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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事发,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辰玦从刚开始得到消息时的悲恸至极,方寸大乱,到现在的沉着冷静,短短的时间内,他在权衡、思考着刚才柳颜造访时说的话,心中自然煎熬、不舍。
“王爷,这是奴婢唯一能为羽儿做的,至少奴婢这么做羽儿还能有条生路,如果不这么做,今后一旦被贵妃娘娘发现了羽儿的存在,奴婢相信,羽儿就不会再有机会活下去了!”
“她……在哪儿?”他声音低哑地问,眼中布满了血丝。
“请王爷放过羽儿吧,以王爷如今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本王问你羽儿她在什么地方?!”他怒道。
柳颜微微敛眸,笑了笑:“王爷知道羽儿到底是谁吗?”
辰玦微微眯了眯眼,挥手摒退了左右。
柳颜沉了口气,说道:“王爷难道从未奇怪过——在那些年里,以奴婢的能力,随时都可以逃出武国,为何还会受尽了屈辱在那里苟且偷生?”
辰玦的脸色微微泛了白,“你是在守护黎羽?”
“没错!想必此刻王爷也该猜到羽儿的真实身份了吧?”柳颜淡淡一笑,抬眸看着不想承认事实的辰玦,淡淡开口,却有千军之势,“羽儿她就是真正的韩仪郡主!”
辰玦错愕地坐在原处,虽然心里曾隐约怀疑过,但真的从柳颜口中听到此话时,他已经不知该如何反应,如何收回他对黎羽的感情了。
“如今,不管羽儿是以什么身份留在大周,她都逃不过一死的命运,王爷您想想看,一旦羽儿的身份暴露,燕妃是第一个不会放过她的人,接着而来的麻烦是——她是真正的韩仪郡主,是燕国送给大周皇帝的女人,所以……她才该是陪王伴驾,在皇帝身边伺候的燕妃啊!”柳颜眼里闪烁着诡异甚至是残忍的笑意,“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王爷该如何自处呢?是杀了羽儿挽回王爷的颜面,还是远远地看着羽儿承欢在您父皇的身边?”
“够了!本王自会保护好她!”
柳颜敛去了笑,冷漠地说:“王爷说什么,奴婢都相信王爷办得到,可唯独羽儿,王爷恐怕也无能为力!王爷,即便羽儿的身份不会公开,贵妃娘娘也不会容许一个早就该死的女人还活着,难道王爷要背弃自己的母亲,要放弃与生俱来的尊荣与身份,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要拱手相送,任人宰割吗?”
辰玦危险地半眯着眸,双手都紧握成了拳头,青筋立时凸显,他在极度地忍耐那种想要毁天灭地的愤怒!
“奴婢相信王爷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了皇位的争夺,太子虽然仁和,但奴婢相信,一旦太子殿下登上了皇位,为了大周皇朝政权的稳定,第一个想要除去的人便是王爷您!”柳颜叹息了一口,“王爷,羽儿也曾是个众星捧月的皇室贵公主,如果当年西北王爷能够夺得皇权,相信羽儿也不会像如今这般苟活于世!如今,王爷也同样面临着这种抉择,而且是没有选择的残酷争夺!奴婢的话言尽于此,奴婢告退!”
回忆戛然而止,辰玦立在女儿国大使官邸门前,就在他动身之前,属下来报,说黎羽单枪匹马救出了被软禁着的墨璃,然后直闯此处挟持了楚云女官。
大使官邸,楚云的房内。
“哇!大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女人强了男人啊!”
黎羽刚破门而入,跟在她身后看到屋内春光的醉鬼男夸张地大叫着流口水、留鼻血……
被楚云强行索取又衣不蔽体的青风,突然见黎羽和墨璃破门而入,连忙从床榻上翻滚而下,拖着被药物控制的身体艰难地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爬去。
正在快活突然被人打断的楚云,大怒着翻身下床,抓过一件外袍披在身上束紧,便来抢人,黎羽心下一怒,徒手上前阻挠。
“这是什么情况?”醉鬼问墨璃。
墨璃扶起颤颤巍巍、被折磨得孱弱不堪的青风,面无表情地说:“你不妨这么理解,你的女人被另一个男人强行占有,你去找他拼命。”
醉鬼一时语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良久都没有反应。
“墨璃,你还是让我死好了,我这残缺之身,恐怕今后也伺候不了夫人了……”青风扑在墨璃的怀里低声抽泣。
“笨蛋!死能解决问题吗?夫人本性善良,怎会看低了你?不然夫人也不会冒险来此处救你了!”
黎羽完全没将楚云放在眼里,楚云也是被激怒了,招招下死手,而且在上次吃了黎羽的亏之后,她知道了黎羽的实力,便早就对她有所防范,从瑟雅巫女那里得到了一种可以让黎羽生不如死的蛊毒。
所以,即便黎羽现在的身手比她好,但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蛊毒的存在,所以一时间也无法轻易制服楚云。
“夫人……”青风深情脉脉两行泪,“墨璃,楚云那里有对付夫人的法宝,你不要管我,去拉住夫人,快带夫人离开这里!”
墨璃蹙眉,他知道此时就算他出手也帮不到黎羽,所以,他只能选择相信黎羽。
“大爷我倒是很好奇什么东西能克制得了这个女人!”醉鬼男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青风趴在墨璃怀里,探出头来看醉鬼,眉头一皱,问墨璃道:“他是谁?该不会是夫人新收的男人吧?”
“噗~”醉鬼不淡定地喷血,见青风和墨璃双双都介怀地看自己,他更加内伤了,“你们现在应该关注你家夫人啊,我就是一个路人,欠了你家夫人100两的路人!”
墨璃看他一眼,根本不信,但也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黎羽和楚云的争斗之中。
“贱奴,老娘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以为你有越王撑腰就可以在我的地盘为所欲为吗?”楚云从腰际取出一个细小竹筒,“可惜,越王并不在这里,我也不打算放过你,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电光火石,激烈对决中,一道紫黑色身影一晃而入,轻易间从楚云手里夺过了那个竹筒。
“姐姐,你还要帮着这个贱奴?!”楚云暴躁地吼道。
楚瓷不耐地瞪了她一眼,“越王来了,他要带走黎羽。”
楚云莞尔一笑,轻蔑地瞥了眼黎羽,“贱奴,你真是福大命大啊!”
“楚云,你快给我闭嘴!”楚瓷威严地喝道。
黎羽见状,也不好纠缠,退回到墨璃和青风身边,准备带人离开。
“羽儿,看在我的面上,别再和楚云纠缠了!”楚瓷说。
黎羽看了看身旁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青风,忍耐地点了点头,说:“好,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楚云大人,”墨璃终是忍不住开口道,“绾陶男主已经知道夫人未死的消息,想必就快赶来大周见夫人了,就算楚云大人不给夫人面子,也要注意一下绾陶男主殿下的态度才是!”
“哈哈……这下就更好玩了……贱奴,你以为绾陶男主会事事依着你吗?还是你以为越王会放过你的那些男人吗?”楚云嗤笑出声,“男人的妒意,比起女人来,往往会做得更狠更绝,不过,我也不得不佩服你,竟然能让绾陶男主和越王同时如此迷恋于你!这下有得你难受的!”
“不劳楚云大人替我费心!”黎羽不悦地眯眼,瞥了眼楚瓷手里那个能威胁到她性命的竹筒,冷笑着说,“楚云大人,下一次,如果你还敢来招惹我,我就不会再放过你,哪怕拼掉了我的性命!”
楚云捏响了拳头,哈哈笑了起来,“你以为你与我们决裂又得罪了瑟雅巫女,还能活得了多久啊?罢了,留着你也好,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应付这些霸道又强权的男人!这么有趣又精彩的好戏,错过了多可惜啊?”
“楚云你快给我闭嘴!”楚瓷喝道,转脸看向黎羽,“羽儿,你还是先去见越王吧,如果没有越王的同意,我想你现在是带不走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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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去救出墨璃他们的路上,黎羽就已经思量好了,越王知道后是不会放过她的,所以她安排妹妹和陈航先行离开大周前往燕国,自己和墨璃则先去特使官邸闹腾一番以此来引开他的注意力。
可是,她没想到的,当她被众多武士带到越王府时,妹妹与陈航已经成了辰玦的阶下囚。
“放了我妹妹他们。”她好想就这么气势汹汹地跟他喊话,可是,她不敢冒险。
此时此刻,辰玦一脸冷漠地坐在正殿之上,尊贵霸气、深不可测地俯视着他们。
黎羽有气无力地看了眼抱着妹妹痛哭流涕的陈航,又看了眼一脸坚毅、愿意与她同生共死的墨璃和弱不禁风、饱经摧残的青风,当目光落在醉鬼男身上时,眉头不禁一抽。
“你跟来干什么?”黎羽诧然。
“你不是让我还你银子吗?我身上钱不够,想问你能不能给我打个折?”醉鬼男很是无辜地耸了耸肩然后继续装可怜。
“……”
辰玦淡淡地看着醉鬼男,“你和这女人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