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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回到观澜苑,照例将藏在床下的银票拉出来又数了一遍,美滋滋的抽出五万两。
叫来谢暗,将五万两交给他:“明日一早你将这些银票拿去风云书局,交给赵文。”
谢暗有些激动,搓搓手,终于轮到他了:“是,主子。那个,我能现在就去吗?”没办法,上次谢隐晚了一步就连大公子人都看不见了,回来还被他笑了很久。
长宁有些无奈,偏着头看向窗外:“这几日赵文在看铺子,这会估计在外面呢。明日去吧。”
谢暗点头表示明白。
话分两头,此刻平秋苑里。裴青衣静静坐在一侧,听陈氏吩咐:“务必要用最好的料子,请经验老道的绣娘。”
“是,夫人。”锦云阁的冯婆子连连称是。
“母亲,你真没什么别的想法?”裴青衣盯着冯婆子离去的背影开口。自己母亲是什么性子,她如何会不知道,此前刚吃了裴长宁一个大亏,不趁机找回来绝不罢休。
“那左小姐是什么人,青衣你不会不知道吧。有她出面就好了。”陈氏桀桀笑道。
“母亲可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裴青衣心底还是不踏实,她不知道长宁武功深浅,但却见识过她除掉马嬷嬷和玉香,不光如此还能让母亲吃个暗亏。她才回府多久?就能有这样的手腕,此人绝不能小觑。
“青衣安心,这些事不能脏了你的手,你且看着吧,母亲定会出了这口恶气。”陈氏拍着裴青衣的手,越看女儿越美好,再想到长宁,气的银牙紧咬:“青衣,你只需和从前一样便好,千万不要因为那个贱丫头乱了分寸,一切有母亲呢。”
裴青衣点点头,她知道母亲的意思。她美貌无双又才名远播,在百姓心中更是天上下凡的女菩萨。这样的她将来注定是要青云直上的,万不能因为一个裴长宁就将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名声染上瑕疵。
“但凭母亲做主。”
长宁这头正想着回头要多找些书生去风云书局写话本子,她想将风云书局打造成全上京最大的书局。话本子每家都看,尤其那些深闺后院的夫人小姐,闲来无事便会捧起话本子,总有一日风云书局定会派上用场。
“小姐,锦云阁的冯婆子来了。说是来为小姐量体。”沉香进来禀报。
二婶可真是大手笔,这锦云阁的绣娘可都是从宫中退下来的,寻常官宦人家能得锦云阁一方绣帕便已能自得许久了。今日真叫了锦云阁来,想必也是出了不少的价钱。
“让人进来吧。”
“是。”
沉香领着冯婆子进来。
冯婆子行了一礼,道:“老身冯婆子,来给大小姐量体。”
“有劳冯婆婆了。”这冯婆子天生笑脸,逢人便带了三分笑,是个天生的生意人。
长宁站起身,张开双臂方便冯婆子量体。
“小姐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裳?”冯婆子一边记一边问。
“我二婶可有交代?”长宁摸不准陈氏是要直接在衣服上下手还是布料上。
“二夫人吩咐用最好的料子,请最好的绣娘。”冯婆子答道。
长宁“嗯”了一声不再开口。
“小姐,奴婢量好,可还有什么吩咐?”
“我的衣裳就跟二妹用一样的料子吧。”
“是,那奴婢先告退了。”
“沉香,送冯婆婆。”
沉香应声带着冯婆子退下。
花枝凑上来说:“小姐,要不还是别穿了,二夫人没安好心啊。”
长宁好笑的看着花枝:“你怎么知道二婶没安好心?”
“上次咱们这么让二夫人难堪,她今天还说要送您衣服,傻子都能猜出她不安好心。”
“你也知道傻子都能猜到她会害我,这么浅显的手段,她不会用的。”
“那她会怎么做?”花枝好奇道。
“要么衣裳只是障眼法,她还有后招,要么就是打算借刀杀人,左不过就这两样。”不是她看不起二婶,是真觉得二婶那脑子想破天也最多这些伎俩。
“那小姐,咱们怎么办?”花枝有些担忧,二夫人心这么狠,她上次还在老夫人面前跟她打擂台,会不会被迁怒呀?
“别想那么多了,你家小姐不是摆设,放心就是。”长宁戳戳花枝的头说道。“明日你同谢暗一块去一趟风云书局,让赵大哥多找一些能写话本子的人。另外,再请一队戏班子,名气不用太大,要有真本事的。”
“是。”
“你让沉香去问问前院儿的董管事回来没有。”算算时间,就是这两天的功夫,庄子离得不远就算要细查也最多不过三天。
“谢七,你去一趟福寿堂,不要被人发现了。”
“属下要做什么呢?”
“什么都不必做,找地方好好坐着,有人来找祖母你顺带听一耳朵就行。”
“是。”
刚进门的花枝看谢七身子一闪就消失了踪影,不由眼露羡慕。她要是也会武功就能帮小姐的忙了。
长宁看花枝回来,向她招招手:“怎么样?可有动静?”
“小姐,董管事一刻钟之前刚从庄子回来,算算时间,这会应该已经在福寿堂了。”
“董管事是一个人回来的?”长宁问道。
“听门房说还带了位老者。”
长宁满意的点点头。叶虎曾说过小淑的事,想来这位老者便是孙老头了。
“传膳吧,饿死我了。”
“奴婢这就去。”
长宁这边忙着吃饭,福寿堂里裴老夫人气得将手中的佛珠扔到地上:“她好大的胆子!”
“老夫人息怒,保重身子要紧。”钱嬷嬷上前扶住老夫人,劝道。
“我也想保重身子,可翠姑你看看,这陈氏做的都是什么事儿?她和秦氏不是打小的手帕交吗?怎么能这么害自己嫂嫂?”裴老夫人气的抚额。
翠姑是钱嬷嬷的闺名,连她自己都许久不曾听人这么喊过她了。当下动容道:“老夫人您别着急,这事指不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她连人家孙女都杀了哪来的误会?误会什么?”
“许是那朱管事自己做的事,攀到二夫人身上的。”钱嬷嬷无奈道,苦主都上了门,她也实在想不到什么说辞了。
“哎,真是作孽啊C端端一条命。”裴老夫人叹息道,“让董管事接替那姓朱的。”
“秋萍,你去我库房里拿五百两出来给孙家人吧,另外叮嘱孙家此事不能再提。”她知道银子换不回那小姑娘一条命,可她没办法。她是裴家老夫人,就要保全裴家颜面,陈氏再出格,只要她一日还是裴家二夫人,一日便不能出事。
“另外,让门房和福寿堂的人都警醒着,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都要有数。要是说漏了嘴,绝不轻饶!”
“老夫人…”
“去吧。”裴老夫人摆摆手,“刘嬷嬷,你去一趟平秋苑,告诉陈氏,让她好好养病。无事便不要再出来了。”
“是。”钱嬷嬷了然退下。
谢七回到观澜苑时,长宁刚用完膳,窝在椅子闭着眼假寐。
“主子。”谢七轻轻说道,“老夫人给了孙家五百两银子,叮嘱孙家不要再对外张扬。朱管事被换下来了,二夫人被老夫人责令静养。另外,老夫人下了禁口令,瞒着观澜苑。”
谢七等了良久不见长宁问话,遂轻轻转身退下。
“嗯。”长宁闭着眼,心里说不上失望,作为裴家老太太,祖母不得不为裴家考虑,她明白。可作为长辈,实在让人心寒。“此事不要让母亲知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