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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吗?”马恰达有些疑惑。
“没问题。我会安排好的。”冯振德点着头说。
“好,那就这么定了。”他们付了钱,一起离开了咖啡馆。
一一
晚上22点40分
雅致洁净的房间里很安静。乳白色的落地灯和梳妆灯在镜子前照出一小片温暖和明亮。清凉的夜和遥远的市声则被长及地面的丝绒窗帘拦在外面。空气里飘着一丝甜甜的香水味。
林希湘坐在梳妆台前,慢慢地梳着头发。面前摆着杨怀轩下午送来的全公司上个月的经营月报表,里面记录着全公司数十家企业的经营情况。但她一点也没有看进去,脑海里不时出现郑光楠的影子。她预感到他和她之间将会出现波折。但对结果,她却一点把握也没有。
在外面的起居室里,蓝子介和赵建无声地走进门。他们绕过中间的沙发,走到卧室的门口。蓝子介犹豫片刻,才伸手去敲了敲敞开着的房门。
希姑回头说:“进来吧,蓝伯。”
赵建看着蓝子介走进卧室,便静静地退到远处的沙发里。他打开茶几上五寸的小电视,无声地看着。
“什么事,蓝伯?”希姑问。
蓝子介坐在梳妆台旁边的凳子上,有些不安地说:“是关于冯振德的事。”
“哦,那家伙,”希姑露出不屑的样子,“他不是约好了星期天下午和我见面吗?”
“是的。不过他刚才给我打来电话,想把会面提前到明天下午。他说他有急事。”
“是为了请我们帮忙的事吗?”希姑轻声问。
“是的,他以前是这么说的。不过,看来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我听得出来,他很紧张。所以,来这里之前我查了一下,他好象丢了什么东西,据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而且和请我们帮忙的事有关。”蓝子介谨慎地说。
“什么东西?”希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听说是个什么戒指,形状象一条龙,龙嘴里镶着一颗红宝石什么的。”
“龙形戒指!”希姑脱口而出。
“对,是这个东西。另外,我听下面的人说,冯振德给他的人下了命令,找一个叫于小蕙的姑娘,悬赏五万元。好象她偷了什么东西,从一个外国人那里。我记得涂和尚的人几个月前就报告说,冯振德和外国人挂上了钩。我看咱们是不是重新……”蓝子介发现希姑并没有在听他,便停了下来。
希姑感到非常非常疑惑。龙形戒指?龙形戒指?她竭力回想着,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但在她的记忆里,又确实有一点关于龙形戒指的影子。是谁说过的?谁好象有过?家里以前有过吗?它有什么意义吗?但她一点也想不起来。
她抬头看着蓝子介,“还有什么?”
“眼下就知道这些。我感觉,那个冯振德可能有麻烦了。”
希姑却认真地问:“你听说过什么龙形戒指吗?”
蓝子介摇摇头,“没有,从来没有。”
希姑想了一下说:“这样吧,你多安排一些人,把人都撒出去,去找那个姑娘,争取先找到。这个别让冯知道。同时打听那个戒指的事。很有可能和咱们有关,我好象有这个印象,但想不起来。你现在就去。”
蓝子介走了之后,房间里重新归于宁静。希姑仍在想着那个龙形戒指的事。她隐约感到那个戒指和她有着某种关系,或者和她的家庭有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一定是许多年前的事了。那么,只有一个人可能知道这个事,海爷曹老海。她想,过一两天,她一定要找海爷问一问。
一一
晚上23点10分
沙传泰耐心地坐在床前的一张方凳上,挺直身体,张开双臂,象个塑料模特一样让传静在他的背上比着一件织了半截的毛衣。他说:“好了吗?我已经僵硬了。”
传静哧哧地笑着,“你别急嘛,我这不是在比着吗。你转过来好吗,让我比比前面。”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国际新闻。沙传泰转过身继续看着电视。好象海湾局势又趋紧张,石油价格进一步上升,以色列多次发生爆炸事件,纽约黄金市场出现抢购风。
他的心里微微一动,又是黄金。用集装箱偷运黄金?简直可笑。王庭臣非把那个内线的肠子拽出来不可。但如果真运出去了呢?能赚多少钱?他忍不住想。
他没有注意到传静微微发红的脸,和在他脸上飘来飘去的眼神。她拿着毛衣的手在他身上来来回回地比或着,手指尖不时拂过他的脖子和下巴。
“领口小吗?”她低声嘟囔着,“再给你打肥一点儿好吗?我拆了再打肥点儿吧。”
“不,不要拆,”沙传泰急忙说,“这挺好,再拆我今年就穿不上了。”
国际新闻结束了,主持人说咱们下个星期再见。
沙传泰拿走她手里的毛衣,扶她躺下,说:“十一点多了,别再打了,睡觉吧。”
传静扭着说:“不嘛,我一点也不困。”
“不困也睡,”他拍拍她的脸,“听话,闭上眼睛。”看到她听话地合上眼,便熄了台灯,拿起桌上的电话走出妹妹的房间,并随手关上房门。
他知道她一下子睡不着,但她会很听话地躺着,直到十二点、一点,甚至二点,然后才可能睡着。想到这一点,他的心里是很不好受的。
他回到自己的屋里,脱衣在床上躺下。他刚刚熄了灯,电话铃就骤然响了起来。
一瞬间,恼怒就如电击似的传遍他的全身。他伸手抓起电话,里面立刻传出来那个既熟悉又令人厌恶的声音:
“喂,是沙队长吗?给我帮个忙怎么样?”
沙传泰知道自己不能骂,妹妹也许会听见的。他压低了声音说:“杂种,现在是半夜,你他妈的就不能白天来电话!”
电话里的人也低声说:“别发火嘛,沙队长,我是很识趣的。我看见你妹妹睡觉了才给你打电话的。我是个懂事的人。”
“你快说,少费话!”沙传泰咬着牙说。
“帮我找一个人,一个女人,姓于。。。。。。”那个人在电话里足足说了十分钟。
一一
第二章
1987年10月17日,星期六,第二天。
一一
凌晨1点35分
沙传泰在黑暗中摸到桌上的手表,凑到眼前看了一眼。他看到蓝莹莹的时针和分针上下排成一条线时,便明白他又要失眠了。每次都是这样,那个狗杂种一打来电话,他就会失眠。
此时,他躺在床上,感觉到心里有一种难以控制的情感在翻滚着,使他的全身都在黑暗中颤抖。在这种情感中,有难以忍耐的愤怒,有对生活和生命的恐惧,有力不从心的羞愧和耻辱,更有一种歇斯底里却又无处发泄的疯狂。他明白,他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生活了。
每到这时,往事就会象狂潮一样涌上了他的心头。一到这个时候,他就仿佛被挤压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浑身的骨节都在咔咔作响。如狂潮一般的往事呀!
几年前,沙传泰曾经有过一个很好的家庭,虽然并不富裕,却很温暖也很和睦。
那时,父亲和母亲都是工厂里的老工人,一辈子都勤勤恳恳地工作和操劳着,慈祥和蔼地待人待事。他们对自己俭朴而温饱的生活和两个懂事听话的孩子非常满意。在他们有限的需求里,觉得日子不可能更幸福了。他们看着儿子和女儿一天天地长大,又健康又活泼地学习、玩耍、嘻笑、争执,就有说不尽的欢乐。他们已经憧憬着在不久的将来抱孙子或者外孙子的事了。对他们来说,幸福就是今日的永恒。
但就在沙传泰上高中二年级的那个夏天,好日子就如刹车似的嘎然而止。
父亲和母亲要去看望他们远在乡下的一个亲戚。那是一个隔得很远的亲戚,不看也罢。但母亲说,他年纪大了,又生着病,眼前连个人也没有,咱也就这么一个亲戚。于是他们就去了。去的时候一切都好。但在回来的时候,长途公共汽车冲下了陡峭的山坡。车上共有四十八名乘客,死十一人,重伤二十七人。在那十一人中,就有他们的父母。
这个幸福的家庭,眨眼间就只剩下了两个孤儿。
父母去世后,工厂里给了一笔抚恤金,很小的一笔。此外,就是按月给兄妹俩发一点生活费,也很少。沙传泰知道他必须尽快工作,作为兄长他必须承担起这个家庭的担子。他报考了警察学校。警察学校里发制服和衬衣,吃饭有食堂。这样他自己的问题就算解决了。学校里同时还发津贴和助学金,这些钱再加上妹妹的生活费,也勉强解决了妹妹的生活问题。
沙传泰是个懂事的肯向上的人同,父母去世后尤其如此。在他简单的知识面上,生活是第一位的。他懂得无论干什么都必须脚踏实地去干好。所以在三年的警校学习里,无论是文化学习、刑侦勘查,还是擒拿格斗、执勤巡逻,他始终在前三名之内。他受到了赏识。脾气暴戾的校长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