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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温狐森自懂事起就开始经营自己的势力,表面上与太子温狐罂维持平和关系,背地里却给温狐罂制造了不少麻烦。而在温狐罂离开都衍国的这几年里,温狐森更是明目张胆地结党营私,若非有画瑾筝极其整个画家在背后帮忙压制,温温狐森怕是早已经起兵自立为王。
直到后来的一天,画瑾筝才知道,慕容雪离间他们母子的关系还有另外一个理由。
早在画瑾筝嫁给先皇之前,慕容雪和先皇就已经私立终身,可当时画家在朝中的势力强大,先皇为巩固地位,不得不先向画家求娶画瑾筝,而后才迎娶慕容雪。先皇曾经承诺日后会让慕容雪为后,封她的孩子为太子。奈何慕容雪那年难产,自己侥幸活了下来,孩子却夭折死了,而她也落得一个终身难孕的病症。先皇为保住她的性命,不惜冒犯势力强大画家的风险将温狐罂过继给她,并封温狐罂为太子,以完成当年的允诺。但为安抚画家,先皇也不得不将画瑾筝提为当朝皇后。
这才是激发慕容雪内心的嫉妒和仇恨的原因。
而十年前,慕容雪更是不顾自己的性命服毒自尽,以此嫁祸画瑾筝,彻底地让温狐罂和画瑾筝的关系决裂。事后温狐罂离开了皇宫,离开了尚都城,甚至离开了整个都衍国。而先皇因慕容雪的离开也心怀愧疚,不久后也病逝了。画瑾筝为维持这个国家的安定喝稳定,不得不站出来主持大局,不顾全臣的反对替太子打理朝政,独自一人扛起了整个国家。
画瑾筝真是个传奇的女子,烈如倾想。如今都衍国繁盛以往,真真是不容易。
她经历的这些事就像是说书里才会有的故事一样,烈如倾时常觉得诡异和发凉。
或许是温狐罂将她保护得太好,也或许是她太迟钝没有发现,后宫之中的争斗从来就没有停歇过,她们的争斗也从不会只是表面的争风吃醋。而她烈如倾更不会在后宫中还能独善其身置身事外,可她之所以还能如此,不过是侥幸了一些。
她应该庆幸,温狐罂对她独特,对后宫的其他女人太不独特。
也幸温狐罂将她保护得太好,没有让这些脏污的争斗沾染到她分毫。
当然,画瑾筝的这些事不会全部都告诉她,她能知道这么多,纯粹是完颜嬷嬷在送她回来的时候擅自补充的,大概是为了让她更好地帮忙劝说温狐罂。
其实这件事画瑾筝今日不提,烈如倾也还是会劝的,温狐罂对她实在太好,而她又没有能施以报答的东西,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找回理智,做一个好君王。
今日的月色比其他时候似乎更加皎洁。
烈如倾站在窗前静静地望着那轮弯月,鲜少有过的静谧和安和。
也许是做了那个决定,也或许,是因为看清了一个人。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决明子悠悠走来,依旧和木清澜形影不离。
他们都已经不请自来,烈如倾也不能再把人赶走,原先她点着灯开着门是要等温狐罂的,没想到却先等来了他们。
玲儿一般都守在门口等烈如倾睡了才会回房,决明子和木清澜来的时候,她已经先一步看明了烈如倾的意思,当去泡了一壶热乎乎的茶端上来。
不过决明子和木清澜都不喜欢喝茶,他们更喜欢喝酒。
可在烈如倾的安宁宫,最不可能拿出来的就是酒。
因温狐罂不容许她喝酒,而她恰巧在这个方面不敢违背温狐罂。
这还得归咎几个月前,烈如倾喝醉酒不肯回来也就罢了,还险些将那些劝她回宫的人给打了。倒是有一个真打的,直接被她扇了一个巴掌,可他不仅没还手,还把人抱回了安宁宫。
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那次酒醒之后,烈如倾就不敢再轻易喝酒了,打当朝皇上的罪名她可不想再被挂上,更不想再来自我提醒。
“义父义母,你们怎么这么晚还不休息?”烈如倾乖乖地把问题踢了回去。
她总觉得决明子和木清澜有事情瞒着她。
决明子先开口道,“今日见你去了太后的寝宫。太后和你说什么了?”
按说决明子和木清澜是温狐罂的义父义母,画瑾筝又是温狐罂的生母,他们的关系就是不那么融洽也不会生疏至此才是,他们二人进宫至今,烈如倾都没听闻他们去拜访过画太后,而画太后也从来没有宣召过他们。
“不必担心我们会和那小子说。”木清澜善解人意地说,“我们是见你方才心事重重,所以才会过来陪你说说话。有些烦恼说出来才能消除,憋在心里不好。”
烈如倾微怔,“我,心事重重,吗?”她怎么没感觉。
但又不好拂了他们的好意,烈如倾便将今日所做的决定和他们说了。
可说了之后,决明子突然就站起来说反对,“那小子钟情于你一人,你就这样弃他而去,如何对得起他?再者,他为了你宁远解散整个后宫,那是好事,说明他知道自己心里要的是什么,有舍有得,也专情。这样的男人你上哪里找去?”
木清澜微微皱眉扫他一眼,再看烈如倾的时候已经换上温和的态度,“倾儿,不是我们偏袒那小子。只是他为你牺牲得太多了,你若是直接这样离开了,难免无情无义了些。再者,他不是冲动之人,相反,他成熟稳重,做事有自己的考量,他既然能作出这个决定,必然他也想到了解决和缓和的法子。你应该试着相信她才对。”
烈如倾沉默了一会,突然说,“我觉着你们应该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没有要离开温狐罂,我只是在尝试着劝他。我希望他在没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之前,不要和那些朝臣对着干。离开,只是最坏的决定,但最坏的决定也不是最终的决定。之前是我胡闹了些,不知道温狐罂要面对这么多的压力和苦衷,我现在知道了,自然不会轻易地离开。我打算和他同进同退,就算他以天下人为敌,我也不会负他。”
烈如倾自认为这些话说得情真意切,也是由衷的好话。可他们听了她的话之后,眉头似乎皱得更深,是恨不得她把方才的话吞回去般。
“倾儿,这是你的真心话吗?”木清澜问,轻微探究的语气。
烈如倾忙不迭地点头,“自然是真的。”
“你喜欢上温狐罂了?”决明子突兀地问了一句,不,是两句,“你想和他共度一生?”
烈如倾迟疑了一会,并不觉得这两个问题值得否定的,也便再次点头,“难道这不是你们希望的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