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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苏醒了。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粉色的床帐,其次她的鼻间弥漫着好闻的清淡檀香。光线挺明亮,她眨了眨眼,心下疑惑:这是哪儿?她微微地动了动,惊愕地发现全身上下不便动弹,浑身酥软,没了力气。
“姑娘,您小心,慢点儿!”一个清脆的女声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愣了愣,便见自个儿躺在一张又大又软的床榻上,榻前有一名长相娇美的年轻女子急忙地扶住她。那年轻女子身材窈窕,容貌妖媚,一双眼睛却透出规规矩矩的态度,令她陌生得很,压根就不认识,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在那年轻女子的服侍下,她无力地靠在榻上,软绵绵道:“这是哪里?”
那年轻女子抿笑道:“回禀姑娘,这里是河内的司马府呀!”
“哪里?”她不敢相信地望着那年轻女子,以为耳鸣听错了。
那年轻女子道:“河内郡,司马府——姑娘,您被司马老爷救回来了!”
她张口结舌道:“救?你说司马?老爷?——是司马懿么?”
那年轻女子惊慌地捂住她,忙道:“您不要直称老爷的大名,这会害死婢子的。”
她抽了抽嘴角,总觉得“老爷”一词用在司马懿的身上,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便扭。顿了一下,她望着眼前的那年轻女子,觉得有必要相互地认识一番,方便以后的往来,便道:“小子名唤华云,请问姐姐叫甚么名字,如何称呼?”
那年轻女子咯咯道:“还提甚么‘小子’的?华云姑娘莫要拿婢子说笑了。”
华云呆了呆,这才后知觉地发现她换上了一套女装——除却贴身的亵衣没换,她已然披头散发,外套一件轻柔丝滑的绸缎青色长裙,不由地惊呼道:“哎呀!小女子为何换了衣裳?是谁换的?不会是……”
那年轻女子见她变了脸色,解释道:“华云姑娘不必紧张,是婢子换的。”
华云听罢,松气地拍了拍胸口,礼貌道:“谢谢姐姐。请问姐姐高姓大名?”
那年轻女子柔柔地笑了笑,回道:“华云姑娘太高看婢子了,婢子哪敢称甚么‘高姓大名’?华云姑娘若不嫌弃,便唤婢子为‘绿荷’罢。”
华云“啊”了一声,奇道:“姐姐叫甚么来着?”
那年轻女子心中虽是疑惑,却听话地重复自己的名字,答道:“婢子绿荷。”
“绿荷姐姐!”华云甜甜地唤了她一声,换得绿荷满面的喜色——孰不知,华云面上露出感激的神色,心底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正史上,偏偏有着这样一个记载,说是当年司马懿在家中装风痹病之后,成功地忽悠了曹操两次的来使,保密工作做得极好,家中奴仆奴婢都认为司马懿真的得了风痹病。有一日,他正在晒书,突然下起大雨,爱书的司马懿一时顾不上装病,便跳起身来跑到院子里去收书,被一名婢女看到,那婢女以为司马懿的裁了,特意跑去向司马懿的妻子张春华报告,张春华担心那婢女会泄露司马懿装病而招致灾祸,结果便亲手杀了那婢女——史书虽没记载那婢女的姓名,然而她却读过一本关于司马懿的小说,好死不死,那倒霉的婢女正巧就唤作绿荷!
如今,华云看着眼前自称为绿荷的婢女,怎能不教她惊讶万分?
——是同名纯属巧合,还是绿荷真的就是历史上那位被杀的婢女?
倘若是巧合,那便也算了,如若不是,岂不是……野史了?
——野史!一定是野史!绝对是野史*云内心疯狂地叫嚣:可恶的野史!果然不愧为野史,怎么可以杜撰去黑张春华!要知道司马懿的正妻名唤张春华,是三国历史上有名的美人,后世的宣穆皇后,少时便有德行,智慧见识超过常人,育有三子一女:晋景帝司马师、晋文帝司马昭、平原王司马干和南阳公主……
后来,司马懿得知那婢女是因他而死后,好生地难过了一阵子——据说还有两种版本的说法:一是司马懿注意到他妻子的聪明能干,从此得到他的看重;二是司马懿骂他妻子太过狠心,与她渐渐地疏远,以至于晚年他宠幸其他的妾室。
……咳咳,这段小插曲,不过是华云“见证”了一段野史而已。
事实上,其实是华云“冤枉”正史了。
——毕竟,她不晓得司马懿是重生的。
前面已经提过:司马懿这一生是重生的——如此一来,他自是掌握前世他因为不留心而使那婢女丧了命的记忆。回想他的人生,大约那婢女与他的妻子是他所亏欠之一,因而这一世,他吸取前世的教训,在那场装病之后,继续装病,也没再让那婢女看见,因此张春华害死婢女一事,自然就不会发生。
当然,司马懿在出山之前外出许都,纯属意外与心血来潮。
……言归正传。
“华云姑娘*云姑娘*云姑娘!……”当她纠结于正史与野史的时候,绿荷的再三呼唤把她叫回神来。
“绿荷姐姐,何事?”华云嫣然微笑,散漫的视线渐渐地集中在绿荷的身上。
绿荷低眉道:“华云姑娘,老爷说了,如若您醒来,需得婢子及时地告知他!另外,您的二哥也来了,是否也让婢子请他过来?”
华云愣道:“二哥?他也在?太好了!绿荷姐姐先请他来罢?”
绿荷应了一声,退后数步,正要转身离开,便听门外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不紧不慢道:“你要请谁来呀?……绿荷,华云妹妹才刚醒,想必饿了罢?你也太不懂规矩了,竟然一味地教唆男子跑去看她——即便那人是华云妹妹的二哥。华云妹妹尚未梳理装扮好,如此仓促地见面,恐与礼可不合罢?”
一言既罢,便见绿荷“扑通”地跪下,一张脸蛋苍白如纸。
华云纳罕地心想:那是谁呀?魄力真大,竟让婢女受吓。
绿荷小心翼翼地呼道:“夫人。”
——夫人?难不成是司马懿的正妻张春华?华云微微地惊愕。
她寻声望去。
珠帘被两名年轻的婢女掀开,从中走来一名容貌端庄的美妇,她风髻露鬓,淡扫弯眉,肌肤细润如温玉,身材修美如细柳,一袭淡绿色的绸缎留仙裙,裙边绣有淡蓝色的牡丹,举手投足之间,如风拂湖面一般婀娜多姿。
华云看得目不转眼——即使那美妇不作介绍,她也猜得出那美妇是谁。
那美妇风情万种地移步,待她走得近了,华云才恍然地想起行礼。她这一动,顿时眼前发黑,晕糊了半天,讷讷地道:“小女子名唤华云,夫人莫怪……”
果不其然,那美妇唤住一名婢女扶好她,忙道:“华云妹妹勿要多礼,好好地调养才是。妾身司马氏,特为夫君前来看一看你!唉,这几日妾身夫君因事不得闲,多番嘱咐妾身要好好地照顾你!如今你醒来了,妾身终于能够松口气了。”
看着未来的宣穆皇后对她礼遇有加,华云只觉受宠若惊,结巴道:“多谢夫人的照料,小女子好多了。”她的双手悄悄地抓紧床被的一角。
张春华坐在榻旁,长吁短叹道:“还叫夫人?你该改口叫姐姐啦!你的事妾身已听夫君说过了。可怜的妹妹,你吃了不少苦头,真是难为你了。”
华云实不明白她听说了自身的哪方面,只得干巴巴道:“不难为,不难为。”
张春华道:“你放心住下,有甚么困难尽管来找妾身,妾身定会为你全力解决。”
“啊?住下?”华云迷茫地望着她。
张春华奇道:“华云妹妹不住这儿?为甚么?你不是夫君新纳的……”
华云面色一白,秒懂张春华的意思,想也不想打断她的话,急道:“夫人误会了!阿云不是司马先生的‘新人’!不是——”
张春华歪头,迷惑道:“不是?不是新人?不是新人你又是甚么?”
华云“唔”了半天,方道:“是、是‘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