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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很快散去,萧寅喝得醉醺醺,被抬回王府,叶芃在王府院子里闲庭信步,慢悠悠地走回自己房间。
“宗主……”悠悠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在她身后。
“如何?”
“太子病重,皇后欲请卫陵出药王谷。”
“你可有听过三顾茅庐?”
“东汉末年,刘备三请卧龙诸葛亮,换得诸葛亮一生尽忠,匡扶汉室。”
“君臣相交,为传世之美谈,你可曾想过,刘备为何如此信任诸葛亮?”
“在于良才难得,是他千求万求着人家出山的。”
悠悠若有所思地点头。
今夜注定是难眠的一夜,皇后苏婉等人为太子的病彻夜守在床前,皇帝在翊坤宫呆了半夜,召寝了一名妃子,以及,礼部侍郎宴罢回府,在家里被杀。
楚元廷也喝了些酒,不过他的酒量好些,行动如常,照往日一样,洗漱沐浴完毕之后,他吹灯上床,大被一盖,闭上眼睛就要入睡。
一股血腥味飘到鼻子边上,楚元廷惊得直挺挺地坐直起来,他一个大男人,没受伤没见血,哪来的血腥味,大半夜的这是要吓死谁。
一双眼睛从被子里露了出来,在黑夜中这双眼睛亮得有如星辰,眼珠子又大又黑,黑白分明,不染杂尘,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毫无感情地看着他。
“姑娘可知一个好女孩是不会大半夜钻男人的被窝。”楚元廷掀被子,离开了床。
女子也不回话,平静地看着他,看了他半晌,最后好像累乏了一样,闭上眼睛。
黑夜中,楚元廷甚至可以看见她苍白的脸,比那日在悬崖下还要更白上几分,像是常年不见阳光捂出来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香味。
这是个女杀手,楚元廷很清楚,此刻身上血腥味这么重,一定是杀了人,并且受了伤。
“你,哪受了伤?”
女子不理他,闭上眼睛,好像沉睡一般。
楚元廷走过去,掀开她身上的被子一角,一眼就看到她手臂上潺潺地流着血,她穿着黑衣,血渗到衣服里面就像只是沾湿了一样,颜色变得深了些,血顺着手臂流下来,从指尖滴落到地上,聚起了一小摊血迹。
楚元廷从柜子里拿了个小药箱子,在女子右侧蹲下,刚抬起女子的手臂时,一把闪着寒光的剑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出手之快,毫不犹豫,他绝对相信,他要敢有动作,一定马上人头落地。
“我帮你包扎伤口。”他指了指手上的药箱子。
女子的剑依然架在他脖子上,却稍微松了一点点。
楚元廷就在她的利剑之下,完成了包扎,全程姿态从容,气质高雅,包扎过程中行云流水,就如在弹琴一般,手指纤指,骨节分明,如此寻常的事由他做起来,特外的好看。
“包扎好了,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
“闭嘴!”女子开口,声音如冰一样冷。
女子的剑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脖子,楚元廷刚想说话,她的一个冷眼便扫了过来,剑也更划进他的脖子一分。
半天,楚元廷实在撑不住了,眼皮直往下掉,此时本就该是睡眠最好的时候,他为什么要跟一个刺客死熬?
楚元廷躺上了床,就躺在女子的右侧。
两人并排而睡,几乎是一个转身就能碰到对方。
“好女孩在婚前是不该跟男子睡在一块的。”楚元廷临睡前,喃喃念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去周公相会去。
女子见他的呼吸平缓,可见已陷入沉睡中,她的血液里含着令人沉醉的迷香,他闻久了自然会无力想睡。
她本身就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夜中视力更甚白天,离得这般近,她可以清楚看见他脸上的小绒毛,他俊挺的五官,又黑又浓的眉毛,瘪适中的嘴唇,还有……
女子将视线移到他的脖子,那么脆弱的脖子,触手可及,她只需轻轻一扭,就能扭断他的脖子,甚至不用动用武器。
她身上有毒,但这个毒对她自己本身来说并不会受影响,可是此刻她却诡异地发现自己有些困了,手软绵绵地停在楚元廷的脖子,竟安然入睡了。
两个本该是互不相识,甚至是敌手的男女,却睡在了同一张床上,交颈而眠,却自然得仿佛本来就该如此。
次日,楚元廷悠悠醒来,女子已经消失,床的另一边也已经没了温度,唯有地上的那一小摊血迹证明昨夜的一切并非是他所梦。
楚元廷手停留在床的另一边,感受着已经消失的温度,怅然若失。
东宫里,等了一夜的皇后与苏琬终于等来了前来回复的侍卫。
“什么?他不肯来?皇家命令哪由得他肯与不肯?”皇后简直要疯了,好不容易有救活的机会,结果人居然不肯来。
苏琬还保持着些理智,上前一步问道:“他有没有说为何不肯来?”
若要钱,要权,都不是问题,她就不信有什么是钱和权解决不了。
“卫神医一听说是给太子看病,就将属下等人赶了出来。”
苏琬觉是这群人真是蠢到家了,怒道:“他赶,你们就走?就是抓也要给本宫抓过来。”
“药王谷外满是毒障……”
侍卫话未说完,苏琬打断他的话:“一个人不行就十个人,十个人不行,就一百人,一千人,就是把药王谷烧得干净了,也要把人给本宫弄到皇宫里来。”
苏琬此言一出,霸气毕露,犹如指挥千军万马的统帅,气势半分不输男儿。
“是。”侍卫被她震慑住,急急忙忙领命令而去。
皇后看着昏迷不醒的儿子,心痛得无以复加,一遍一遍地摸着太子的额头,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生怕他的生命会在不经意间流失。
“母后,卫陵也曾为皇家效命,你可知他为何不肯前来为哥哥看诊?”
苏琬对这位前院判从来只是只听其名,未见其人,只知他医术高超,却不知因何缘故二十年前便挂冠求去,从此逍遥江湖,再不踏入皇宫半步。
皇后眼神充满着恨意,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手指,因强烈的恨意而颤抖着手,恨得眼睛都红了。
她怒吼道:“都是叶蓁,全都是叶蓁这个贱人,没有她,本宫的孩儿不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她都死了,还要这么阴魂不散,为什么人人要记着她,来欺辱本宫。”
苏琬柔软的掌心包拢住她的拳头,担忧道:“母后……”
“叶蓁,叶子矜,都是她们害的,要不是她们,我玹儿不会一出生就中毒,卫陵也不会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