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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我煮了茶,事实上,他的茶水不比苏犰安的差,煮茶的动作也优美的仿若一幅画。但看他们煮茶、和他们煮出来的又是不同的感觉。
一样的茶叶,一样细致的烹煮手法,一样骨节分明的手。可我,却没有半分的觉得他们之间,有一丝一毫的相像。苏犰安就是苏犰安,杜颜枫也只是杜颜枫。
世人说常常将他们放在一起做比较,有人说他们很像,有人非要将他们比较出一个高下。然,他们只是跟着越传越远,越传不真实的听闻来比较罢了。
而我,我这个两个人都不浅显接触过的人看来,他们没有一点相像。容貌也好,心中所求也好,心性也好,若说唯一的相像……那便就是,他们都是不可多得地大才子,不仅得天独厚的天赋和后天的努力都是后人遥不可及的。
可是啊,杜颜枫就是杜颜枫,苏犰安也只是苏犰安。他们谁都不想谁,谁也都不能和他们相像。他们之间,无须比较,也没什么好比较的,更无法相较。
我轻轻地抿了口茶水,大片清新盖住苦涩的味道在我口中慢慢散来。我笑了笑,“难怪上次皇兄来的时候只是喝了一小口我泡茶便直皱眉,想来是和你泡的茶和习惯了。”
杜颜枫也为自己倒了杯茶。动作轻缓慵懒却因为他与生俱来的独特气质一停一顿都美的仿若一幅画,“好歹也是在金丝国呆过四年的人,是你自谦了。不过……皇兄喝的茶确实不凡。烟国什么都细致,除了冲泡茶水的方法。早些年,皇兄还是大皇子地时候,一次去金丝国游历的时候偶然间喝到了那里的茶,从此便一直念念不忘。这个味道,他一直记到了登基以后,见我总是四处游历,就吩咐我多去金丝国走走,顺道……把查到了给学会了。”
他轻轻地抿了口茶,脸上绽开浅浅的笑,“后来,我花了半年的时间不负皇兄所托,总算是精通了茶道。可是……咳咳咳,也许我们烟国人上辈子都和茶道相背吧,待我回国之后也曾想过要将茶道传授给其他人,却不想……任凭我如何更换人淹传授方法,这都是一个难以解决的方法。可……皇兄又实在太爱那个滋味,而我又不得不游历四方不能时时刻刻在他身边为他泡茶。我没有办法,只得挑选了两个稍稍有些天赋的人将他们送到金丝国去修习茶道。他们一共修习了三年才将茶道给精通了回来,皇兄这才得偿所愿,喝上了用金丝国细致手法泡出来的茶水。”
他缓缓地说着,一双深邃的眸子低垂,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远远看去,美如一张画。而我此刻……还在继续狼吞虎咽的吃着难得蔬菜,大口大口的喝着他泡的茶水。
我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在感叹杜颜枫静静轻笑的时候美的如同一幅画一样了。只是此时此刻,我越发的加深了这个思想:……这个美如画一样的男子对我,一定是在逢场作戏,不可能是真心相待。
我觉得他深不可测,因为他总是在微笑,除了淡然和接受,他不把任何以外的的情绪放让我看见。我想我永远也不明白杜颜枫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了。
我又觉得他很可怜,他聪明无双,手段和计谋没有半分输给杜颜秋。却终究……没有得到他应得的。他游历四方并不是因为他爱好山水,只是为了活命。他暗中积累势力并不是为了谋权篡位,他依旧只是为了活着。他只想或者,他不在乎那些……可是他,又是怎么做到不在乎的呢?还有我,他一个逍遥自在的人,至少……看上去很逍遥自在的人却无端端的要有我这么一个责任,就是因为他是皇族人。他的江山给自己最爱的哥哥夺去了,却不得不守着我,只是为了皇族的责任。所以,我又可怜他。
我什么都不懂,可是我可怜他。然,也可能,他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可怜,有可能我之所以我觉得他可怜,只是因为我无知罢了。
我们又说了些有得没的话,我终于是结束了今天的这一餐。杜颜枫看着我满是油渍的嘴角不禁失笑,很自然的便伸手将我嘴角的油渍拭去。
我没有闪躲,亦没有说什么,只是笑。虽然,我也不知道我究竟笑什么什么模样。勉强不是勉强,不自在不是不自在,不舒服不是不舒服。总之,就是很不习惯这样但又不得不让自己这样。
他看了看窗外后院,难得明媚的阳光正扑撒在后院的一片片草地上。他笑道:“难得好天气,你也昏睡太长时间了。这个时候,望竹又在歇着管不了你,比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想到那漫入心底的苦涩味道,我不禁有些迟疑。
杜颜枫拉了拉我的手,还未到深秋,不知为何,除了他的手心有些许温度,其余的地方都是凉凉的,比我的手还要凉。我一冷,而他只是笑笑又松开了我的手,抱臂道:“姚药啊,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只要不害怕苦汤药,你就什么什么惧怕的了?”
我细细一想,确实如此。在这山谷里,可以管住我的只有千阳大师和望竹,而他们管住我的法宝便就是——极其苦涩,极其苦涩的汤药。当然了,有时候我执着的发起疯来,连这苦涩的汤药也都不害怕了。
可是仔细想想,他们能把我给吓住的,也就只有苦涩的汤药了。千阳大师和望竹,他们只是严厉,善意的严厉,不是恶魔。
所以……我在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呢?不就是苦涩的汤药么?每喝上十碗我便就可以出去走上一走。这……一点都不……不不不,这很值得,很值得。
于是,我一边感受着舌尖已经隐隐约约的苦涩味道一边坚定了眼神:“好吧,我们出去……你等我披个披风。”披个披风,看着乖巧点,最后罚的时候说不定能少喝两碗苦汤药……
于是,我跟着杜颜枫大摇大摆的出去了。我本想带着他偷偷摸摸的走一走李归的那一条小道,可是他说,难得出来还要偷偷摸摸,那就没什么意思了。至于会不会被发现……药老山谷就这么大,我们这么大两个人,再怎么偷偷摸摸被发现的可能性都会很大,还不如……直接光明正大地,还能把好看的风景都看一遍。走小道?小道能有什么风景可看?
反正啊,杜颜枫意思就是,反正我这苦汤药是喝定了,还不如……喝之前的姿态稍微优美一点。
不过,这也算是没有白走。因为跟杜颜枫走的这一回,我竟然发现了我从前看过药老山谷。我终于发现……这药老山谷里头,原来不是只有草药,还有数不清的奇花异草,在跟着杜颜枫七拐八拐了快半个时辰后,他竟然……带着我走到了一片枫林里。
虽然还不是秋季,可这一片枫林仍旧有了些红火的兆头。那一棵棵枫树皆不比我那日在烟国皇宫里看到的要低矮,他们枝繁叶茂,它们直冲云霄。最重要的是……这个大的一片枫林,和药老山谷的那一大片绿油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且,这一片枫林很大,大的一眼望去根本找不到尽头。那条用纷繁的人枫叶铺出来的小路,曲折而又深邃,不知通往何处,也不知究竟有多长。
与外界而言,药老山谷事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而于药老山谷而言,这一片枫林就是世外桃源一样的存在啊!
我对此无比惊异,“难道……你把一个片枫林给迁移过来了?”
杜颜枫闷笑,“你真的觉得为夫有这么大能耐么?不仅迁地动那些个花花草草的,还可以迁动这么大一片枫林?”
“那……这是怎么回事?”千阳大师那么丧心病狂的人,丧心病狂到把几乎一整个药老山谷都种满了草药的的人怎么可能会容许这么大一片枫林给的存在呢?而且……这里虽然美,可也很明显的是很长时间都没有被打理过的杂乱无章。
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因很难简单。”杜颜枫轻轻一笑,“因为很久之前,药老山谷也是这片枫林的一部分。千阳大师见这里土壤肥沃,很适合种植一些特殊的药草,所以,就将这一片枫林移植出去了一部分,但是……还在药老山谷的背后剩下了好大一片,这就是那一片。对此,我早有耳闻,此行也是想要赏一赏着片枫林。”
“顺便……皇兄说又是秋天了,他要让宫中的那枫林里再多两棵参天枫树。好让他……倚在枫树上想念皇嫂的时候看上去气派那么一些。”
“哈哈哈,原来是为了皇兄。”分明是一件略略有些悲伤的事情,我却不知为何被逗笑了。而且,此时此刻,我的眼前正闪过很久以前在皇宫里偶遇杜颜秋依靠在枫树下的情景。
他那么孤独,那么寂寞,又那么伤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纵然再孤独再寂寞再伤感也要把他的气派给守护的好好的。
杜颜枫带着我在枫林里走了一会儿,他时不时指着某几棵枫树,“这棵,这棵,这三棵根据我这段时间的考察,很是不错,心态不错又很壮实,应当经的起移植的奔波和劳累然后仍旧壮士的让皇兄倚靠!”
我表示十分赞同,而且在挑选枫树的时候我还给出了很多发自内心的意见。我们边走边聊,有说有笑,虽然……我怎么都分不清这就是发自内心还是两个人的逢场作戏。
我们从杜颜秋聊到长公主,又从长公主聊到金丝国的那些人……又不怎地,话题绕到了苏犰安和苏犰生这两兄弟身上。
可是,我还来不及冒出逃离这个话题的念头,便很快就有了一个很可怕的念头跃然与我的脑海里。
我停下,猛地扯了扯杜颜枫的休息:“杜颜枫,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他见我忽然如此急切,脸上始终浅浅的笑也在渐渐消失,他认真起来:“什么事?”
他很认真,仿佛这一刻,我们不是义务的伙伴,不是即将成婚正在试着磨合关系的两个忍,可是站在同一战线的队友。
当那张与他十分相似的面孔还有那双肃杀的眼睛闪过我的脑海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深呼气,胸口剧烈的起伏了起来。苏犰生,他是真的很可怕。我很不喜欢这种分明什么都还不知道却担惊受怕的感觉,好像我胆子特别小似的。可是……事实确实如此,苏犰生,她好像又要带着他的阴谋和算计出现了,而且这一次我应该还是躲不掉。这种不详的预感没有一点点随着我安慰自己而退减,相反的……愈演愈烈。让我愈发的,觉得可怕。
眼前,是杜颜枫真切关心的眼神。许是因为我们现在的关系只是好队友,所以这个时候,我觉得他是真诚的,我们是自然的。我们两个人的距离也很很近。我顿时觉得安心了一些,我问他:“杜颜枫,你知道赵盐寒么?”
他一愣,随即皱起眉,“知道,而且很清楚。从前,他是赵苏的好帮手。现在,他是金丝国的好国君。是一个……很厉害,厉害的都有些可怕的孝。”
他耸耸肩,“不是我怕他啊……皇兄。就是因为他有一天悄无声息地翻越了宫墙到皇兄的寝宫里,皇兄为此把皇宫内围地侍卫都撤换掉了。险些……还要把外围的那些侍卫也给换掉。可把我吓了一跳。怎么……和那孩子有关么?”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咬了咬嘴唇,“我……我现在还不是很确定。可是按照我先前和他相处的半年时间和多次交手的了解来看,或许……他就要回来了。回来把我带走。”
望竹被带走,只是一个开始。
在我喝下金丝毒之前我们见过的那一面,那个时候他望着我的眼神,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了。
而那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