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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山闯入郑王府,只为传达一句话,裴家女不能娶。
气势汹汹进,气势汹汹说,倒把府里一院子的暗卫惊了个底朝天,站了一上一下两排,乐山一路进,众人惊慌,一路便往后退。
“大胆!”李邈总算被人搀了出来,见是乐山,他面露愠色,瞳孔渐渐放大,气没喘匀,斥她,“好你个陈乐山,这乃是我郑王府,你不遵礼记,公然带剑闯府,可把本王放在眼里?”
“自是放在眼里的,”乐山上台阶,“莫慌,你若是生气,明日去御史台参我便是,我都记着,只是郑王,我今日来,也不是白来的,还是那句话,你听也要听,不听便也要听。”
“不用说了,本王不会听。”
“李邈!”
他豁然转身,大手一挥,“王府今日不待客,劳大统领原路返回,莫要惹本王不高兴,真唤来了府兵,场面就不好看了。”
“郑王,你当真是聪智自误,”就为她如今嫁入了侯府,他便生了疑心,好说歹说都无用,然则乐山理解他,那日她嘴里说的道理他都懂,今日偏还要摆这样一道,非跟她闹得不愉快,当真喜怒无常第一人,“你就执意这样吧,该说的话我都说完,裴家女不能娶,你听也好,不听也罢,总归吃亏的是你。”
乐山转身离去,临走,实在失望,转身骂了他一句,你大爷的,“齐深说的没错,你这般的人,不吃亏总不回头,若有一日,你身边的人,怕是如我一般,都要这般被你散尽了。”
怕是这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李邈面红耳赤,扶着下人的手,想说些什么,半晌没说出一句,怒火攻心,好端端的,一口血从胸膛里吐了出来。
乐山惊骇,抱手以礼,“好自为之,告辞。”
从王府里出来,乐山急冲冲往回走,闻铃也惊着了,跟在乐山身后,她问,“统领,你将郑王气得吐了血,这事?”
狗屁,“哪里是什么吐血,”乐山生气,“这分明是在做戏,演给我看的,好将我打发走,什么吐血,他李邈正是健壮的年纪——”
不对,她不过进府说一句话,怎么一时间,那府里的暗卫这般快就被惊动了。
遥想李邈这些时日待她的态度和说的话,委实不似他这样弄权示威的人能说出的。
更何况,现下,正是推倒元家的好时候。
元家站东宫,推掉东宫最大的这棵庇荫树,李邈上位,指日可待。
“不对……”
“什么不对?”闻铃问。
“哪里都不对。”乐山缓缓站定,心稳住,面色沉下去,“流光在何处,立即召他回来。”
“是。”
这日,乐山回来得过晚,脱了身上的盔甲,乐山一路往内室去。
进屋,声音渐轻和,脚步声也放低了,问问兰,“侯爷可是睡下了?”
问兰答,“没呢。”
都这般晚了,怎么还没睡,“在书房?”
“在屋里。”
乐山进内室,果然见着书案一角,点着一盏细微的油灯,他在案边,正持牍赏看。
乐山朝问兰一众丫头挥了挥手。
问兰识眼色,接过乐山手里擦过手的锦帕,领着丫头便都出门了。
“七郎。”
夜色深重,他未入睡,晨时分明叮嘱过他,她回来的会晚些,他偏还要等。
得夫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