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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自己母亲偶尔会和阿阳聊天时揭到自己的老底,郭嘉今日过得极为舒心,仲景开的药极为管用,父亲的身体明显好了很多,也减少了去食肆里买食物次数,阿阳倒是把饭食包了起来,偶尔还会做些新奇的东西,其他时间两人便和在家中一样,看书习字谈论世事,倒也惬意,只要母亲不再和乔阳聊天,一切都很好,如果阿阳不再对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感兴趣,那就更好了。
郭嘉也曾询问乔阳为何能这般轻易地和父母打好关系,乔阳表示肯定是阿兄说了很多好话,所以伯父伯母爱屋及乌啊;那为何会将那些丢人事也说出来,阿阳又说大概是阿兄常年不在家,伯母日日思念,总也会将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都熟记与心中,不经意间便带了一两件出来,要不是真看到聊天的样子,他可能便真信了。
某日,郭嘉无聊之计,想要去帮阿阳准备膳食,远远地便听到厨房有谈话声,只听阿阳道:“如此看来,阿兄也是极孝顺的?”之后又有母亲的声音:“嘉儿也算听话,偶尔也会调皮。”阿阳轻笑:“真是意想不到。”然后母亲就开始揭短。郭嘉在外面站了半晌,转身回了书房,阿阳那句,绝对有引导性,这都是在哪里学的?
郭母倒也琢磨出几分味道,虽说嘉儿颇有几位好友,但从未有哪一个能这般牵肠挂肚,还口口声声都是阿阳长相极佳,性格极佳,相处起来极为舒服。嘉儿正是年少慕艾时,莫不是对着个孩子有着几分喜欢?虽也听说过有谁家孩子偏爱男风,但并不想自家的孩子也有这般倾向。
可阿阳确实也如嘉儿所说,是个极佳的孩子,嘉儿曾言阿阳独身一人怕也是吃了极多的苦,对这样的孩子,实在也不忍苛责,倒是极为为难。
郭父看着妻子无人时一脸忧愁,不禁快慰:“我已无大碍,不必如此担心。”郭母叹了口气:“我晓得,只是有些担心嘉儿和阿阳罢了。”郭父奇怪:“他们?”“是啊,若他们想相伴一世又该怎么办?”郭父无奈:“那便随他们吧,我们不能陪嘉儿一辈子,又怎忍心让孩子不开心。那孩子自小便喊着要寻一真爱之人,如此,便随他吧。”郭母拧眉不语,也曾偷偷的掉眼泪,可一方面觉得丈夫说的有理,另一方面也看着两个孩子相处的自然,只能收起心中的愁闷,而对两人好。
乔阳也曾惊讶两人对自己接纳度极高,竟是有着几分当做子侄看待的感觉,难不成只是爱屋及乌,还是,和唐家姐姐一样因为看出了女儿身而多了几分照顾,但郭嘉明显不知情,难不成真就是因为爱屋及乌不成?
乔阳每日都找理由出去,一是想避开郭嘉父母,二是多打听一下关于徐庶的事情,可街上的人知道的并不比郭嘉知道的多,所以乔阳干脆抽时间到那食肆蹲守,方才知道哪家富豪恶霸为严惩行凶者,竟对那县令百般贿赂,实是令人不齿,倒是苦了徐元直了。
但是这县令也是有创意,张贴榜文不成,干脆将人绑于刑车上游街,乔阳站在二楼,看的清清楚楚,这妥妥的就是受过了刑,脸上还残留着鞭子甩过的印子,头发蓬乱,身上的囚衣上也满是血污,乔阳皱了皱眉头,这是受了多少打。但依旧站的笔直,消瘦的脸上眼睛却极亮,双唇抿的紧紧的,看上去极为隐忍,这人,还真是不沾污“一言不发”这个词。
“看出什么了?”乔阳闻声回头,却看到郭嘉拿着把羽扇慢慢踱来,伸手将羽扇抽了过去,轻轻地转着:“也没看出什么啊,就是这人估计朋友不少。”说着用扇子向下点了几下:“那个、那个、还有那个,看表情,都认识他。”乔阳点到的几个人解释一脸不忍、紧紧的盯着刑车,不是还彼此对视一眼,说没有猫腻都没人相信。
郭嘉也探头看了看,刑车早已远去:“想救他?”乔阳拽了拽羽毛,也没否认:“阿兄可有办法,如果我出更多的钱,是不是就能把人给买出来?”想了很久也就想出这么个办法,反正这个县令不过是为了钱才这般尽心尽力,若是在钱财上比过去,不愁不打动他。郭嘉极认真的点了点头:“是个办法。”
乔阳眼睛一亮,却听到郭嘉又道:“阿阳,来,我给你讲个故事。光和三年,有一女子名赵娥,父亲为同村所害,三个兄弟又死于瘟疫,赵娥誓与父亲报仇,日日守在仇人门口,终手刃仇人,百姓皆称赞,县官为不得罪百姓不敢叛,最终众官员求情,陛下亲自下令,那女子被赦免。”乔阳低头沉思,难不成这件事也要上达天听才行?可如今灵帝昏庸,又怎能被这件事感动。
郭嘉也不说话,看着乔阳皱紧了眉头,倒是颇有兴致的拿了坛酒自酌自饮,乔阳想着想着闻到了酒的味道,狠狠地横了郭嘉一眼:“又喝酒?”郭嘉有些无奈的晃了晃小小的酒坛:“只一点点,那老板说了,他们大老板说过,给郭嘉先生,葡萄酒供大坛,这烈酒最多也就这么些。”乔阳满意的点头:“言哥做得对。”换来那人幽幽一瞥。
郭嘉爽爽快快的喝了几杯,解了自己的酒瘾后玩心又起:“阿阳怎么会对这不认识的人有了兴趣?”乔阳干笑几声:“我对长得好的都有兴趣。”“这是和解?”“同病相怜啊。”郭嘉这才把心放下,幸好不是被陈言给传染了。既然有心情开玩笑,恐怕也是有了办法了。
回去之后,乔阳便向蔡邕去了封信,其实蔡邕如今并不得志,但她不过想让蔡邕偶在何进面前提一句而已,老实说,她和蔡邕也算有几分交情,蔡邕喜爱书法,也因此两人多了几分交流,故在知道蔡琰定亲后,费心请制琴大家做了一把古琴以赠蔡琰。那是还把郭嘉荀彧吓了一跳,皆小心翼翼的询问对蔡琰之感,但就是欣赏啊。如若但用钱财和自己所谓的名声,只有五分把握,但加上何进大将军对陈氏也有几分拉拢,到将这把握提到了八分。至于其他的人脉,乔阳根本不想暴露出来。
做完一切后,乔阳也有几分不安,生怕会给陈氏带来麻烦,可徐庶根本不能再拖,乔阳咬了咬牙,便向县令递上了拜帖。
郭嘉看着乔阳一脸视死如归的去赴约,莫名有些好笑,这种事,那些县令做起来早已得心应手,无需这般凌乱。以郭嘉来看,本县的这个县令根本与清正廉明无缘,倒是极爱黄白之物,所以简单直白就好。但是阿阳有一件事做的极好,她并没有将所有的人脉给亮出来,这次倒是聪明了。
乔阳来到食肆时,看到老板站在楼梯口,正欲上去时,却听到那老板低低的说了一句:“乔先生是我家老爷子的入室弟子,既有此名,便有此权,我等自当尽心尽力。”乔阳脚步未顿,却偷偷地提起了嘴角。
包间之内,那县令早已有些不耐烦,乔阳一进去,便看到长得极为瘦小的中年男子怒拍了一把桌子:“便是你递的拜帖么?拜帖之上竟不缀自己姓名,还如此晚到,这是对本官的不敬。”
乔阳不卑不亢的拱了拱手:“倒是在下的不是了,在下,颍川乔阳。”说完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看着那怒气冲冲的县令。
那王姓县令眼珠极快的转了转,这小子看起来到有几分气势,而且名字也有几分熟悉:“找本官何事?”乔阳含笑:“倒是有一事,阳受人所托,想在大人手中赎一人。”看着那张瘦脸上出现一丝得意:“人非货物,怎能赎?”
乔阳冷笑一声:“阳倒是觉得,不是不能赎,只是付出的诚意不够。”“那乔先生又能有多少诚意?”乔阳拍了拍手,老板亲自将一木箱送入,打开后,皆是金银,乔阳勾起嘴角:“这些,可够?”
县令估量了一下,心里有了几分满意,这才细细的打量了下乔阳,却被那精致的面貌所镇,上上下下看了几遍,有些猥琐的开了口:“本官身为百姓官,又怎能为钱财所迷。”“恩?”“乔公子既然想在本官手中带走个人,也不是不行,不如小公子陪我一宿,之后想带走几个,都可以。”
乔阳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王大人,您可是讲真的?”那县令极下流的的盯着乔阳的脸:“自然是真的,我身为一县之长,自当说话算话。”那老板的脸也极难看,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县令是个极其欺软怕硬的人,大老板命自己将饭店开在此处,也没遮掩身份,这县令也甚是给面子,从未生过事端,以求能在大老板面前卖个好,如今却敢向乔小少爷提出这样的要求,莫不是欺负小少爷无人不成?
那老板忍住怒气,向县令使了个眼色:“王大人,您可是醉了?”县令极有眼力见,一看这般,被美色冲昏的脑子也清明了几分,左右看看,发现只有老板一人站在门口,不禁咳了一声,又看着乔阳俏脸寒霜,倒是又添了几分美丽,不禁又迷糊了几分,难不成是那个世家公子的禁脔不成,那县令站起身来,招呼着老板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走到门外,县令压低了声音:“陈老板,这小公子莫不是有什么来头?”陈福想起小少爷那亮晶晶的眼睛,话语到了嘴边又转了个样:“王大人,这有的人能惹,有的人,可不能碰。”
王县令问了又问,也没问出个什么,倒是坚信乔阳的身份定然有几分尴尬,既然如此,那又能有什么不能惹的,难不成还能向主子告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