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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既然已经决定在一起,便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于是,当风宓纤与穆瑾枫回到府邸之后,牵着手毫不避讳的出现在凌嬷嬷与香茹面前时,两人顿时都震惊得一脸呆滞地看着他们。
凌嬷嬷尚还算镇定,只是香茹却有些镇不住了。
“小姐?你和枫王爷,你们两个……”香茹惊讶地合不上嘴。
这个,刚才她不是眼花了吧?好像小姐跟枫王爷很亲密的走在一起?听说枫王爷从来从不近女色,也从未看哪个女人超过两眼的,可现下这副样子,眼前的这个清冷中透露着满脸柔情的男子跟传言中的冷酷毒辣的人一比较起来,未免反差也太大了罢?
风宓纤见了她单纯的模样,笑得一脸灿烂,最后才勉强忍去一些笑意,点着头如实答道:“嗯,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和穆瑾枫在一起了。”说完之后,与身旁的男子对视了一眼。他静静地看着她,仍旧是一脸深入骨髓的柔软心意。
香茹瞪大眼睛眨巴了两下,咽了一口口水,仍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凌嬷嬷不同于香茹,她的想法远要比香茹深沉得多。只是在风宓纤开口确认的那一刻,她心底里的惊骇便演变得极其复杂的情绪,心绪已然百转千回。
她紧蹙着眉头,禁不住地担忧。沉思之后,她看了看风宓纤,又看了看穆瑾枫,如今两人这么齐肩的站在一块儿,确实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一对璧人。
最终,她艰难的开启唇角,“小姐……”
风宓纤抿了抿唇,侧身看着那个如临大敌的凌嬷嬷,很明显的知道她的顾虑。
“嬷嬷不必担心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放心吧,我们自有分寸!”她笑着抚慰道。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她便不会畏惧任何困难。况且,这条路上并不只有她一个人!
生死相随,爱不过就是这样简单。
“可是……”凌嬷嬷无奈的叹息一声,想说的话到了喉尖最终还是吞了回去,心头仍是涌上丝丝的不安。
如果可以,她情愿小姐找一个普通的男子,幸福的过完一生。她并不是觉得穆瑾枫不好,而就是因为他太好了,所以才反而让她感觉很不安心。有时候和皇室的男子牵扯在一块,并非一件幸事,何况她家小姐此前还与泽王爷有过婚约,如今却又与枫王爷在一起,若是皇上硬要从中阻拦,只怕他们日后的路并不会太好走。
从单方面来看,她并不担心枫王爷会辜负小姐。这样一个绝世的男子,外表看似冰冷的一个人,内心底里往往有着别人难以触摸的情深。只是,她家小姐从小到大一路走来实在太过艰辛了,母亲早逝,爹不亲厚。她单纯的希望日后小姐所找的夫君只是一个简单的全心全意的爱着她对她好的男人,而不是这样一个身世背景复杂的皇子。
哎!凌嬷嬷心越想便越觉得苦涩,深蹙的眉头逐渐拧成了一个深深的结。
一旁的穆瑾枫对此并不以为意,精于审时度势如他,怎会猜不到凌嬷嬷此行所为何事?适才波澜不兴的脸瞬间恢复了一贯的清冷自持,他对着凌嬷嬷等人冷冷道:“有些话我在此只说一遍。此生我既已认定了纤儿,便不会允许任何人把她从我身边夺走,更不会容许任何人欺她半分。为了她,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声音沉着,字字坚定,是承诺,是誓言,是……他对她的真心!
话落,满室静谧,凌嬷嬷与香茹惊怔当场,而他的眼底,满满的只有风宓纤的笑颜。
……
回到自己的室内,风宓纤随意的梳洗了一下,然后坐在了床榻上。
她盯着穆瑾枫的脸,一边解释着:“你别在意,嬷嬷今日会反对,也是因为关心则乱,并不是刻意针对于你。”
“嗯,我知道。”穆瑾枫笑着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黑发,坐在她身旁。他素来不喜多言,更不会为了那些不重要的人浪费唇舌,他适才说那番话也并不是为了向凌嬷嬷证明什么,只是为了安她们惊忧的心。略微停顿,他又坚定地笑了起来,道:“但我今天说的每个字都是认真的!”
“我也是!”风宓纤带着一脸温暖清净的笑意,又指了指自己身侧,道:“这个位置除了穆瑾枫,今生今世也决计不会有第二人!”她笑意璀璨地看着他,继续说道,“左边右边都是你的!”
以前,她从不知道爱情是什么。而现在,她似乎又有些明白了,原来她是喜欢上了穆瑾枫这个人呀。是喜欢,所以才会不忍拒绝他的靠近,正是因此,在定安侯府门外见到他的那一刻才会生出那样强烈的悸动。他填补了她心里的那块空洞,他让她觉得温暖。
穆瑾枫看着她认真而后调皮的样子,深邃如湖的眼睛里笑意逐渐加深。两人靠得很近,他温暖的体温便绵绵不断地传了过来,淡雅的甜香也柔软地串入她的鼻尖。
风宓纤忽地想起什么,“穆瑾枫……”
“什么?”他看着她问道。
风宓纤迟疑了一下,而后摇头,“算了,没事。”
她原本想让穆瑾枫帮忙查一查十七年前宁颜遭辱的事情,不过,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以当年安宁王府的势力都查不到,如今事隔多年,只怕结果也差不多。但是,她敢肯定,这事除了风淮这个从犯以外,背后肯定还有一个主犯,而且那个人势力一定很庞大。不然,也不能将事情做得如此天衣无缝、不留痕迹。
而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宁颜是个爱着孩子的好母亲。当年,她若是暗中将肚子里的孩子打掉,那么以她的身份,定然可以再找个好的男人嫁了,然后幸福过的日子。可她并没有这么做,而为了给孩子一个圆满的家庭,她毅然嫁给了自己不爱的风淮。这份决心,却是很令人佩服。可惜,她虽然聪明,却不够精明!所以,才会被人轻易的断送了一生。
穆瑾枫眉心一蹙,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他话音低柔地道:“时辰不早了,该累了吧,你先休息。”
风宓纤抿着唇,瞥了他一眼,眸底目色幽幽,随后才有些不情愿地点头应着。
穆瑾枫笑了起来,温柔地将她拢在怀里,“我在这里陪着你,等你睡着了再走。”
“好。”风宓纤脸色里的笑意顿时深了几分,颇为满意的躺下身去,安心闭上眼睛。
一脸柔软深意的男子浅浅地笑着,瞳彩清透的目光里柔情早已深种,此际毫不掩饰。他缓缓拂过她柔亮的黑发,一下一下,沉默不语,心里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深知,眼前的女子看似冷清,淡漠,可真实的她却有颗少有的赤诚之心,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实际上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她今晚为何事伤心,他心里已多少猜到了两三分了。
不多时,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很快便已沉沉睡去,她象一只小猫似的蜷曲在上面,吐出的热气轻轻拂过他略微冰凉的指尖,带着一股干净清新的气息。
他的手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颊,随后覆上她的额角,沿着眉骨轻缓地划过,力道恰到好处。须臾,他慢慢低下头去,灼热的呼吸抚着她的耳廓,在她的唇上落下轻轻的碰触,那软软暖暖的触觉分明是亲吻!
她,真的属于他了。
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爱着她,亲吻着她了。
这样,真好!
……
次日,坊间四处又开始流传着新的八卦消息。
听说,风婉珍昨晚被风淮带回府中,可没隔几个时辰,她竟然就与自己的生母刘氏一同自缢身亡了。
风宓纤听闻后,并未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笑了笑。她早就猜到风婉珍与刘氏活不了多久,她们母女俩发生那样的事情,对风淮而言就是个洗不掉的污点,而风淮这种利益熏天的人,又怎么会容许一个污点的存在呢。
除了定安侯府消息以外,安宁王府也传出了一则信息。安宁王侧妃严氏被夺去妃位,扫地出门了!
风宓纤心想着,宁儒熙出手速度真快,这事想必他出了不少的力气吧。
……
夜色流转,灯火嘹亮。转眼间,中秋节到了。
皎洁的月光自头顶直泻而下,轻若蝶翼,银白如霜,泛着清冷的深幽,将地面照映得纤毫可见。
凌景逸这厮一早就前来枫王府蹭饭了,宁儒熙因为要留在府里陪安宁王妃用膳所以便没来。为了热闹,风宓纤临时决定今晚吃烧烤。
穆瑾枫负责烤,风宓纤在身旁手把手的教,两个人动作看上去十分默契。
凌景逸一早就听说了她们的事情,对于自己好兄弟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他自是乐见其成。可是,此刻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这对鸳鸯容情蜜意的样儿后,突然觉得有些寂寞。连瑾枫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爱情,那么,他呢?!
他叹了口气,持起身旁的酒杯一饮而尽。
风宓纤无意间看到这一幕,神色间有些古怪,然后朝穆瑾枫使了个眼色,说道:“你去陪凌景逸聊聊天,这里我来烤。”
穆瑾枫抬头瞥了凌景逸一眼,双眼微眯,心下已是了然,将手中的东西交接给风宓纤后,他走上前路,道:“何事?”
那个方才还一脸寂寥的男子忽地笑靥生光,答道:“本少爷就不能也有点心事?”
穆瑾枫侧回头去,淡淡道:“那件事情已过去多年,你还是无法解脱??”
凌景逸心思被看穿,脸色一滞,旋即笑道:“倘若有朝一日,本少爷也能遇见这样的女子,到那时也许会罢。”他一手持着酒杯,对着那个正认真抹调料的绝丽女子微微抬手,随即仰头一饮而尽。
风宓纤一脸不解,拿探究的眼光看着穆瑾枫。穆瑾枫微微一笑,对她轻轻摇头,侧回头来之际,凌景逸正笑眼看他,缓缓说道:“恭喜你,终于快修成正果了。”穆瑾枫轻轻一笑,神情柔软,并不答话。
风宓纤望着对面两个低声交谈的男子,一直浅浅地在笑。虽然她不清楚一贯言语寡少的穆瑾枫怎么会突然有了和凌景逸聊天的雅兴,仍是止不住脸上的愉悦神情。
当晚的烧烤没持续多久,便早早的结束了,留下几个仆人在收拾。
风宓纤见凌景逸离开的时候面色依旧不太好,心里觉得他定有什么心事,于是走到穆瑾枫身前,“他没事吧?”虽是问着穆瑾枫,眼睛却是正望着凌景逸离开的身影。
穆瑾枫上前轻牵起她冰凉的小手,幽深的黑眸里终于有了一丝柔软的笑意,只是别有深意的说着,“会好的。”
风宓纤紧盯着那张神情复杂的俊逸脸颊,面色微微怔住,但又很快恢复如常。尔后,她幽幽地说道:“总感觉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以她对凌景逸的了解,他虽然桃花多,言语轻佻,但他本身并非真正轻浮之人。尽管十句话里九句不离女人,也未必没有迷惑别人、令人看不清他的心思。有的时候,表象未必是真实,可能只是一种保护色。人不会天生就学会伪装,这期间势必有着某些原因及过程。
穆瑾枫直视她良久终于浅浅地笑了,手掌轻轻抚着她的头发,神情宠溺地低声道:“真是个敏感的丫头。”
风宓纤把玩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笑吟吟地望着他,“能跟我说说么?”
穆瑾枫犹豫片刻,微笑着颔首,他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过了一会儿,才平静地说道:“你可曾听说过安南王府如今的世子妃?”
风宓纤停下手中的动作,想了想,“可是凌景逸那位庶兄的妻子?”说完,她仰头好奇地问道,“该不会凌景逸喜欢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嫂子吧?”
两异性王府的王位世袭制度并不同,安宁王府是立嫡立长,安南王府则是能者居之。所以安南王府这一代的世子并不是身为嫡子的凌景逸,而是安南王的一个庶子,凌景逸的哥哥。
不过安南王府历来行事低调,除了凌景逸以外,风宓纤与安南王府的并无接触,所以关于安南王府如今的世子妃,她也只是略有耳闻。
穆瑾枫脸色微微一寒,平静地点了点头,道:“那女子原先就是景逸的未婚妻。”
“啊?”风宓纤愣了愣,有点没反应过来。想不到这事情当中隐藏着这么一件秘事,可那女子既然是凌景逸的未婚妻,如今又怎么会嫁给他的哥哥呢?
穆瑾枫伸出一双手,轻盈地搂过她不盈一握的腰际,极其低微地叹了一口气。
风宓纤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蓦地抬头问道:“难道与世子位有关?”
穆瑾枫手中的动作又搂紧了几分,风宓纤瞧了瞧他嘴角略微冰冷的笑意,拉了拉他的衣袖,隐隐地觉得这不是很好听的故事。
穆瑾枫对她笑了笑,道:“已经四年了。四年前,景逸不过十六岁,那女子比景逸小一岁,原本两家早已说好,待那女子及笄过后,便让他们两人成亲的。若非发生后面的事情,景逸现下差不多是已有几个孩子的父亲了。”
怀里的人儿突然安静了下来,眼睛眨了眨,认真的听着他讲诉。他缓缓将下巴抵上她的黑发,继续说道:“那女子家中也是名门望族,与安南王府交往慎密,两家之主见他们二人青梅竹马,自小关系就好,于是便订下了婚约。只是那份婚约之中,还另有一项附加条件,那就是——日后景逸必须承袭王位。”
“我与景逸、儒熙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对各方的能力知之甚详。景逸因为是嫡子,家族对他的教育明显要比其他人严格得多,他也一直很上进,各个方面都出类拔萃。虽然那时安南王府还未推选出新世子,但大家都知道那个位子已是非他莫属。”
“可就在那一年,于安南王府众多平庸的子孙当中突然出现一位与景逸旗鼓相当的庶子,那男子不仅样貌出众,才华能力也不比景逸差多少,甚至有时候风头还盖过景逸。可景逸历来骄傲,虽然已有危机之感,但他却从未认真将这位对手看在眼里。”
说到这里,风宓纤已很明显的感觉到穆瑾枫身上的温度又冷了几分,他脸色微寒,仍旧努力笑道:“没过多久,那女子的及笄礼到了,这也就意味着安南王府世子之位的人选快落实了。当日景逸特意带了自己早前就定制好的礼物去参加那女子的及笄礼,因一时高兴,他那晚多喝了点酒,最终不知怎么地竟然就喝醉了。等到景逸醒来以后,已经是第二日早上,他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床上竟然还睡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子。他当时吓了一大跳,虽然他之前喝醉了,但对当晚的事情多少还有点印象。他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碰过那女子,可不知为何她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床上。他原本想叫醒那女子问清楚情况,可还不等他这么做,房门就被推开了,门外站着一大堆的人。”
此刻风宓纤多少已经明白过来。这凌景逸当时很明显是被人设计陷害了,所以才会有那么一出被抓奸的戏码。至于幕后黑手是谁,想想已是不言而喻。一个能隐忍十几年的男子怎么会是个简单的人?而凭当时意气风发的凌景逸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
她的双手改为环上穆瑾枫的腰际,小脸贴上了他温暖的胸膛上,“后来呢?”她腻在他的怀里,仰头问道。
穆瑾枫这次没有看她,抬眼瞥向远处,身子忽然笔直起来,淡淡说道:“等到景逸把所有事情都想通以后,已经是为时已晚了。那睡在他床上的女子并不是一般的人,而是景逸那未婚妻的父亲新娶的小妾。”
“事后他派人仔细详查过整件事,可一切痕迹早已教人抹得干干净净,尽管他明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却自始至终都无力申辩。最终,世子之位也就落入了他的庶兄手中。”他一口气说完,淡淡的语气里不见一丝起伏。
听到此处,风宓纤忍不住唏嘘。
果然侯门深似海,外面看似平静尊贵,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的腌臜事呢!
她忽然认真地问,“那女子呢?她是怎么想的?”以她跟凌景逸多年的情感来说,她应该相信凌景逸的为人才是啊,为何还会嫁给他的庶兄?
穆瑾枫冷冷笑了笑,清冷的双瞳里许久不曾见过的刺骨寒意又渐渐明显起来,“由于发生那天的事情,那女子的家中便开始扬言要退婚。景逸起先并不同意,他与那女子相处多年,有些情感自然不是假的。可不管他怎么反对,对方家中都不予认可,且还私下将那女子许配给了他的庶兄。景逸无可奈何,预拉了她私奔,可那女子拒绝了。当年,儒熙外出游历,我临时被皇上委派去了外地,等到回京之时,正巧是那女子与景逸庶兄成亲的日子。景逸一时失控,喜宴上大闹了一场,还做了些傻事。若我当时再去晚一步,后果只怕……”他看着她,幽亮的黑眸里深不见底,却噤声不语,忍住了尚未说完的话——
所以自那之后,自持心高气傲的凌景逸便开始选择了一张风流的面具为保护色。
风宓纤叹息一声,心下感慨,谁会知道那样阳光明媚的笑脸之下,曾经是怎样的心境和过往?她对于那个男子突然多了一丝敬意。但不管如何,悲伤,终究都会在时间的长河里渐渐淡去。人的一生,最宝贵的,不是得不到,也不是已失去,而是——眼前的幸福。
她看着穆瑾枫,微微笑着,话音柔和,“那女子并不值得凌景逸这么做,他应该配个更好的才是。”
穆瑾枫闻言含笑,轻轻拍了拍她环在腰际的小手,点了点头。
风宓纤想了想,蓦地问道:“我一直不明白,你与凌景逸、宁儒熙的关系为何会从小就那么要好?”皇上的儿子那么多,怎么独独是他?何况凌景逸与穆雨辰还是表兄弟,可关系却还没有他们之间要好。
穆瑾枫微微一怔,可似乎又不大奇怪她会问这个问题。
他低头看她,目光深邃,好笑地叹气道,“还是被你发现了。”
“……”风宓纤柳眉一蹙,听着他感叹的语气,便越发的不明白了。
穆瑾枫温柔地拥她入怀,紧紧握住了她小而软的双手,过了半晌,才开口道:“安宁王府与安南王府虽是两异性亲王府,但却是忠于皇室的,更是忠于每代君主。儒熙从小就被封为世子,景逸也是当初最被看好的继位者。而他们从小跟在我身边是遵了皇上的指令……”后面的话不用他亲口说,凭风宓纤的聪明也已经差不多猜到了。
风宓纤有一刹那的惊愕,还有一丝不快,回神后猛地推开他,急道:“这么说来,老皇帝早就选了你为下一代的皇位继承人了?”
穆瑾枫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还是乖乖地点头答是。
风宓纤有些生气,一跺脚,咬牙道:“那你为何之前没告诉我?是不是我若今天不问,你就打算一直瞒着我了?”他是未来的皇上,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把她蒙在骨子里呢?
穆瑾枫却轻轻地笑了起来,按住她乱动的身子,幽黑清澈的双眸专注地直视着正在气恼不已的女子,话音低柔,“纤儿,自始至终,我不过冷眼看帝位之争,而不是身陷其中的那一个。那把龙椅,可能谁都想坐上去,但绝对不会是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所以便没想要告诉你。早在不久之前,我便已经和皇上摊牌了。”
风宓纤平静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问道:“真的?老皇帝能放过你么?”毕竟老皇帝培养了他这么多年,岂能如此轻易的临时换人?!
穆瑾枫笑意柔和,不置可否。
“那你这算不算得上是要美人不要江山啊?”她变脸似的,忽然笑着抬起头来。
穆瑾枫浅浅地笑,动了动嘴角,却没有说话,神情极其宠溺。
风宓纤轻轻执起那双一直叫她迷恋不已的手,轻轻贴上自己的脸颊,一反往常地笑得非常柔媚,“算你识货!”她一面笑着,一面非常温顺地在那双温暖的大手里留恋地反复磨蹭,他的手上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顺着掌心蔓延而来的暖意甚至带着心脏稳定跳动的节奏,今她微觉醺然。
他的视线锁着她,彼此相望间,呼吸若断,连气氛也变得格外旖旎。“纤儿。”他呢喃着她的名字,蓦地微微俯下身来。
“唔?”风宓纤一愣,随即看见一张男子俊逸的脸庞随即贴了过来,然后双唇上传来一阵久未体味却熟悉之至的温热润泽。
“穆……”她含混不清地只来得及吐出一个音节,其余的便全数没了进去。
她睁着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张双眸微合的脸。那两道细细密密的睫毛就像是一双漂亮的蜻蜓翅膀,正在微微颤动。她鼻尖窜入的是如自己血肉一般熟悉的温暖洁净的气息。脑海中禁不住想入非非,男人在这些情事上果然是天生的能手,想着前些日子她还嫌弃他的吻技太烂,如今多练习几次,生手立马便熟手了。
蓦地,后脑一道大力将她的头轻轻往前一扳,于是,她的唇就愈加贴紧那片温润。她迷迷糊糊地定睛一看,穆瑾枫睁着一双清亮却潮湿的眸子,正在瞪她。
好吧。她弯起眼角,自己踮起脚尖,伸手攀上他的脖子——这个时候,应该要投入一点,不是吗?
夜静,天凉如水,银月遥挂。鼻息交错,她的意识渐渐迷离,专注地随着那温暖澄净的气息而纠缠而沉醉。
……
季节更替,时间如流水,秋去已冬来。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气温更是低迷,到了秋末便已是寒风凛冽。才刚入冬不久,就接连下了二十多天的大雪。
室外,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这一天,穆瑾枫刚下完朝后,便如往常一般先到隔壁去看望风宓纤,只是今日他的神色要比寻常多了几分急切。
风宓纤在门前看见了他那抹熟悉的身影,瞬间扬起一脸温软的笑意,再看到他急冲冲的步子,自是以为发生了什么急事,然后迎了上去,“你回来了?怎么了?”
穆瑾枫上前牵过她的手,稍稍加了一些力道,略微犹豫过后,才缓缓开了口,“皇上命我前往翼北赈灾。”
这场大雪下了太久,已是多年罕见,南翼不少的地方都受到雪灾的影响,尤其是翼北,灾情甚是严重,这几日在朝中几乎每隔几个时辰就能收到从翼北送来的紧急奏报。
风宓纤一愣,侧头看他,“什么时候启程?”
嘴唇微微抿起,穆瑾枫叹息一声,说道:“立马就走。”
沉默片刻,她继而又问,“要去……多久?”
“现在还不知道。”穆瑾枫摇摇头。
风宓纤闻言,神色里轻轻飘过一丝黯淡,低眉不语。
“我会尽快回来的。”穆瑾枫伸出手去,紧紧地抱住了她,满脸的不舍。
自两人定情以来,日日在一起,感情也愈渐愈浓,如今突然要分开,实在难舍。
风宓纤迟疑着点了点头,虽然无奈却也刻意理解。随后她离开他的怀中,说道:“那现在我去帮你收拾东西。”
穆瑾枫拉着她,轻轻开了口。“不用麻烦,我已让府里的人准备好了。”
风宓纤转身,问道:“皇上只派了你一个人去吗?”
“不止,还有三皇兄一起。”穆瑾枫答道。
他低眉看她,神情柔和无比,轻轻说道:“你在家要好好的,我让冷逸留在府中,你有什么事直接去找他。”
“嗯。”风宓纤在他柔和的目光里用力点了点头。
穆瑾枫静静地笑了起来,看定她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薄唇。
风宓纤神色羞赧,刻意无视他的指示,却只是踮起了脚跟,轻轻吻上了他的脸颊。
穆瑾枫尚未尝到甜头,颇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缓缓转过身去。风宓纤原以为他这就要走。
谁知,下一瞬,他折了回来,俯下身,侵蚀便随之来势汹汹,一下便摄住她的唇,无声席卷了她的一切思绪!
他吻得很投入,摄了她的唇,她的呼吸,甚至于是她的三魂七魄,极尽深情,似乎是要把接下来这些分离的日子无法表达的情意,全都借由这个吻表达得淋漓尽致。
一吻结束,他抵着她的额头,满意地看她满脸绯红的情潮。她的耳边,只听见他绵软低柔的嗓音轻轻响起,他说:“我会想你。你要等我回来!”他的声音很轻很细,可是,心里却异常坚定的想着——等我回来娶你!
眼见他说完了该说的,似乎是真的有不容耽搁的要事,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轻轻唤了一声:“穆瑾枫!”面对他转过头那扬高的眉峰,她浅浅地一笑,抿起唇,把所有的担忧都化成了三个云淡风轻的字:“要小心!”
穆瑾枫轻轻点头,抬脚转身离开,背影在风宓纤的视线里逐渐变小。
……
穆瑾枫走了好几天,几乎每天都有一封信传来,而风宓纤这才知道各地的灾情远比想象中的要严重得多。受灾的人群逐渐加多,但恶劣的天气却并没有因此大发善心。
室外风声骤紧,雪花又开始密密麻麻地飘了下来,渐渐天地间只是一片模糊的白。
府中,风宓纤出神地望着院落外连绵不绝的雪絮,久久不动。她有轻轻的叹息声,这场大雪究竟要下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小姐!”一道冷冰冰的男声蓦地响在耳畔。
风宓纤闻声回首之际,瞧见一袭黑衣的男子从外面走来,身上沾染了不少的寒气,正是穆瑾枫留给她的侍卫,冷逸。因为她与穆瑾枫的关系,所以两府的人都直接唤她为小姐,去掉了前面的姓氏。
“天冷,快进来吧,先到这里烤烤火。”风宓纤说着。然后侧身走到暖炉旁,随后又问向冷逸,“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了?”
‘小蜂蜜’连锁店好几日前就关了门,她这几日足不出户,外面什么消息都是靠冷逸传达。
冷逸缓缓入室,恭敬地低眉说道:“近日京城涌入了不少的灾民,属下打听了下,不仅是翼北的,全国各地的都有。”这说明灾地面积还在逐渐扩散。
风宓纤柳眉一蹙,在旁边问道:“朝廷对他们有什么打算?”
冷逸平静地回答:“属下还未听说。”
如今天寒地冻的,外面除了大雪还是大雪,即便灾民到了京城,朝廷若是不去管他们,那么他们也照样只有被活活冻死饿死的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