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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末,你跟我回去,这里不能久留,让皇后的人看到了就麻烦了。”韩子姬上前一步,将末儿拦下,她用手不不熟练的拍打着蓝末略微发皱的衣角,为人母几乎没有照顾过自己的孩子,她想用最短的时间弥补末儿幼年失去的母爱。
“嘘,别说话,有人朝这边走来了。”蓝末没有时间多想,她一把将韩子姬的嘴巴捂住,两人向后退去,站在狭窄的墙根脚,眼瞅着一个宫婢跟一个太监快步上前。
两人的衣着光鲜,口中正在激烈的辩解什么,隐约看见,穿着桃红色宫衣的婢女面容憔悴,她却振振有词,"娘娘说了,殿下的事情不能耽搁,可是现在办成这样,你说要怎么办."
跟在身侧的小太监连连点头说,"都是小的错,没有及时将口信传出去,只是现在这件事,已不是殿下跟七殿下的事情……
”你还敢提七殿下,不怕掉脑袋么。”桃红色宫衣婢女形色慌张,连连使了个眼色,两人就迅速离开了这个小角落。
蓝末见人走远,缓缓松开捂住母亲的手,只听韩子姬大口大口的喘气,她断断续续道,“刚才那两个宫人说的应是太子跟七王爷的隔阂,现在宫中派系分明,只怕老七在外面又做了什么得罪太子的事情。”
听了母亲的解释,蓝末的眼神愈发迷离,她的眉目宛若一壶清冽的甘泉水,她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母亲也不要再为没有关联的人烦心,这些都交给孩儿吧。”
“你不怪我了?“韩子姬一愣,她的眼中充满了不敢相信,又或者,幸福来的太快她不知道要怎么接受,刚才她的女儿是原谅她了吗。
蓝末没有回答,她退回到方才发现的暗格,轻轻一转,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她回以韩子姬一个十分客气的笑容,就潜身而下,待韩子姬想上前查看的时候,那个暗格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跟平常的石板宫道没有什么区别。
没有灯光的指引,地下漆黑一片,蓝末弯着腰在狭窄的空间中摸黑行走,她听到了刚才母亲的问话,很多时候,她也在询问内心的另一个自己,她是不是原谅她了,原谅手染亲人鲜血的她,然而答案却不能肯定的说出,毕竟,那个跟自己手足情深的姐姐,勇敢为爱牺牲的姐姐,她这辈子都无法企及,只要她一直活着,她就永远比不上逝去的姐姐。
心中带着牵挂,却不能成为她探寻未知领域的牵绊,因密道的高度低矮,她终是从怀中取出一直备着的火纸卷,她需要看看这里距离真正的宝阁还有多远。
星星灯火在漆黑的密室里宛若霓虹,蓝末试着将手伸向远方,火光照不了太远,但是零星听到从缝隙中传来的水滴声响,却是在告诉蓝末,与此片干燥的地貌不同,前方应该有一片开阔的地带。
藏宝阁位于皇后娘娘宣雨殿中,韩旭尧早已候在藏宝阁的门前,尾随末儿的香气,将失踪范围固定在这里,实在是不费吹灰之力。他勾起邪魅的眼角,望了望湛蓝的天空,有几只云雀在高空浅浅吟唱,他用手指盘捏一件绵软的玉佩,心中默默计算着时辰,末儿应该很快就能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吧。那么,他此刻只身前往,还是有八分胜算的。
果不其然,蓝末的嘴角轻快的上扬,她的眼前分明是一片开阔的神坛,而传来的水滴声音,却是倒挂的钟乳石,滴落的岩浆液。
只是这里应该是藏宝阁,怎么会有祭奠祖灵的神坛。正当蓝末的心中冒出一个不能解释的疑问时,她的火纸卷不出意外地灭了。
四周本就静谧,此刻没有了光,显得更加空旷,蓝末的眉间更平添了一丝不安。她在这里就好像一个失明的女子,她借着方才的瞬间记忆,一步一步小心迈上神台的台阶,她的手是推着前方的空气,她担心会有障碍物突然出现,只走了十步有余,蓝末的手忽然触碰到一个凉丝丝的物件。
她沿着物件的外壁摩挲,平整光滑,没有粗糙的表面,甚至有一些绵软的感觉,这很像一块玉石。蓝末沿着判定的玉石走了一圈,心下暗暗感慨,这东原的皇帝真是下血本,皇家收藏的玉石本就是极品,可是如同这件跟人一般大小的玉石物件,不但能够摸到雕工精细,就是那象征东宫的凤凰珠,也是没有节省一点材料。
她不由托腮思考,长方形的玉石放在藏宝阁能用来做什么呢。时间总是在思索中迅速流逝,因末儿太过投入,想借着微微的黑光看清面前的玩意儿,却始终不能看明白,也正是这个尴尬的时刻,从密道的尽头飘进来一束明亮的火光。
因习惯了密道中的黑夜,忽而有光冒出,蓝末不由下意识的遮住眼睛,以便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她看向远方,那个光线在忽明忽暗的靠近,蓝末没有东西遮挡,她完全暴露在此时此刻,作为一个擅闯者,只是本该听见的斥责声却没有飘来,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阵熟悉的咳嗽。
“咳咳……”韩旭尧轻咳几声,藏宝阁的地下寒冷,本就体寒的七王爷自然会有点不适。手中的熊熊火光不能带来片刻明暖,但是火光照耀到的女子却是明艳的,“你还是看到了。”
“你是谁,你说我看到什么?”蓝末手中没有武器,却也是及时呈现出惯有的戒备状态,因距离远,声线暂且不能分辨,而面容更加无以确认,但是问话她听清楚了,不由连忙反问。
“表妹。”韩旭尧本是慢慢踱步走来,突然运气一个飞身,跃至蓝末的五步之前,此刻是能看清了,蓝末的看向来人,心中的担心转而消逝,她能够在他的面前离开,自然明白这种离开不是永久的,一个偌大的东原皇宫,还不是她蓝末说走就能走的,况且,她现在还不能走。
“噢,是你,难怪你刚才跟没事人似的。”蓝末没再看韩旭尧一眼,她借着火光,不由转头,看向刚才心中的疑问,只是这回身一看,却是……一眼万年。
巨大的玉石物件,哪里呈现出蓝末想象的碧绿光泽,这分明是煞人的惨白,接近冰雪的白,一具雕刻有凤凰纹路的水晶冰棺静静摆在蓝末的面前,她的目光久久不能从棺中人的面容上移开,蓝末的瞳孔开始发热,有滚烫的液体从眼眶中不自觉的落下,一滴一滴落在冰棺上,化为冷冷的空气。
“韩旭尧!你做了什么!”如同狮吼的声音在空寂的密道中响起,因愤怒而不能自持的蓝末狠狠锤向棺面,然而除了慢慢渗出血的手掌,冰棺连一条划痕都没有。“姐姐竟然没有下葬!你答应的事情都是骗我的么!”
韩旭尧的目光依旧冷然,他静静地躲开蓝末积蓄全力的愤恨掌力, 他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多说,“你且平复了,我再说。”
平复,蓝末要如何平复。蓝途的尸体就这样躺在这具棺材里,他们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不放过一个死人,她的姐姐短暂的一生,为什么要受到如此的对待,只是因为她蓝末的任务失败了么,只是因为她动了一丝情,而险些毁掉的千秋大业么。
对,她要平静,她必须平静下来,韩旭尧欠她一个解释。
蓝末忽而收起内力,她静静走到魔鬼的面前,恳切道,“求你告诉我真相。”
“你若是没有对东方誉留情,你以为蓝途为什么要一直躺在这里。”韩旭尧不看怔愣失神的蓝末,从她身边擦身而过,走上神坛上无比神圣的冰棺,继续道,“你若是没有留情,就能杀完仇人之后,来这里履行你姐姐的使命,只是, 你……”
“使命,使命?”蓝末反问,她的目光尽显杀意,”究竟是使命还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蓝末,你闹够了么。你以为一个背弃国家的棋子,凭什么有资格活到现在,你以为除了你那已死的姘头,谁还会帮你留着你这条贱命?“七皇子流露出少有的关切,蓝末自是第一次见到韩旭尧气急败坏的模样,她没有做声,只想听魔鬼接下来的话。
“……”韩旭尧没有接着说,他只是忽然目光凝视向远方,他的思绪纷乱无比,从来蓝末只知道要去杀了那个负心的人,却从来不知道作为另一个公主身份的她,背负了多少不该有的东西,就算有些东西是他跟父皇强加给这个表妹,但是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就好比,蓝末在那个傍晚,答应魔鬼的要求,用七天的准备时间刺杀后唐大皇的备选人,就好比,明明许给临天海皇的公主是途卿公主,可是因为她的死去,却只能将消息一压再压,理由是等海皇的皇子登基之时,再行联姻。
往事如烟,犹如一把钝刀,一点一点磨蚀人的心,伤口溃烂再结痂,结痂再溃烂。蓝末望着一言不发的七表哥,她深深知道,心里在怎么无止境的喊他魔鬼,他们仍是亲人。
“你听着,我接下说的事情,谁也不能说,包括我的姑母,你的母亲。”韩旭尧叮嘱完,他忽然将火光调暗,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