父亲发现拿走了,怕他摔了,父亲今天这么大方,他就要玩玩儿这个,说不定能要了来。
“不行。”江寒浦却说,“这个是江家家主的信物,不是玩具,不能随便玩儿。”
“什么是信物?”佑荣问。
“就是你爷爷当初传给爹爹,爹爹将来再传给下一个家主。”江寒浦说。
方毓秀突然不说话,大家都看着江寒浦。
佑荣还不太明白,童言无忌地问道:“下一个家主……爷爷给爹爹,爹爹是要传给我和哥哥吗?那给我还是给哥哥啊?”
江寒浦看着他,摸了摸他的头说:“爹爹要是给哥哥呢?”
佑荣瘪了瘪嘴,说:“因为哥哥比我大?”
方毓秀垂下了眼,虽然她也是一直这么认为的,但是明白的听江寒浦说了心里也沉定下来,也是,这样也好,佑荣不必扛担子……他也扛不住。她明白,江寒浦是给众人一个提醒,早些定下,心里就早些安定。
江寒浦对佑荣的问题不置可否,佑荣想了想说:“那就给哥哥吧,等我长大了,爹爹再送我个别的。”
江寒浦笑起来,点点头。
大家散去,冯欢和窦春回到房间,冯欢坐着一面让丫头帮自己捶着腰背一面说:“唉,果然是佑丰,老爷心里最器重的还是佑丰,要不然对他那么严格。佑荣嘛,不做家主就不做,能这么快活一辈子也好。”
冯欢说着又落寞起来,她终究是没有生下江家的子嗣,虽然她知道,即使生下也很难和江佑丰抗衡,只是觉得有个孩子就能多点和江家的联系。
窦春让丫头过去,自己给母亲捶了起来,冯欢“哎呦”了几声,笑道:“还是你劲儿大。”
母女俩笑开,窦春服侍母亲坐到床上歇息,坐了一下午虽然是玩乐,但是也挺累人。冯欢侧倚在床上看女儿梳头,轻叹了一声,到底是有个女儿的样子了,也怪好看的。
“那个杜旻怎么样了?”冯欢问。
窦春知道她什么意思,从镜子里看了母亲一眼,“妈您别操心了,这种事急不得。”
“你也不小了,既然喜欢干吗不早点定下,虽说现在年轻男女在一起交往是常事,可是没名没分的老腻在一起,时间长了也不方便嘛。”冯欢说,欠起身子问,“听说他老家是淮洛城,改天让他来家里吃饭,约见一下他父母吧,上次只听说了是开大药铺的,具体的还不知道呢,要不我现在就让人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