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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雏龙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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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至少来的是清音阁,总比国师来得要好一些。

“小白,你去把澡堂里的人引到这边来。”

“那些凡夫俗子哪是洛梵音的对手?”小白觉得她这个主意糟透了。

“能拖得一刻是一刻,快去。”

小白变得一白白胖胖的孩童冲向澡堂,边冲边喊道:“杀人了,快来人啊……”

洛梵音领着数名师妹稳稳落地,她是追踪着气息而来的,同为术者,她清晰地感应到里面有人在施展术法,且修为有可能在她之上。

“众师妹小心。”连她师父都在这女子手下吃了亏,洛梵音自是万分谨慎。

叶芃眼神瞥向门外,心中焦急,却仍保持手中动作有条不紊进行。

洛梵音一步步慢慢靠近门边,伸出手欲推……

正值千钧一发时,一堆光着膀子,身下只围了条毛巾的男子涌了过来,他们听到救命声就冲了出来,没曾想一个男人的澡堂里居然躲着这么多妙龄少女,虽然蒙着面纱叫人看不清姿容,但这身段气质就足以叫他们看花了眼,平日里接触的尽是些市井妇女,哪里见过这些如仙子一般的人物,一下子全都给看傻了。

洛梵音几人也愣住了,她们向来少与外男接触,更别提还是没穿衣服的男人,一时间竟没反应过去。

小白突然福临心至,它想它明白叶芃的意思了,从后面一路猛冲过去,一边喊着借过,一边顺手扯下众男围着下身的毛巾。

“啊……”这是众清音阁弟子发出的尖叫声,响透云霄,旁的人不知道还以为哪在杀猪呢。

接下来便是一阵鸡飞狗跳,众汉有的慌乱找可以遮挡的物件,有的心急之下直接上前想去解释,他们可都是清清白白的,是一群女的莫名其妙出现在男人的澡堂里,他们也很无辜的好不好。

众女可不这么想,她们深深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她们堂堂清音阁弟子,冰清玉洁,岂容这些凡夫俗子,臭不可嗅的男人玷污,竟叫她们看了这等不堪之景像。

想上前去的汉子不知被什么一绊,人便倒了下去,好死不死扯住了某个女弟子的裙摆,女弟子身上衣服料子也是相当脆弱,一扯便嘶拉一声,裂了!

女弟子羞愤欲死,相当拔刀相向,几乎都忘记自己是有术法的人。

汉子的酗伴们见势当初阻止,男女双方陷入莫名的纠缠中……

房间里叶芃先给萧寅喂下洗髓丹,然后专注地引导着阳气,完全视外界的吵杂于无物,只见萧寅身上的煞气已呈颓败之势,像是被打了霜的茄子一般一点一点了下去。

阳气源源不断进入萧寅身体,那团常年笼照在他身上的黑气渐渐消失,一改之前萎靡不振的样子,精气神也好了许多,叶芃虽疲惫,眼中却难掩喜色。

萧寅的身体发生着奇妙的变化,寻常人看不出,叶芃却看得清明,他原本枯竭,勉强接起来的筋脉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复原起来,就像初生的婴儿那般,一切都是新生的模样,充满着希望、力量,和一切的可能性他的整个人似乎都在闪闪发着光。

洗髓丹果然是人间至宝,威力无穷,令人脱胎换骨。

叶芃体内的灵力正不断地灌入萧寅体内,而她自己的脸色越发的苍白,眼皮沉重地直往下掉。

还差一点,差一点!

不能倒下去!

叶芃强迫着自己打起精神来,就差一点了,差一点点就成功了,她的嘴角开始渗出血迹……

忽然,就在这时,一道青色光芒若有实质自屋顶劈来,生生劈断了半空中飘浮着纸符,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扑叶芃门面,她方才用的灵力尽数,甚至以十倍之数反噬自身。

叶芃两腿一软,跪倒在地,喉间的血腥压不住,往外喷出一口鲜血。

“逆天改命,你竟敢行此秘术?叶芃,你这是不要命了吗?他与你是何关系,竟值得你如此做。”宁阙现身,眼底翻涌着阴翳,语气沉沉。

叶芃狠狠瞪他一眼,简直把他灭了的心都有了,紧要关头出来捣什么乱。

叶芃猛然转头看向萧寅,少了她为阳气作引,阳气顿时四散而去,在萧寅体内胡乱乱蹿着,惊得他萧寅魂魄离体,慢慢趋于透明,像是要飞离而去一般。

此刻,叶芃已来不及考虑,不顾自己体内四处乱蹿的元气,忙坐起身子,强制把已经四散的阳气聚起,于两手之间聚出一个球体。

“住手,这样你会死的。”宁阙欲出手,她经脉已受损伤,再强行施法必肝脏俱裂,暴体而亡,已经注定好的命数又岂容人力更改。

“滚开!”叶芃暴喝一声,形成一道强悍的气波,眼睛竟出现诡异的红色,头上的发簪掉落下来,飘落下来的发丝被她催动的元气吹起,竟似有入魔之兆。

“我叶芃要留的人,阎王也带不走。”她的周身暴现璀璨光华,原本的玄金二色多了一抹妖艳的红色。

这一宣言霸气无比,宛若气吞山河,带有睥睨天下之势,强大的压制竟让宁阙心中一颤,生不出再去阻止之心。

如此强大的气势竟出自一妙龄少女,让他仿佛以为置身战场,而眼前之人便是那号令千军万马,令三军莫敢不从的铁血元帅,纵横天下的沙撤将。

叶芃手掌心的球状体已变得非常浓郁,像一团浑浊的气体,她将之打向萧寅天灵,但出现了排斥,悬浮于萧寅的天灵却无法进入他的体内。

无奈,叶芃双指并拢抵住萧寅的额间,她竟以自己为导体,强制将天地阳气灌入萧寅体内。

但她本身是阴质之体,一时间无尽的阳气进入她身,立时阴阳失调,经脉逆转,整个屋子受不了这剧烈的冲击颤动起来,屋内的物件掉落,爆裂。

又是一口鲜血重重喷出,叶芃神情萎靡至极,她一口咬在自己的舌尖上,强迫自己神智清明。

一股气流自后背缓缓传来,带着暖意,滋润着她几乎干枯的经脉,叶芃转身看去,正是宁阙。

“你欠我的还没还,哪能叫你这么容易就死。”宁阙面黑如锅底,嘴里极是不甘不愿,手下的动作却没有放松半分。

门外,洛梵音终于从混乱的场面中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捣乱的小白,手一挥就离她最近的几名大汉点住,其他师妹也反应过来一同将大汉们制住。

“你放开我,坏女人。”小白挣扎。

洛梵音这时无瑕去查问小白,一手推开了门,里面的场面让她吃惊不己,萧寅躺在地上,人事不醒,一直跟在萧寅身边装神弄鬼的小道士神色惨白,周身着环绕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这气息仿似十分熟悉,她却一时想不起来。

洛梵音看这阵势虽不知这行的是什么阵法,却也终是明白她一直没放在眼里的小道士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这样的阵法便是她自己也是无法操控,难怪她多次在萧寅身上都吃了亏,原来竟是这小道士做怪。

更令洛梵音震惊的是,这小道士竟,竟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清秀美丽的女子,脸上不施粉黛,五官算不得绝美,可就像有魔力一般叫人一旦把眼神落在她身上便难以移开,她神情专注,脸上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狠决,满头青丝散乱,为她增添了几丝柔美。

萧寅竟瞒着她,与这女子朝夕相对数月之久,一股妒意涌上心头,压也压不住,洛梵音出手攻向叶芃。

宁阙一个眼刀子杀过去,手下画出一道无形弧线,形成一道屏障,将洛梵音的攻击尽数挡在外面,伤不得叶芃分毫。

宁阙那眼神特别伤人,看洛梵音好似在看卑微的蝼蚁一般,激得她妒意怒气齐发。

当初宁阙在皇宫重伤她,害她在辰王面前颜面大损之事仍历历在目,眼见自己无法穿透宁阙设下的结界,气极的洛梵音念动口诀,空中顿时出现一张紫色符纸,紫符在洛梵音的驱动下,渐渐变大。

叶芃分神看向空中,一般术士用的符咒是黄纸,以朱砂画符,再上一级是红符,为顶尖高手所用,至于紫符,更是少之又少,以紫符为祭,可令施咒者灵力强至百倍,一般门派皆视作镇门之宝,轻易不出。

清音阁为寻天子印,当真是大手笔啊,清音阁主背后想扶持的人到底是谁,如果不是参与世俗王权的斗争,术者门派根本用不上天子印。

紫符畅行无阻地穿宁阙所画的屏障,贴住了叶芃的后背,叶芃立刻如被烈火焚烧,而洛梵音此刻也已穿破结界,朝着叶芃欺身而来。

她的手形若鹰状,直掏叶芃心脏,叶芃顿时有如挖心之痛,天子印从她体内破墟而出,受着洛梵音的牵引,渐渐从她身体离开。

叶芃心中大急,撤出一只手扫向洛梵音,洛梵音想不到她竟还有反抗的余力,一时不慎,没将天子印握住,天子印滚落在地上。

叶芃怒视洛梵音,这个女人,她从一开始就看不顺眼,打着救济苍生的名号,行的尽是些小人行径,她的手掌心处聚集起一团火焰,打向正欲去捡天子印的洛梵音。

洛梵音被击出宁阙所画的结界之外,宁阙见状,连忙凌空画咒,将结界的漏洞补上,重重筑起,他就不信了,清音阁还有第二张紫符。

清音阁主确实没给洛梵音第二张紫符,但却给了她一只神兽,洛梵音被打落在地上,心中当真是恨极了,她恨恨地盯着叶芃,她就说萧寅近来对她的态度怎么这般恶劣,定然是因为这女子之故,更可恨的是她修习多年的术法,在这女子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怒极的洛梵音大喝一声,双指并拢置于额前,念动着咒语,一只小兽自她袖子跳出,落地瞬间却变幻成有如数个成年男子那般高大,形貌丑陋,战意酣然。

宁阙心头大惊,洛梵音他自是不放在眼里,但如今这只可是上古凶兽梼杌,战力非凡,若他全力一战或许还有一分取胜的可能,但他此时要兼顾叶芃,自是处处受制,若他抽身而出,叶芃……

梼杌不断撞向宁阙所设的结界,不消两下,结界已出现裂纹,剧烈的攻击令宁阙心神翻涌,几乎维持不住。

另一处厢房中,白发男子看见梼杌时眼前一亮,满眼藏不住的兴味:“清音阁竟还养着神兽,梼杌?有趣,有趣。”

老头看不见,但大名鼎鼎的梼杌他还是听过的,“就那只虎不像虎,猪不像猪的怪物,丑死了,哪里有趣。”

“世说,梼杌不知话言,告之则顽,舍之则嚚,傲狠明德,乃最不通人性之兽,向来只有耳闻,不曾亲眼所见,今日倒是巧了,不知发起狂来,威力如何?你想看吗?”

老头一脸惊恐:“不想不想,我不想看,你别乱来。”

这是神兽,拜托别讲得跟你家小宠物一样好吗。

白发男子云淡风清地拭擦着根本不脏的手指,轻描淡写道:“可是我想看怎么办?”

能怎么办,他想看的必然是要看的。

梼杌一下下地撞击着结界,结界开始出现裂痕,周围空气产生了一丝波动,结界本身由宁阙所设,自然是与他连成一体,结界一受到重击,宁阙体内灵气四处乱闯,开始失控,他的脸色也急剧转青白之色。

叶芃受到双面夹击,更是苦不堪言,筋脉已被裂张到最大,整个人像是要爆炸一般。

梼杌突然不知被什么惊着了,嘶吼了一声,力量骤时大涨,再猛的一撞,宁阙的结界顿时被击个粉碎。

宁阙和叶芃顿时喷出血来,手也跟着松了下去。

萧寅的魂魄在这一刻回归了本体,却因着身后之人骤然收力,他的心神亦大受重创,也猛的吐出一口血。

血滴到了地上去,倾刻间侵染到了掉落在地上的天子印……

神魂未定的叶芃欲要去捡天子印,却见天子遇然间发出了耀眼的金光,她瞪大了眼睛……

一声震天动地的龙吟之声响起,在环绕在她的耳边,清晰的龙吟声,气势磅礴,气吞万里之山河,一条白龙从萧寅身上腾飞而起,带着无与伦比,傲然天下之势,在所有人的头顶上呼啸着盘旋,周身散着一层浓厚的白光。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这一幕。

这是……龙?

“我靠。”叶芃只想骂娘。

萧寅!

居然是萧寅!

萧寅是雏龙!

叶芃感觉到眼前一片黑,这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衰神附体,倒霉无人能及的废材是雏龙,居然是雏龙,请问她的复仇大业还有得救吗?

叶芃感觉到前途无望,她很想去死一死。

皇宫中,国师仰望天际,目光深远,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道:“雏龙你终于现世了。”

洛梵音一脸懵地看着头顶上飞旋着的白龙,她是眼花了吗?为什么她看到这条龙是从萧寅身上飞出来的,天下底不是只有一位真龙至尊吗?

梼杌龟缩在一边,像是怕了一般,只见白龙朝着梼杌一声嘶吟,梼杌顿时吓得奔向屋外。

白龙徘徊数圈之后,又飞回了萧寅体内,屋子里安静得似乎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只是众人的心却平静不了。

整个屋子里出现一种诡异的沉默。

忽然门外一声尖叫,有个女声尖叫地喊了一声‘师姐’便消了音,洛梵音脸色一变,赶紧起身,飞了出去。

叶芃、宁阙皆是松了一口气,他们都受了伤,这个时候清音阁的人要是发作,还不知如何收场呢。

叶芃看了一眼萧寅,见他脸色红润,整个人仿佛新生了一样,她心下放心,这一放松下来便瘫软在地,大汗淋漓得活似刚从水里打捞起来一样。

“今日若不是有我,你怎么死都不知道,好好想想如何报答我吧。”宁阙站得稳稳的,实则也是损伤颇大,想着定要讨些债回来才是。

叶芃简直想喷他一脸口水:“报你个头,若不是你来捣乱,我何至于此?”还敢讨功劳,她不狠捧他一顿就已经是她仁慈了。

“七星改命,多大风险?你师父没告诉你吗,你竟也敢做,当真是不要命了你。”宁阙怒道,就没见过这么不爱惜自己的人。

人的命格早已注定,若强行为之改命,便是逆天,逆天则必遭反噬,术者修行实则是游离于天道规则的灰色地带,一旦行差踏错,天谴之下等待她的就是灰飞烟灭。

“命是我自己的,我要如何,便如何,与你何干?”

“为了他,你连命都不要了,你说,你是不是爱上这臭小子了?”宁阙声声问道,眼睛里充满着妒火,他后悔了,他就不该救人。

萧寅慢慢睁开了眼睛,这时本应是他最虚弱的时候,神魂不稳,按理他是绝不可能在此时清醒过来,但神奇的是他却偏偏醒了,微微睁开了沉重的眼皮,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睡梦中一直有一道声音不断地催促着他睡来。

他听到了有人在说:“你是不是爱上这臭小子了?”

他想,臭小子不会是指他吧?呵呵,他这么一个废物,谁会爱上他?

萧寅勉力望过去,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女子,等等,这个女子好生眼熟,哦,是叶芃啊。

不对,萧寅精神一振,叶芃怎么会,怎么会是女的,还爱上他?

这个世界太玄幻了,他还是继续睡吧。

萧寅醒来不过一瞬,就又陷入昏迷,叶芃、宁阙皆没有注意到。

萧寅也当然没听见叶芃后面的一句:“怎么可能?”

“不爱他,为何要拼了命救他?”

“这与你无关。”

二人在房间里互怼,却不知外面已是一片腥风血雨,梼杌冲出了门外,外面的人皆是被吓得不轻,个个面容惨白。

这是什么怪物?从哪来跑出来的?

清音阁众人自恃身怀术法,轻易便飞上了屋顶,可怜的一堆来洗澡的男人,全数被清音阁弟子点了穴道,如今冲出一只怪兽,他们便是想跑也动不得分毫,个个惊得面无人色,有的甚至无法抑制地大小便失禁。

梼杌发出咆哮声,充满兴奋,一口就咬向了离它最近的人,一口下去,男人便少了一半的身子,只剩双腿仍笔直地站在原地,血流满地,体内器官被咬得残缺不全,有的被吞入梼杌腹中,有的被拖曳掉落在地。

被点了穴的男人们见此一幕几乎昏倒,跑又跑不得,喊又喊不出,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见梼杌像是尝到了甜头一般,琥珀颜色的眼睛变得血红,又另一个人走去,这次一口就将七尺多高的大汉吞了进去,连点渣都不剩。

“师姐,快些制住梼杌呀。”

“师傅并没有传授控制梼杌的办法。”洛梵音虽然冲了出来,但她发现自己并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中也是大急。

“师姐,这如何是好?梼杌是我们放出来的,难道没有控制它的办法?”一女弟子急得快哭了,梼杌是她们带来的,人是她们点的穴,如此血腥的一幕给她们心灵带来太大的震撼,因果循环,这份罪孽叫她们如何承担得起。

“那是上古凶兽,我如何有办法,我也不知它怎么就突然发了狂。”洛梵音心中焦急万分,但梼杌神勇,凶残无比,她也不敢轻易下去。

下面梼杌已经吃了三四个人,仍没有收手的打算。

“师姐,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一女弟子不忍道,这些男人虽然方才对她们不敬,但到底是人命。

女弟子冲动下便欲跃下,洛梵音却拉住了她:“不能去!”

女弟子不解,疑惑地看向她。

“你打不过的,下去也是徒然送死,清音阁百年清誉不能毁在我们手里。”

“什么?”

洛梵音紧紧扣住女弟子的手,下面的人都见过她们,如今梼杌不受控制,已吃了不少人,剩下的人若活着,清音阁豢养凶兽,残人至死的消息便会宣扬出去……

不能去,不能救!

房间内,叶芃听得外面梼杌吼叫的声音,心下觉得不对劲,梼杌怎么还在外面,洛梵音没收了它么?

“外面怎么了?”叶芃全身力气已经几近耗近,她现在只怕连站起的力量也无。

“管那么闲事做什么。”宁阙没有半点想插手的欲望。

“你……”叶芃还欲说什么,门外传来小白一声惊喊,不由多想,叶芃强撑起身子,冲到门口,一见门外的情景便是连她也觉得恶心,到处的残肢断臂,肝脏器官,浓重的血腥味叫人欲呕,已无一个活人,唯有屋顶上还站着清音阁的人观望着这一切,个个身着轻纱,仿似临凡仙子。

好一个怜悯世人,救济苍生的清音阁。

更叫叶芃心惊的是小白正被梼杌握在手中,如同玩具般戏耍,耍够了便张开嘴巴,将小白丢入口中。

叶芃眦目欲裂,不顾自己已经脉受损,强行将体内元力提升至最高,纵身飞了出去,在梼杌嘴还没有闭上时,以身抵住它的嘴巴。

“小白……”

“呜呜,芃芃……”小白已经哭得跟个泪人一样,在梼杌上舌头上拼命挣扎,但梼杌的舌头太滑,它控制不住地一直往下掉。

“快变成小人参。”叶芃急喊道。

小白刚才是怕过头了,一时间六神无主,经叶芃提醒,它迅速变回真身,轻轻一跃跳回到叶芃身上背着的布袋里。

梼杌嘴巴被抵得难受,变得越发狂躁,不断地甩着头,重重地喷着气,身受得伤的叶芃根本无法抵抗,一下子就被甩了出来。

宁阙见状,飞身上前,一脚踢向了梼杌的头。

梼杌身躯庞大,宁阙这一脚也只是踢得它微微晃了一下,它怒吼一声,对这几个打扰它进食的人很是不满,张口向宁阙咬去,宁阙急忙闪躲。

梼杌也不是个执着的,一见挡着它的人走开,就将目标对着倒在地上不起的叶芃,它虽不通人性,可动物的本能却让它知道哪个更好对付,柿子自然是要挑软的捏。

梼杌一步步靠近叶芃,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叶芃脸上。

宁阙欲救,不想叶芃却冲着他低吼道:“不要过来。”

宁阙顿住脚步,下一秒惊奇的一幕在他的眼前上演,嗜杀的梼杌居然没有一口吞下叶芃,反而好像试探一般,用鼻子在她周身轻轻地嗅着,仿佛在确认什么,慢慢的,它的眼睛血色开始褪去,对着叶芃眨巴两下,忽然发出一声吼叫,却是一种愉悦的感觉。

只见梼杌伸出舌头去舔叶芃身上的伤口,原本还在流血的伤口瞬间被止住,做完了这个,梼杌,低着头,好像一个知道自己做错事的孝子朝着叶芃一拱一拱,十分亲昵。

叶芃抚着它的毛发,梼杌瞬间温驯得犹如家养的猫。

宁阙像是见鬼一样地看着眼前场景,叶芃什么时候还有这技能?自带光环啊这是,还是她已经美到连凶兽都不忍吃她,这梼杌是瞎吗?

想当年二人一起在云境修习,这家伙可是神憎鬼厌到连地下的蚯蚓都不想理她。

全程观看的白发男子见此血腥残暴的场景,脸上仍带着一丝笑容:“梼杌居然认主了?玄智老头这徒弟不寻常啊。”说着,长袖一挥,还在与叶芃亲昵的梼杌竟凭空消失了。

叶芃眼见梼杌在她面前消失,心中大骇,在场一定有修为极深的术师,其修为已到了深不可测之境界,她竟丝毫捕捉不到气息,可以想见如果那人出手,只怕他们全场所有人顷刻间便会化为虚无,所幸那人对他们似乎没有敌意。

清音阁众人见梼杌消失,全飞了下来,将叶芃与宁阙围在中间。

宁阙抱起叶芃,眼神冷漠地扫视一众人,就这样的乌合之众还妄想取代他们玄门正宗,简直可笑,便是他们玄门正宗已四分五裂了,也沦不到这群人欺上头来。

梵洛音被他这眼神盯着,心中直发毛,但转念一想,这二人已身受重伤,又何惧之,立时带人攻了上去。

宁阙紧紧抱着叶芃,不欲与她们多做纠缠,要收拾她们以后有的是机会,飞身欲走,没想到反而是叶芃拉住了他。

叶芃紧拽着他的衣襟,虚弱但气势十足:“带上萧寅。”

宁阙简直要气死了,这种情况还想着那个小白脸,说两人没关系,骗谁呢。

但叶芃眼神死瞪着他,一副不带萧寅走,她也不走的姿态,宁阙无奈,手掌上心变幻出青玉折扇,意随心动,折扇转了一圈扫向清音阁众女,生生开出一条路来,众女皆是连连倒退,唯有洛梵音甩出彩绫,缠住折扇。

而这时,宁阙已进到了房间,对待萧寅,他可没那般温柔,小心将叶芃背到身后,再粗暴地一手拎起萧寅。

“宁阙,放下萧寅。”洛梵音一边与折扇拉扯,一边朝着宁阙大声喝道。

开玩笑,你说放下就放下,他堂堂一宗之主是不要面子的呀,宁阙手掌一摊开,被彩绫缠住的折扇飞快抖动起来,展开,焕发出青色的光环,强烈的光将洛梵音被震开数米,五彩绫也脱离了对青玉折扇的束缚,转过头来在洛梵音周身筑起一道防护。

宁阙收回折扇,挥手一扬三人便凭空消失在众人眼前。

“师姐……”

“追!”

三日后,叶芃终于悠悠转醒,刚醒来脑子还有些迷糊,一大堆衣服便当头而下,生生把叶芃砸清醒了。

“宁阙,你发什么疯?”叶芃一把把衣服扯下来,怒视着他。

宁阙姿态潇洒地寻了个椅子坐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扇子,一番动作下来,那是行云流水,如遗世公子,跟头发乱遭遭像个疯婆子的叶芃形成鲜明对比。

“叶大宗主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你莫不是忘记谁救的你,有这么跟救命恩人说话的吗?”

叶芃冷笑:“哼,那我也要提醒宁大宗主,我沦落至今是谁害的?”

“那好,撇去那日的事不讲,讲讲你答应我的三个条件吧,我想到了,”宁阙靠近她,暧昧地道:“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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