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在此之前,宁雨桐从未想过会和任敬之再相见。
有时候,命运这东西,真的太飘渺诡异了,人想掌控自己的命运,但是更多的时候却还是被命运wan弄在鼓掌之间。
宁雨桐从军营中出来,向着临邺的驻地望了一眼,任敬之果然还站在营地中央,似乎,专门在那里等她。
整个战事堡垒非常宽阔,这一片驻地旁都是可以自由活动的空地。
任敬之和宁雨桐走在那片空地上,两人并肩而行。
“伤都好了?”
对于宁雨桐的伤势,任敬之一直都在挂心,现在见她安然无恙,他的心这才微微放下,但是又怕她还没痊愈。
“你指的哪个伤?”
宁雨桐倒是心情甚好的调侃了他一句。
“唔。”
任敬之的脚步缓慢了下来,看向宁雨桐。
此刻她依旧穿着那厚重的铠甲戴着头盔,只露出一双明亮慑人的眼睛。
“我带你去个地方。”
任敬之似乎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拉着宁雨桐就向堡垒的后方绕过去,映入宁雨桐眼帘的是一片翠绿的湿地,还有一个清亮的湖泊。
在巴齐沙漠中竟然还有这么清澈美丽的湖泊,宁雨桐深吸了一口气,站在水边,连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潮湿和温润了。
“把铠甲脱了。”
任敬之在宁雨桐深呼吸的时候忽然靠近她,抬手就摘下了她的头盔。
“你瘦了。”
第一眼看到宁雨桐的脸,任敬之的语气里掠过一抹心疼。
“有么?”
宁雨桐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段日子在军中的生活可是很不好过的,瘦了黑了都是正常的。
不过很显然,任敬之和宁雨桐的想法是不同的,他很想看看她身上的伤疤,一定很深。
宁雨桐不知道任敬之想什么,还以为他想让自己放松一下,所以她很快就脱下了铠甲,穿着单衣束好了长发,就万般随意的坐到了湖边。
这里的空气,真的好新鲜!
任敬之也默默的坐到了宁雨桐的身边,不过他的目光却停留在她的身上:“能让我,看看嘛?”
“什么?”
宁雨桐不明所以的问了一句。
“伤口。”
任敬之的语气微微一低,目光里闪过一抹冷意。
他心疼她,更痛恨那些伤害她的人。
伤口?
宁雨桐怔了一会,随即不在乎的笑了笑:“你不会还记得那次的事情吧?我没受太大的伤,哪里来的什么伤口啊!”
骗人。
她骗起人来的样子,也很美。
任敬之看着宁雨桐微笑的脸,却是不由自主的抬起双手抱住了她——
她因为他,受过两次伤。
两次,都差点致命。
这些,他都知道。
而她,却毫不在意。
“雨桐。”
任敬之抱着宁雨桐,双手微微收紧。
宁雨桐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任敬之的身上依旧带着清新的青草气息,久别重逢,宁雨桐并不介意送给他一个拥抱。
“雨桐,还记得我那天的话吗? ”任敬之突然间靠在宁雨桐的耳后轻轻的低语了一句。
“什么话?”
宁雨桐想了想,似乎是想不起来了。
“等着我,回去,娶你。”
任敬之再次郑重认真的重复着这句话。
这是一个男人的承诺,此生,不换。
“啊!”
宁雨桐一惊,下意识的推开了任敬之:“你认真的?”
“你以为呢?”
任敬之依旧看着宁雨桐,淡淡的微笑,就像是邻家的男孩,那笑容那么清澈温暖。
宁雨桐笑不出来。
“任敬之,其实我……我只是……把你当朋友。”
宁雨桐的眸子垂了垂:“你现在在临邺生活的很好,我很为你开心,你应该忘了过去,重新开始。”
“朋友吗?”
任敬之依旧微笑:“现在是朋友,将来还是可以成为一家人。”
其实,他的骨子里是很固执的。
认定了一件事,一个人,那么就是一辈子。
听了任敬之的话,宁雨桐却微微摇头:“任敬之,你该清楚,你和我,我们是不可能的,你是临邺的皇子,而我是大乾人。”
宁雨桐忘不掉,前世父亲就是战死在与临邺的那一场战争中。
那一场由临邺新君挑起的生灵涂炭的大战,毁灭了无数和美的家庭……
临邺,大乾。
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吗?
任敬之的目光微光闪动——
明瑜公主和邺长安,为了这一道鸿沟,较了一辈子的劲。
他们谁都不肯放弃自己所拥有的。
雨桐。
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雨桐,你等我。”
任敬之的声音听起来微微有些飘渺,等我在临邺办完了事,我会回去大乾的。
等到那个时候,再也没有人会因为我而伤害你。
我们有很长的岁月,可以彼此了解。
你会喜欢我的,一定会的。
或许因为小时候经历的事情太过复杂,任敬之所求的也不过是简单幸福的未来。
他只想保护这个自己第一个爱上的女子,好好的爱着她。
江山社稷,与他来说,都只是一片浮云。
越是渴望爱的人,就越是珍惜爱……
这一日,堡垒中很平静。
当夜晚来临的时候四国的将领则聚集到了一起,商议着兵演的事宜。
这次堡垒大战,将由第一个到达堡垒的国家制定规则,而这次拔得头筹的人,正是北齐的叶枫……
宁雨桐一直呆在军帐里,对于即将到来的大乱战,她也很期待,林彦也和宁雨桐讨论过这次的乱战,按照以往的规矩在堡垒最深处的战场上,将会分成两派,守城军和攻城军。
据说在那片战场上,黄沙漫天,有两个坚固的城墙,其中两国守城,另外两国负责攻城,而最后获胜的两方再继续厮杀,直到一个胜出为止……
这些,曾经在宁府的沙盘上,秦瑾霖和宁飞远已经做过无数次的推演练习。
秦瑾霖回到军帐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的目光里隐隐的透着兴奋的战意。
苏子苒和叶枫都是不错的对手,当然,任敬之也绝不能小觑。
秦瑾霖有个习惯就是不会轻视任何对手,当然,他也绝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
回到帐中,见宁雨桐正和衣躺着,秦瑾霖没说话,他也直接脱下外套,吹灭了油灯,躺到了自己的矮塌上。
今晚,他没有去看兵书,也没有思考别的事情,只是单纯的需要好好地休息一晚,养足了精神,好对应明日的恶战……
第二天,天气有些阴沉,风吹着狂沙,即使是在堡垒中依旧能感觉到那些风沙的狂暴。
“今天的天气有些怪异。”
严封对沙漠的天气很有研究,从军队进入巴齐沙漠到现在,大家一直都是无惊无险,这段日子里沙漠里还没刮过沙尘暴,也没出现过龙卷风。
但是,这并不代表这个时候的沙漠很安全,相反的,严封觉得现在的巴齐沙漠很危险。
每一届的兵演定在春季,是因为这个季节的巴齐沙漠气候比别的季节好一些,而且经过多年的经验总结,大家也都觉得这个季节的巴齐沙漠是最安全的, 出现狂暴风沙的几率非常低。
但是,也是仅此而已。
几率低不代表不会有。
抬头看了看突然阴沉下来的天气,秦瑾霖倒是丝毫不在意:“没有可恶的太阳,今天的天气也算不错了。”
昨晚的作战方已经分配好了,他们大乾,是守城一方,而与他们对攻的则是南叶的大军。
另一个城堡,守城的是临邺,攻城的是北齐。
四方人马从战事堡垒中出发,不多时就来到了黄沙之上的最后战场。
宁雨桐远远的看到那被风沙掩盖的破败城墙,心里没来由的狂跳了一下。这里就是兵演之地,据说在这里并没有死过多少人,但是宁雨桐却感觉到一片浓浓的死意。
这里,不像是兵演的地方,却像是埋骨之地。
似乎是为了映证宁雨桐的想法,沙漠中突然刮过一阵狂风,所有的队伍都在第一时间缩紧阵型,摆出了防御姿态。
当风沙褪尽,大家再次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一切惊住了——
累累白骨,一望无边!
怎么会,这样?
所有人都沉默着,四方将领更是彼此对视着,没有说话。
“不是人的骨头。”
一直被众人保护在最中央的任敬之第一个开口,语气还是那么淡然文雅。
这三年来,这里都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的心底都有疑问,但是大家知道没有人可以解答这疑问。
他们,都是外来者。
现在的他们,就像是一群误闯了禁区的外来者。
“退!”
秦瑾霖突然发出一声号令!
锵!
宁家军令行禁止立刻整齐划一的向后退去。
“呵,这就害怕了,要退出吗?”
不远处一身白色铠甲的叶枫低低的出声,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就见一旁的临邺大军也潮水般的退向战事堡垒的方向了!
不对劲!
一直沉默的苏子苒皱起眉头,细心倾听着——
沙沙沙,沙沙沙。
沙漠之中,除了那些风沙声,似乎还有什么声音被掩盖了。
“立刻后撤!”
苏子苒突然脸色大变,急切的开口。
没有慌乱,没有嘈杂。
撤退的命令都是突然到来,但是逐一后撤的队伍却都是那般整齐。
一直站在最前方的叶枫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后撤吗?
他微微抬起手,打了一个手势,北齐的人马也立刻向后撤退。
叶枫是很年少气盛,但是他是一位将领,从不会意气用事。
或许别人比他看到的更多,但是这不重要,只有活着和胜利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转眼之间,一万多的人马全都退回了战事堡垒的边缘。
“你发现了什么?”
任敬之此刻已经站在秦瑾霖的身边,两个男人并肩而站,一个冷漠锐利,另一个却那般温暖俊秀。
秦瑾霖深深看了任敬之一眼:“你发现了什么,我就发现了什么。”
该死的!
这该死的兵演!
这是要把他们全部埋葬在巴齐沙漠吗!
此时,面相儒雅的苏子苒也是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在心底不停的咒骂着。
狂风,依旧吹着。
黄沙漫天中,那诡异的沙沙声,似乎越来越近。
未知的危险,笼罩在整个战事堡垒的上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