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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曲臂引体向上,抓住上面的三角架,然后再次曲臂引体向上,翻腕支撑,再一提腿,便整个地翻了上去。他在屋顶上揉了揉手,喘了一口气,小心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运输公司的里面是一个大院子,约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里面是一排车库样的房子,也可能是汽车修理间,门都很高大。大门上面有一扇小门。两侧则是平房。他轻巧地跳进院子里,心里却很犹豫。此时院子里很安静,周围的房间里也没有灯光。江莲莲说姓李的那伙人每天晚上都在这里,难道今天晚上他们没来?
隐约之间,他听到有说话的声音,似乎就在附近。他走到车库的门口,听出来声音出自车库里。他轻轻地推开小门,无声无息地走进去。
车库里很黑,他明白为什么外面听不到声音了,车库里还有一个小房间。此时从小房间的门缝里透出一线灯光和一阵阵噪杂的说话声。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极快极轻的脚步声,他感到耳后有一股风向他袭来。他在一瞬间警觉起来,迅即把身体向后撞去,同时用手臂护住头的上方。
他一下子就撞进一个人的怀里,那人正抡下来的手臂撞在沙传泰的头上,手里的铁棍落了空,脱手飞出去,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沙传泰立刻转回身,像闪电一样伸出手,拇指和食指如同铁钳一样扼住那人的喉管,迸力一拧一拉。那人的喉管立刻被拉断了,他的身体也象一个小包袱一样顺着水泥地面滑过去,撞在大门上,发出震耳的响声。
沙传泰飞快地向小屋冲过去。有人拉开小屋的门向外张望,沙传泰劈面一拳把他打了回去。屋里传来一阵椅子翻倒的声音,随后便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沙传泰向前跨了一步,冷冷地出现在门口。
屋里约有五六个人,或坐或立,都愣住了。
中间放着一张方桌,桌上散乱地放着一些纸牌和一叠一叠的钱。他们显然正在赌博。
沙传泰跨进屋里,反手关上门,并在身后插上插销。这举动使屋里的人都不安和惶恐起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瘦瘦的李队长首先清醒过来。他的眼睛飞快地转着,试探着说:“沙队长,是您,真没想到。您,您请坐。”他漫无目标地指了指周围的椅子。他向桌上的钱看了看,又说:“我们这是小来来,小意思。您来了,这些钱我们都交公,我们都交给您了,您全拿走。”他把桌上钱往前推了推。
沙传泰仍是一言不发。他把手伸到衣服底下,他放弃了腋下的手枪,他觉得那不够快意。他从腰间抽出了匕首。
一看见刀,屋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都看出来了,眼前这个人不是来讹钱的,而是来要命的。
只有李队长明白这件事底下的原因,他知道这是冯振德把事做绝了的结果。他只是不明白,昨天晚上派出去的人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他小心地看看身边的人,尽量放缓了语气说:“沙队长,咱们都别把事做绝了,冯老板有什么对不住您的地方,您去找他算账,和我们这些人没关系。”他又看了沙传泰一眼,明白这些话都等于没说。他咬了咬牙,对身边的人说:“都别怕,他只有一个人。不好说,咱们就抄家伙,摆平他!”
有人弯腰抄起凳子,有人从口袋里掏出弹簧刀,弹簧刀打开的咔咔声连连响起。他们从两边向沙传泰逼过来。
沙传泰猛地向前冲过去,瞬间把刀刺进一个人的身体。那人嚎叫着栽倒在地上。倾刻间,小小的房间里就发生了一踌战。沙传泰刺倒第二个人的时候,一张方凳猛地抡下来,砸在他的左肩上,他顿时感到左臂一阵麻木。有人一脚踢在他的小腹上,他疼得弯下腰去。另一个人趁机向他的右肋刺过来。他眼角的余光看见了这一刀,迅速侧身躲闪,刀尖在他的身上划了一道口子。但这些攻击对他来说都算不了什么。几年严格的警校训练,使他能抗住一切摔打。他自始至终都一声不响地追杀每一个人。有人被他刺中要害,有人被他踢断了脖子。在这过程之中,他只是尽量避开那个姓李的人,他要把他留在最后。
小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三百瓦的大灯泡在房顶上来回地晃着,发出惨白的光。
几具尸体歪斜地倒在地上,雪白的墙上溅满了血迹。
沙传泰从地上站起来。他也受了伤,脸上和身上都是血,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瘦瘦的李队长倒在房间的另一头。他被沙传泰拧断了一条胳膊,随后又被他重重的一脚踹在胸口上,他就象鸟一样飞到这个角落里。他有过短暂的昏迷,不久又在剧痛中苏醒过来。他看见沙传泰象一只猛兽似的在他身边蹲了下来,恐惧得使劲向墙角里缩。他断断续续地说:“求求你,别杀我,饶了我这一回吧。”
沙传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一下一下地打着,火苗象幽灵似的在他的手指间忽隐忽现。他问:“冯振德在哪儿?”
汗从他苍白的脸上滚落下来,剧疼不时象闪电一样掠过他的全身。李队长颤栗着说:“他,大概在家里。”
“我去过了,他不在。”沙传泰瞪着他说。
“那,我就不知道了。”
沙传泰揪住他的头发,在他的下巴底下打燃了打火机。火苗呼呼地窜上来,他下巴上的胡子立刻卷曲并发出咝咝的响声,皮肤转眼之间就变成了暗红色。他拚命地仰起头想躲开烧灼,他叫道:“别烧了,我说,我说!”
沙传泰熄灭了打火机。
李队长露出一脸绝望的神色,“我真的不知道呀。他,他是有一个窝,在那儿养了一个小老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呀,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
沙传泰冷冷地盯着他,看出他确实没有撒谎。他又问:“他今天会去哪儿?今天上午。”
他瞄了一眼沙传泰手里的打火机,说:“他今天上午要去白云饭店,是真的,他要去见几个外国人。他们昨天才约好的。”
沙传泰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这不是瞎编就能编出来的。难道会是安东尼#8226;福伦查和约瑟夫#8226;墨利纳拉那伙人吗?会有这么巧的事,冯振德会和王庭臣秘密调查的事有联系?他心里冒出一丝好奇来。
他问:“冯振德想干什么?说实话。”
李队长喘了一口气说:“是黄金,他们要走私黄金。”
沙传泰大吃一惊。他想起几天前对集装箱卡车的检查。难道所有这些毫不相干的事竟会是一件事?让他杀人,寻找戒指,冯振德,外国人,都是为了一个目的?黄金?他问:“多少?”
“好多,有好几千两上万两呢。”
“冯振德告诉你的?”
“不是。他谁也没告诉。这事是他一个人干的。但他瞒不过我,我发现他在做黄金走私生意。”他说到这里有些得意起来。
“黄金在哪儿?”沙传泰阴沉地瞪着他。
李队长咽了一口唾沫,在瞬间的犹豫之后,他放弃了隐瞒的念头,“我……我发现他在做黄金生意后,就……跟过他一次。他藏黄金的地方,在秀岚山后面,老祠堂巷,龙家老宅的地下室里。有一个老太婆守着。沙队长,我可以领你去找。好几千两呢,那得多少钱呀!”
沙传泰慢慢地站起来,他似有所思地看看周围。他重新弯下腰来逼视着脸色青白的李队长,“你说的是真吗?”
“是的,是的,真的有黄金。我决不敢骗你!”他充满希望地看着他。
沙传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抡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他的头象木球一样撞在身后的墙上,发出竹梆一样的响声。接着又是更重的一拳。血从他的脑后和眼睛里流出来,并甩溅在身边的墙上。他象个沙袋似的栽倒在地上。
沙传泰吃力地直起腰,放松身体。他慢慢地走到屋角的水池边上,用手绢蘸着凉水擦洗身上的血迹。腰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被刀划开的伤口象孝的嘴一样张开来。他撕开衬衣扎住伤口。他洗了脸,让自己更加清醒和冷静。他看见墙上挂的几件上衣,从中选了一件黑色的砂洗夹克穿在身上。
他想起了黄金。他不知道几千两黄金是个什么概念,那应该是很多的了。秀岚山后,老祠堂巷,龙家老宅的地下室。他在屋里找到了半张纸,用圆珠笔很潦草地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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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队长: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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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在秀岚山后,老祠堂巷,│
│龙家老宅的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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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原谅我做的事。│
│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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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纸条一折四,塞进裤子的后兜里,随后离开了小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