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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宫廷之中的小小侍女,又是试探,又是毫不遮掩的将他赶走。而这个可在皇宫之内自由出入的纨绔子弟竟然也没有生气,但是笑的颇有深意,“好,既然如此,你就好生照顾着你家主子吧。”而后,他扫了我一眼便离去了。
他走后,念芍忙拉着我进了屋子而后狠狠地关上门,这时,我才发现,她早已脸色煞白,两片唇瓣更是在不住的颤抖着。她安慰似的拍了拍的位置,而后……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这两天,这丫头便是如此,动不动便跪,动不动便跪的,又是只是因为说错了一句话,有时候只是因为给我准备的茶温度不大合适……只是这一次,她和往常的不太一样。她没有忙着解释,忙着道歉,而是一直……跪在地上喘着气,脸上也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我不明所以,“这一次,你又何罪之有?”
她向我磕了一个头,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已经闪烁着晶莹的泪滴,“回郡主的话,奴婢这一次犯的是死罪J上……皇上吩咐了,让奴婢千万保护好您,生人切不可靠近您、靠近您的院子,尤其……尤其是朱公子。他说,朱公子一定会想对您不利,如果因为奴婢的疏忽……让朱公子进来了,那么……奴婢这条命便也留不住了。”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苏犰生要这么谨慎的让我身边的人帮我提防着朱竹。却也也在这个时候明白了为何朱竹分明可以自由出入整个皇宫却偏偏要在我这里飞檐走壁。其目的……大概就是,这整个皇宫他都可以自由出入,除了这里吧。
“你先起来。”我叹气道。“今日朱公子只是对我说了一席话,并未对我有什么伤害,且……是我叫你去给皇上送安神药的。这不是你的错。”
念芍仍旧跪着,眼中的泪汹涌的夺眶而出,“不,都是奴婢疏忽了,其实……奴婢大可以在走之前就安排好侍卫和其他侍女伺候您的,是奴婢……疏忽了。而且……皇上说了,只要一让朱公子见到您,那么奴婢便是死罪。此事……”
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而后再也没有抬起来,呜咽着道:“奴婢知道您和其他的主子不一样,所以奴婢希望您可以在这个时候成全奴婢,赐奴婢一死。如此……奴婢才会有机会保全奴婢的亲人。”
过去的两日,我一直都觉得念芍是一个做事老练的和三十多岁的望竹差不多的人,可如今看来……她也不过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她也会害怕,也会用哭来表达自己的惊恐和害怕。
我走到她的身边蹲下,拍了拍她的背,问:“念芍,你现在,可有一点后悔……当初那么努力的挣抢到这个名字?”
她仍旧将头磕在地上不愿意抬起来,哭的一抽一抽的,闻言,我感到她一顿。而后哭的更厉害了,“奴婢……奴婢……不后悔。因为这个名字,我的母家有了太多的荣华富贵。我出生低微,入宫也是瞒着父母的,因为……太穷了,我早就已经穷怕了,哪怕……我要做一个自私的人。我也要永远的离开那个小村庄,去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奴婢一直都知道,之所以那个名字是‘念芍’,是因为皇上有一个朝朝暮暮的女子是芍药族人。可是,那又如何呢?只要能荣华富贵,只要能再不和以前一样穷,奴婢叫什么都无所谓的。有今时今日,是奴婢不够小心,是奴婢以为以后可以跟着一个好主子从此过上安稳的生活所以掉以轻心了。奴婢甘愿受罚,只是奴婢……希望您在赐死了奴婢以后,帮奴婢保全奴婢的家人!”
我摸着她的头,淡淡道:“好一个‘穷怕了……所以不想再穷了’。你很坦诚,而我,很喜欢你的坦诚。我有办法可以保全你。你要不要试一试?”
她终于抬起头,又是疑惑又是期盼的望着我。我温和地笑了笑,拭去她脸上的泪,缓缓道:“只要啊,你不说,我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呢?至于朱竹……他这么偷偷摸摸的来,想必也是惧怕被知道来了的吧。所以……我们相安无事,不是最好么?”
她眼中的恐慌少了些许,可仍在不住流泪,第一次,我看到她像一个孩子一样扑在我的怀里,低声地问:“真的可以这样么,郡主?”
我安慰的抚了抚她的头,“可以这样的。只要你……愿意,只要你什么都不说,我便能什么也不说,朱竹也肯定不说。如此,苏……皇上便不会知道了。纵然知道了,我也会努力护住你,别太担心了。”
第二日大婚,我一直睡到了晌午才醒来,这个时候,房间里已经整装待发的立着数十个侍女,她们有的举着我梳洗用的器皿,有的端着我新婚的服制,有的端着珠宝首饰,只待我醒来后立刻为我沐浴更衣。可奇怪的是,她们全都安静的很。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封后大典早就该举行,只是因为我还睡着......所以苏犰生不让人将我叫醒。用念芍的话,他是为我破了,所有可以破的规矩。
等我梳洗穿戴好了之后,我还是上妆,新娘子的妆容其实没差很多,和上一回的差不多。在一点点上妆的时候,我自嘲的笑了笑,笑我原来是第二次成亲了啊。
相差很大的,是我的服制和朱钗,在金丝国,皇帝和皇后的大婚服制应当以红、黄两种颜色为主,以金线各在袖口、领口处绣上表示高贵身份的小金鸡。而一套服制需要花上的上等布料需要三十米长,光是这制服,我便觉得一穿上便沉重的透不过气来,除此之外……还有一支又一支沉重的朱钗在不断的往我的头上戴着,就在我以为一切就要结束,我的头不用再继续承受生命无法承受之痛的时候,一个掌事姑姑以一个十分恭敬的姿态掀开了我面前一个从一开始就被一块金色的帕子罩着的……凤冠。而后,恭敬的把那个金碧辉煌却又无比沉重的凤冠往我的头上那么轻轻一晃。
我身子承受不住,欲倒下来,掌事姑姑似不是第一回做这样的差事,所以很是熟练的扶住了我微微颤抖的身子,恭敬道:“欲带皇冠,必受其重。奴婢恭喜皇后,已经做到了皇宫应当做的第一步。”
我心中狂吐鲜血:这皇后……我不做了,我不做了,还来得及么?不是说,会给我选择的权利么?好,我回到三天前,我选杜颜枫,至少……一个王妃不用带这个玩意儿啊!
这时,念芍似看穿了我心中所想一般忙笑着道:“皇后娘娘不必担心,这凤冠只需一些特殊仪式或典礼的时候需要带着,其余的时候娘娘收着便是了。”
而后,我噙着泪水,被又一次蒙上了红色的盖头。而后被搀扶着一点点往外走去。我身边儿的人都是苏犰生精挑细选过来的人,所以纵然我先前什么准备都没有做,纵然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我也不需要一点儿恐慌,因为只要有我身边的那些嬷嬷、姑姑的,我只要她们说什么,我便做什么便好了。
而后,一切在拜堂之前的礼成,我被搀扶着走进了一个安静的空间里,这里,与外界的一切丝竹之声都断绝了开来。我想,此时此刻,房间里的人,一定很少。
我听见念芍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金丝国皇族族制,帝后大婚不需拜堂,也不许拜堂,可……陛下任性,非说不拜堂不正牌夫妻。所以,就委屈娘娘在这里与皇上拜个堂了。”
我什么也没有说,表示默许,被搀扶着又往前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而后……便又一双温热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而这双手,熟悉却又陌生着。我的心,猛地一颤。
我很想问出声来,是你么,是你来了么?
我很想现在就掀开我的盖头,好好的看一看那双手的主人,究竟,是不是他的。
这样熟悉的感觉,这样熟系的温暖,是他么?
我缓缓将手伸向我的盖头,因为不敢,因为害怕。我很害怕,一掀开一切都是假象,我也很害怕,一掀开,纵然看到了他,看到的也是一个让我心痛的他。正在这时,苏犰生的声音在我耳畔缓缓响起:“不要掀开盖头。红盖头,只能等着新郎为你掀开。”
我的心一沉。又自嘲地笑了笑,原来,都是我多想了。
我麻木地被缓缓拉着走到一个软垫的前面,又麻木的顺着他的力道跪下来,又麻木的磕头,麻木的站起来,继续磕头。最后,我听见一个小太监清亮的声音响起,“礼成!”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这就是我的大婚,这就是我的夫。
这就是,我大婚之上的拜堂。
没有任何一个亲人在,而这一抽礼,是把我推向一个永远都要和亲人分别的无尽深渊之中。苏犰生,没有人会比他更明白如何把一个人困在自己身边了。
而后,我被送到了一个很大却又很安静的宫殿里,我虽然看不见,可是我走得累,但凡能通过那个小小空隙看到的,都是富丽堂皇的。我想,这大概,就是皇后的宫殿,也是即将要陪伴我余生的宫殿了。
这里一定很大,这里一定会有很多我喜欢的东西,这里……一定是和外头一样,都是冷冰冰。
我被送进了一间屋子里等着洞房,金丝国的帝后大婚,皇帝要从午后便开始招待来自各国的皇权富贵,要一直等到深夜才会回到。而皇后……就会很苦逼的一直在等等等等,一直等到皇帝应酬好了所有,两个人才可以如愿以偿……啊呸……迫不及待……啊呸,反正就是这个时候才皇帝才会来找皇后。
念芍时不时的喂我吃一些零嘴让我不饿着,我也不挑嘴,她喂我什么我便吃什么。除此之外,她还时不时的与我说些话,想要我不这么无聊。可在几个来回都没有了回应之后,她渐渐察觉我今日不同往常的沉闷便也再没有多问多说什么。
只是,在黑夜刚刚降临的时候,念芍在我的手心里放上了一块我这两日吃的最多的一种点心后道:“娘娘,您今日不开心。那以后呢,您会不会开心呢?”
我吃着点心仔细的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或许会开心,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开心了。”
“可您已经是皇后了。”
我笑了笑,说:“可你,也已经是‘念芍’了。”
此后,念芍再不多问,也不多说。
也不知过了多久,宫殿里传来一阵浩浩荡荡的脚步声,而后,有人推门而入,有人,念芍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你们都下去吧。”苏犰生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带着些许醉意和疲惫,房间里的若干人等走后,他晃晃悠悠的向我走来,而后猛地一坐在我的床边。
我吓得往旁边去了一些。耳边尽是他带着醉意的笑声,绵绵长长,却又不断绝,他笑了许久。笑得我身边尽失浓郁的酒味。
良久,他终于又半坐起来,沉沉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今日,是我苏犰生……这一生最开心的一天。我这一生,算计太多了,活在算计之中,也算计了太多人了。所以……你怪我狠毒也好,怪我不通情也好,都无所谓,因为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他的话听的我一头雾水,我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我伸出手,想要把红盖摘下来看一看现在的苏犰生,与此同时,一双温热的手将我的手拿下,他幽幽道:“我不是说了么,红盖头,只有新郎才可以摘下来,你为什么还是想要自己摘下来。”
此刻,我只觉得头上的这个象征着我是新娘子的红盖头,头上的这个挡住了我视线的红盖头,让我很闷很闷,闷的透不过气来。比在烟国刚刚盖上红盖头的那一刻还要严重,还要可怕,“既然如此,你就快帮我摘下来吧。”
他笑了笑,“不急,我还有些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