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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寅订了一个一带三的豪华包房。迎宾小姐将他们领到那个叫一线天的包房,服务员打开了电视机和音响,妈咪过来问要不要小姐?沈百均说等一会。妈咪走了之后,沈百均就打了杨柳的扩机,并留了言,让她赶快到一线天包房来。杨柳现在也是鸟枪换炮,刚到香江大厦别有洞天上班时,一个传呼机都买不起,如今出门几千块钱的手机不离身,还提着一个靓丽的提包,完全是城里女孩的装束,一点也看不出她曾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女孩。
不一会儿,杨柳就来了。杨柳早就认识于清明,知道他是市文化局局长,和沈百均关系好,还和他在一起吃过几餐饭。因此进门就向他打了招呼说,沈秘书长、于局长好!杨柳看到沈百均和于局长身边还有一个胖胖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但她还是很礼貎地说,您好!沈百均对杨柳说,杨柳,桃红在不在?杨柳说桃红已经坐上台了。沈百均喝多了点酒,就用命令式的口吻说,桃红,你去要桃红退台,另外再找一个漂亮的妹子过来。杨柳无奈地说,客人恐怕不会同意。沈百均就说,你去把桃红叫过来,我给她说说。杨柳点点头,走出门去。
过了一会儿,杨柳把桃红叫来了。桃红一进门,冯寅的眼睛都望直了,脸上笑得变了形似的。他连忙站起身,走到桃红身边,拉着她的手说,这小姐蛮漂亮的,来,坐下。说着就硬是把她按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桃红有些不情愿,她认识沈百均,知道他和肖丁香、杨柳是好朋友,于是就对他说,沈秘书长,我已经坐台了,改日再陪你们吧。沈百均看到桃红有些难为情,就对她说,桃红,这是市文化局的冯总,你去把台退了,来和我们一起玩。桃红说,沈哥,那可能不行,如果客人不同意,我没法解释。沈百均笑着说,可冯总看上你了,你去对那位先生说,你有位要好的朋友来了,请他谅解。桃红还是摇了摇头。冯寅拿出五百元钱塞给给桃红说,你去问他要多少钱?五百块够不够?桃红手里揣着冯寅塞给她的五百元钱说,沈秘书长,我过去试试看。
桃红怔怔地走出来,她首先找到肖冬梅,让肖冬梅一起去和她说说。请桃红坐台的那个男人也是一个个体老板。那老板是个色鬼,早就盯上了桃红,几次到这里来唱歌,都让别人把桃红挑走了,今晚他来得特别早,进门就点了桃红。桃红坐在他身边,那男人就搂着她,向她发起凌厉的攻势,打算晚上闪电般占有她。没想到那家伙才闻到一点腥味,半路上又杀出个“程咬金”来,要将这美人儿抢了去。因此那男人听到桃红说要退台,就窝了一肚子火气说:不行,今晚我只要你陪,其他小姐我都不要。肖冬梅不知道怎么说是好,就不慎说出了沈百均和于清明的身份,说他们和桃红是要好的朋友。那个体老板听说是几个有身份的领导,好像有点退让的意思,他问肖冬梅那几位领导在哪个房间,肖冬梅无意中就说出了沈百均唱歌的包房。那个体老板见桃红手中拿着钱,便冷笑了一声说,那他们要赔偿我的损失。桃红把手中的钱甩给那男人说,好,陪你钱,要多少,五百块够不够?说完就走。那个体老板也不怕脸上无光,收起五百块钞票说:嘿嘿,谁让他们都是领导,我只好忍痛割爱让给他们好了。好,你可以走了。
待桃红和肖冬梅走之后,那个体老板笑着对身边的的小青年说,去给我另外叫一个姑娘来,今晚我们要玩个痛快。并让另一个男人盯住那个“一线天”包房,他要做出一个石破天惊的举动,让抢走那个美人儿的党政官员们不大好受。
沈百均于清明和冯寅三人兴趣盎然,一直玩到了凌晨一点多钟。桃红过来坐台后,冯寅还恭维着对于清明说:“这位小姐陪你,我再另外找。”于清明清楚冯寅的底细,他知道冯寅是图嘴巴快活,其实他心里想死了这个桃红小姐。于是于清明说:“我看你对这个小姐蛮钟情,眼睛里都有些邪光了,今晚你好好消受吧。”
冯寅嘻笑着点点头,心中好像比赚了一大把钞票还痛快。之后冯寅让桃红找了几个漂亮姑娘过来,于清明挑了一个清秀的安徽小姐。这个安徽小姐叫梦琴,大约二十二三岁,长着一副秀丽的脸盘子,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上去有点像歌星宋祖英。于清明毕竟是文化人,眼光和冯寅不可同日而语。在那几个小姐中,他一眼就瞧上了这个梦琴小姐。梦琴小姐不仅人长得秀气,谈话也显得素质比较高。于清明一打听,梦琴还是个学中文的大学毕业生,因此两人似乎有了共同语言。当梦琴得知于清明是文化局长后,梦琴对他就更加柔情似水,把个于清明的心里弄得痒痒的。
冯寅见于清明找了个如意的姑娘,也就放心了。他实在佩服这位老同学的眼光,梦琴小姐不但漂亮气质好,而且还是名大学生,这多少让他心里有点嫉妒。冯寅在这种场所不知玩了多少回,可他从来还没有让大学生陪过。见到那梦琴小姐和于清明如鱼似水般地亲热,冯寅就感到自己吃了亏,因为桃红总是不上他的钩。冯寅看上桃红后,就是想把她搞到手,他以为女孩子只要舍得花钱,没有什么搞不到手的。因此第一次和桃红进那房间跳舞时,冯寅就提出要桃红出台,可桃红摇着头死活不肯。冯寅说他出一千块钱,桃红还是把头摇得似拨浪鼓说,我只坐平台,从来不出台。冯寅不由自主地把手插到她的胸前,也被桃红拒绝。冯寅没办法,只能隔着衣服摸摸桃红的胸部和大腿,以解解饥渴。他心里想:这个桃红怎么就那样不开放呢?也许是他自己过于性急的原因吧。他听到一个朋友说,女孩子只要你舍得绵,没有到不了手的。于是他就耐着性子向桃红发起一轮又一轮攻势,把价码往上升,最后答应给她三千元小费,可桃红还是一口咬定不出台,冯寅心里有些烦躁起来。他真是羡慕于清明,看他那架势,不费吹灰之力,于清明就能把那个安徽小姐搞到手。冯寅本来想今晚好好潇洒潇洒,没想到不能如愿以偿。后来他想换一个小姐,可又碍于桃红是沈百均和于清明的熟小姐,只好作罢。因为和他们在一起玩,还是要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他想等到唱完歌吃完夜宵,三个人开几个房间,再玩个痛快。
唱完歌,桃红就回到寝室休息。起初,冯寅要她一起去宵夜,她知道冯寅心里有鬼,就说自己很累,要休息,因此她没有同冯寅一起出去吃夜宵,她知道冯寅不高兴,可她还是要坚持自己的坐台原则,因此尽管杨柳和梦琴几次拉她去,沈百均和于清明也再三邀请她去吃宵夜,桃红还是谢绝了他们的好意,她害怕自己遭遇尴尬。
桃红走后,冯寅就让梦琴帮他再找个伴一起去吃夜宵,然后唱晚晚场。梦琴看到冯寅色迷迷的眼睛,知道他有想法,连忙用冯寅的手机打电话,给他喊了一个出台的小姐过来。那小姐年纪有点大,但形象不错,脸上的脂粉有半寸厚,尤其是那双特别迷人的眼睛,看上去就是一个一双玉臂千头枕,让男人们丧魂落魄的热情女人。
吃完夜宵,冯寅准备再唱晚晚场,于清明和梦琴谈得很投机,欲火已经烧得他有些迫不及待,于是他说算了,我们开个房子打扑克。冯寅说也行,于是就开了两间房,一间房子打牌,另一间用来让他们三对男女轮流着去享尽风流。
首先是沈百均和杨柳先进了那个单人间。虽然沈百均谦让了一番,但于清明和冯寅说怎么也要让他先上,沈百均只得捷足先登了。沈百均和杨柳已经相好几年时间了,床笫之事对他们不是什么新鲜事,可是这段时间,沈百均由于工作比较忙,只和杨柳在一起吃过几餐饭,很久没有与她同眠共枕了。不久后,他要到清平县去当县委书记,恐怕和杨柳见面的机会都不会太多。因此,沈百均口里谦让,心中还是巴不得立刻和杨柳坠入那多情的温柔之乡,尽情地享受男女之乐趣。
沈百均万万没想到,正当他和杨柳如痴如醉地从一个高峰跌进山谷,又重新跃上一个高峰时,两间房子的房门“咚、咚、咚”被擂得山响。沈百均轻声对杨柳说有我在不要怕。他穿上衣服,侧着耳朵听了听,外面有人说进去半个多小时了,肯定还在里面。他知道事情不好,治安警察来查房了,他抓起手机给公安局的一位朋友打电话,可那位朋友关了机。沈百均有些着急,杨柳说我给丁香姐打个电话。沈百均把手机给杨柳,杨柳正在和肖丁香说话时,外面的警察听到房子里有人讲话,就使劲敲门说,再不开门,我可要砸门了!沈百均整理好衣服,让杨柳坐在沙发上,自己走过去开门。刚把房门打开,那个高个子警察一脸愤怒地说:把身份证拿出来,我们是市公安局治安一大队。说完把一个塑料小本本在他面前晃了一晃。沈百均说没带身份证。那个警察对沈百均和杨柳说,你们和那几个打牌的人是一伙吧,一起跟我们走!说完把他们带到冯寅于清明打扑克的那个房间。冯寅正在和警察们争吵着,开始他还以为只抓他们几个打牌的,沈百均和杨柳那个房间没事。当看见沈百均和杨柳被他们带了过来,才知道事情不妙。他马上换了副笑脸,掏出一叠钞票说:“这是市里领导,找个相好的在这里聚聚聊聊天,你们开开恩,不要为难他们,这点钱拿去买烟抽。”几个警察不依不饶,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点的警察说:“不行,党政干部嫖宿更要严厉处罚,严重者还要双开。你们自己应该清楚。好吧,你们几个都跟我们走一趟。”说完便一个警察跟着一个,像是押解犯人似的往门外走。沈百均虽然装得镇静自若,不像杨柳有些惊惶失措,但心中还是有点畏惧。他心里想:没办法,既然让他们逮着,就只得随他们走,到时再想办法吧。刚走到门口,那个叫来陪冯寅的小姐磨蹭着不肯走,她说她没干什么,只打了一阵子扑克牌。她知道进了公安没钱就出不了门。今天她还没赚到小费,却又要进公安局,到时她找谁了这个难。她想把事情就地解决。警察见她不肯走,就把她拉起来,她嬉皮笑脸地说:警察哥哥,等一等,让我打个电话。说完就从胸前把手机拿出来拨电话,和对方讲了几句话后,她把手机递给那个警察让他听。警察拿起手机贴在耳边,耳朵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说:你吃多了找死呀,你们抓人抓到了香江大厦,是不想干公安了吧。你快放了这个小姐,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完就把电话挂了。那警察听出好像是公安局哪位领导的声音,可一时又想不出来。管他是谁呢?我也是奉命行事,天塌下来有长子顶着。何况电话里挨了一顿骂,心里更是不服气。那小姐捏了一把警察的屁股,做了一个下流动作说,晚上要不要我陪。那警察厉声说:走,不管你是谁,就是天王老子,我也要把你带走!那小姐问你贵姓?警察说你管我姓什么。那小姐看了一下他胸前的警牌号说,我记住了,你的号码是00156,我们走!那警察见小姐记下了他的工作号,心中好像有点发虚,就走上前问:喂,刚才打电话的是哪个?那小姐没好气地说,是你们的头!
肖丁香接到杨柳的电话时,正睡得醉眼朦胧。听到治安大队到香江大厦来查房抓嫖抓赌,她翻身起床,立即就给市公安局刘局长打电话。香江大厦建成后,王江明当面向市公安局刘局长说过,香江大厦是涉外四星级宾馆,要是发现你们公安有人到香江大厦胡作非为,我就拿你是问。刘局长当时对肖丁香说,公安有什么事你找我就是。刘局长接到肖丁香的电话,向她表示歉意,马上接通了治安支队长的电话,将支队长臭骂了一通。治安支队长亲自驱车赶到一大队,沈百均和于清明等几个人正在单独接受讯问。支队长让人把值班的副大队长喊出来,大骂道:“你们是不想吃这碗饭了吧,乱弹琴,香江大厦是王书记引进的四星级宾馆,刘局长不是说过,任何人不得去香江大厦抓嫖抓赌,你们耳朵都聋了,给我添乱子。你们知道抓的是谁吗?是王书记的红人,马上要下去当县委书记。”那个副大队长一肚子苦水有口难辩,他支支吾吾地说:“我们也不是有意要到香江大厦去捣蛋,是接到了一个举报电话后,我们才采取行动的,没想到惹出了乱子来……”支队长叹了一口气说:“好啦,不怪你们,是你们不清楚情况。这样吧,先把他们全放了,还要注意保密,千万不要把这件事透露出去。谁透露出去,我就扒谁的皮!去吧,我和你一起去给沈秘书长和于局长道个歉,不然我不好交待。刘局长刚才大发雷霆,把我骂了个臭驴子死。办事难哪!小金呀,老百姓都恨我们,那些吃喝嫖赌的党政官员也骂我们,可我们有什么办法,局里每年下达的罚款任务,我们如果不完成,局里又会说我们没作为,年终还要给我们扣分子。算了,我们认了吧。”说完,就和那个副大队长小金一起下了楼。
原来治安一大队接到了一个举报电话后,由举报人带着一大队的警察来到香江大厦,指认着去敲响了沈百均和于清明的房门。
那个举报人就是要桃红坐台的个体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