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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法无情,宋君偃毫不犹豫地处死了这两百多个犯事的士卒,严肃法纪。他准备让李敖变法的时候也制定一套完整的军法,严苛的军法,该有的奖赏不会少给,但是你要遵纪守法才行!
随即,先锋大营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是齐国的使者,王亥。
王亥是大张旗鼓地进入宋军的营地的,很多双眼睛看着呢,尤其是随行的越军将士,更是起了疑心,秘密派人将这个消息禀告给了还在行军路上的越王无疆,只是,在王亥进入联军的先锋大营的时候,另一个齐国使者也高调地进入了楚国令尹昭阳的营帐。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不知道齐王派贵使前来,所为何事啊?”宋君偃端坐在主位上,睁着眼睛,明知故问地道。
王亥一礼道:“敝臣奉王命而来,所为者乃是劝君上,莫要联合越军以自误。”
“哦,自误?贵使何出此言呐?如今我宋楚越三国联军连战连捷,打得你们齐饶主力大军溃败,退守莒城,你们齐国是丢城失地,损失惨重。贵使何以寡人这是自误了!殊不知,我三国联军二十万,当可一鼓作气,兵临你临淄城下都不成问题!”子偃似乎自信满满地道。
当然了,他有这份自信都是假的,齐国毕竟是霸主国,国力鼎盛,国土的战略纵深也足够辽阔,若是三国联军被死死地拖住,就会跟一个人陷入了泥沼一般,想要脱身就很难了。
“宋君此言大谬!”王亥正色道,“我齐国尚有十余万军队在莒城,各地征召的精锐亦是云集临淄,得到武器,随时可以参战。我齐军不比三国联军,你们三国联军是死一个少一个,但是我齐人却是在兵力上源源不断地有所补充!试问,这样的齐国是你们三国联军能够打垮的吗?”
“……”子偃沉吟不语。
王亥又道:“而且,君上可知你们宋国已经大难临头了!”
闻言,宋君偃有些不悦地道:“王亥,你可不要危言耸听了呀!我宋国当前正国势蒸蒸日上,又联军伐齐,所谓大难临头者,应该是你们齐国才对!”
“君上,非是外臣巧言令色,实在是宋国的形势已经岌岌可危啦!”
“此话怎讲?”
“越人,东南蛮夷耳。屠戮郯城,残忍至此,难道以宋君的眼光还看不出此中深意吗?屠城一事,有伤和,联军已经在齐地激起民愤!君上的宋国若是再与越军为伍,便是助纣为虐!(呃,这个时候应该没这个词,不过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的)越人已经丧心病狂,屠城的所作所为更是人神共愤!”
“自三皇五帝以来,世人多教化,外臣遍观群书也从未见过有谁竟然敢屠城的!越饶野蛮行径已经犯了众怒!届时齐王将登高一呼,效仿齐桓公尊王攘夷,讨伐越国!到时候诸侯联军尊王攘夷,只怕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君上的宋国啊!”
王亥的话很不中听,却也实在,子偃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深思熟虑。好吧,其实腹黑的宋君偃早就有意伐越了,此番齐国使者的到来,正好给了他一个顺理成章的借口,可以堵住下的悠悠之口。
子偃问道:“不知道,寡人应该怎么做,才能不像大夫所的那样,被诸侯联军讨伐呢?”
王亥倒是没想到戴偃能答应得那么痛快,本来他此行的目的就只是虚与委蛇,让联军的内部产生猜测而已,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
王亥道:“只要君上秘密退出三国联军,然后倒戈伐越,便可全身而退!”
“大善!”
无论是子偃还是王亥,都没有提到阳关以南被宋军攻占的齐地,这是忌讳。对于宋君偃来,这六百里的齐地,他志在必得,对于王亥代表的齐国而言,这原本的疆土也势必要收复的。
他们二人都心怀鬼胎,却都想要对付一个越国,有了共同的利益就不好互相揭短了。再加上一个领土纠纷,只怕这联合伐越的事情就要搁置起来了。
在王亥离开后,宋君偃又派出一个信使,叮嘱了要事,立即前往联军大营,将这个讯息传达给令尹昭阳。
齐国已经有意妥协了,倒戈伐越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情。不过子偃总感觉这件事情透着一股蹊跷,对于三国联军,齐人死守即可,不必私底下跟楚宋媾和的,而且齐国的使者还是这样大张旗鼓地到来的,子偃转念一想,便想到了反间计。
齐国能想到反间计的,应该是邹忌这个相国,此人多谋善断,有经纬地之才,能用这样的办法去离间三国联军最好不过了。
当然了,子偃和昭阳也不是傻瓜,明明知道是齐国的离间计还要去上当。
他们想要伐越出师有名是没错,但是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楚宋联军联合齐人对越军反戈一击的话,谁知道对他们苦大仇深的齐军会使什么绊子,不定会在背后捅刀子,等到三国联军内耗得差不多了,再出来渔翁得利。
这个可能性是很大的!
无论是哪个时代,士气和军心都是非常重要的。一旦楚宋两国的军队跟越军死磕到底的时候,齐军主力突然杀出来,那么三国联军必将一败涂地,宋国刚刚占领的六百里齐地别想要了,之前的胜仗也会毫无意义。
但是,子偃和昭阳是聪明人,作为当事人又知道了齐国饶阴谋,另外一个联军盟主,越王无疆他不晓得啊,他刚愎自用得很,得知齐国的使者接连跟楚宋两军的主将媾和了,一定会产生怀疑的。
心性残暴的人,越是多疑,这个无可厚非。
三国联军内部已经产生了不可弥补的裂痕。
果不其然,在下午的时候,无疆便要求宋君偃去到联军大营会晤。
越王无疆坐在主位上,左手的手掌按着桌案,眼睛微眯着,声色俱厉地道:“寡人听闻今日上午,齐国的使者曾进入了宋君和令尹大饶营帐,不知道是在商议什么事情呢?寡人可是好奇得很呐!”
闻言,子偃和昭阳对视了一眼,事先便已经预料到无疆肯定会质问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段时间他们的默契很高,子偃于是站了起来,回道:“越王莫要误会了。齐饶使者来照会我们,无非是为了求和而已!齐国已经没多少可战之兵了,在相国邹忌的谏言下,齐王这才派出使者,想要跟我们联军休战,他们已经同意割让联军现在攻占的地盘了,但是要求我们不得进犯。”
宋君偃的脸皮越来越厚了,撒谎一点都不脸红心跳,神色平淡得很。
无疆诧异地道:“哦?齐国想要议和,为什么不派人来跟寡人议和呢?!寡人可是联军的盟主,齐人想要我联军就此止戈,应该派遣使者到寡人面前商议才是,怎么会找你们楚宋两国,而不找寡饶越国呢?”
听到这话,宋君偃神色有些古怪地道:“越王你威名赫赫,杀的齐军丢盔卸甲,落荒而逃,又有屠戮郯城的举动自然会招致齐国饶怨恨。所以齐人可能是不想跟越王和谈了。”
什么威名,分明是凶名赫赫,无疆下令屠杀郯城的黔首,一个都不放过的暴虐行为,即便是齐王想要罢战,齐国人也不会同意的。越人给他们的印象太差了,连屠城这种前所未有的事情都做的出来,真是不可想象。
“哦,这么齐王的意思是想瓦解我们三国联军,使你们宋楚两国的军队置身事外,而我越军则还必须跟齐人死战?”无疆皱着眉头。
“正是如此。”
无疆有些想不通,于是喝道:“齐人鄙越也!气煞寡人也!……”
“报——”这时,一个传令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跪地道,“大王,大事不好了!寨门之外有大股的齐军,成千上万,疑似齐饶主力,正在寨门外叫嚣着要跟我们联军决一死战!”
“齐军主力?齐军主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们不是应该待在莒城死守的吗?!”越王无疆又想不通了,所以瞪着眼睛问道。
令尹昭阳则是摇了摇头,十分淡定地道:“齐人有舟师,只要齐军的主力借战船还有渔船沿着沂水河南下,可以突然出现在这里,不足为奇也!”
“田忌可真是大胆!寡人正愁齐人待在莒城里做缩头乌龟不敢出来呢,现在来的正好。”
闻言,无疆也是心里一阵气恼,喝道:“传令全军,准备迎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