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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伯笑了一下,“去。需要的时候我可以挡一下他们。”
希姑点点头,“好,就这么定了。”
一一
早晨6点25分
童振远脸上涂满了肥皂沫,他举着剃须刀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他脑子里想的都是这几天冒出来的疑点,不安的感觉时时在他心里翻腾。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没有考虑到,但他也想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厨房里传来碗碟轻脆的叮当声,佩云正在那里做早饭。他觉得昨天使用窃听器的事,是他这一生中最他妈愚蠢的事了。昨天夜里,他们之间第一次产生了隔阂,没有互相触摸和拥抱。早上起来的时候,彼此间都显得有些不自然。
他猛地甩了一下剃须刀,向镜子里看了一眼,只见下巴上冒出了红色的血丝。他在心里咒骂了一句,把湿毛巾捂在脸上。
吃早饭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说话。童振远不时偷偷地察看她的脸色。他很想找个机会扭转这个局面,更不想让她带着这些不愉快离开他,那会让他很不舒服的。但是佩云始终低着头吃饭,不肯给他这个机会。
佩云很快就吃完了饭。她把碗放在桌边下面,把掉在桌上的饭粒拨到碗里。童振远知道他不能再等了。他把手搭在佩云的手上。佩云抬起头看着他。
他说:“嗨,先别走,我想和你说句话。”
“什么?”她冷冷地问。
他说话的时候很不自然,“你知道,有时候我确实有点那个,疑心病挺重的,那很不好。昨天的事我确实很后悔,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佩云不轻不重地把手抽出来,她说话的声音干巴巴的,“你不必道歉,昨天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这件事了。”
童振远明白,情况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她仍然在生他的气。
他勉强笑了一下,“好,过去了就好。哦,这个,我还有一句话。跟你说吧,我有一种感觉,这个,我的感觉一向挺准。我觉得今天的班机很可能会晚点,真的很可能。我可是吃过这个苦头,坐在又热又闷的候机室里等着飞机起飞,实在是无聊透顶。那是最难受的事了,简直是……”
佩云不动声色地打断他的话,“更难受的我也受过了,我不在乎。”
“我是想说,明天的飞机肯定会准时的,这一点我敢肯定,不用等着起飞。”
“我喜欢等。”佩云一句话就把他顶了回去。
童振远的心里就象噎了一块大石头似的难受。他勉强扯了扯嘴角,尴尬地点点头,“那好,就这样吧。”他费力地从桌旁站起来,转身走进书房。
宁佩云又怨恨又后悔地看着他的背影。她也感觉自己过于计较了。
童振远进了书房。他在沙发上坐下来的时候,竟有了要掉泪的感觉。他真的很难过。他只是竭力地克制着,他转身从书桌上拿起电话。
一一
早上6点55分
王庭臣已经不仅仅是感到惊奇了。他的在公安局里磨练了许多年的神经,此时已紧得发出嗡嗡的响声。
“你昨天一下午都没找到?”他非常惊讶地问。
杨和平拘束不安地站在他的面前。地下指挥中心的气氛使他感到十分紧张。他猜得出此时正有一个重大的行动要开始,一些人来来回回的奔跑着,电话铃一阵一阵地响着,所有的监视器都打开了,监管员们低声交换着情况。但是他对这些一无所知,他就象个外人一样傻站在整个行动的外面。
“沙队长这两天没和我在一起。昨天下午他根本就没来上班。我往他家里打电话,他妹妹说他不在家。”杨和平想了想又说:“我还往北郊监狱打了电话,他也不在那里。”
王庭臣冷冰冰地盯了他一眼。他说不上这个酗子是聪明还是有点傻。在这样的时候,沙传泰唯独不会在北郊监狱。他预感到某种不在他的掌握中情况正在发生,某种危险的情况。沙传泰说他正在调查一个案子。他预感到沙传泰正在调查的这个案子,会象一辆突然出现在岔路口的汽车一样,撞进他今天的行动里。
昨天下午,郭金林在公安医院里醒过来。她的胳膊已经打上了厚厚的石膏,她身体内部的创伤十分严重。他看得出来她连呼吸都很困难。她说沙传泰只是为了问一个名字,这个人叫冯振德。王庭臣听到这个名字就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急于想找到沙传泰。但杨和平一个下午都没有找到他。
有人在外面敲玻璃,做手势叫他出来接电话。王庭臣走出小玻璃房间,在大厅中间的长条桌上捡起听筒。来电话的是童振远。
“你那儿怎么样?”童振远在电话里问。
“人已经都安排好了。主要力量在白云饭店,南园饭店放了一组人。在路上放了三组,负责传递。我布置了,绝对不许跟丢了。我在这里负责白云饭店的情况,我正盯着呢。”他抬头看了一眼小房间里的大屏幕监视器。
童振远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很好,希望今天别出什么事。我马上去机场,去送人。你听着,一旦发生意外情况,立刻打电话给我。电话打到机场陈处长那里,他会找到我。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是,我记住了。”王庭臣犹豫再三,终于感到事态严重,不是他所能承担的,说:“有一件事,我要向你汇报。沙传泰不见了。从昨天下午起,一直没有找到他。我原来准备叫他带二组的,现在只好换别人了。我现在知道的是,他也在找冯振德。”
童振远的口气立刻就变了,“你简直是糊涂!你是怎么管人的!赶快去找!找到为止。找到了也要给我打电话。”
“是。”王庭臣立刻说。他回头盯着杨和平。
童振远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林希湘那里有人负责吗?”
“有,两辆车,四个人。都是好手。我这里也有专人监控。”
“好,那就先这样吧。”他迟疑了一下,终于说了声再见,挂断了电话。
王庭臣有些奇怪,他不知道这个一向果断的童处长今天是怎么了。这些事都是昨天晚上反复研究过的,他好象是为打电话而打电话。他看了看周围,一切都在按照计划在进行着,至少目前一切都很顺利。这时他看见一直站在身旁的杨和平,他说:“你接着去找,凡是他可能去的地方都再找一遍,实在不行就到他家里去等他,一有情况就给我打电话。快去吧。”
杨和平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地走了。
一一
上午7点15分
这个时候,余叶玲终于在痛苦中悠悠醒来。
黄色的灯光象匕首一样直刺进她的眼睛里,让她痛苦不堪。她觉得自己就象浸在火海里一样,每一寸肌肤都在被烧灼着。下身的灼疼更让她难以忍受。
她吃力地睁开眼睛,一张模糊的脸在她眼前晃动着。几秒钟之后她才看出来,是黄立德俯身在她的面前,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她。他端着一杯温水送到她的嘴边。这时她才感到口渴难耐,嘴唇象枯树枝一样结了许多硬皮。她喝了一口水,感到好了一些。
黄立德小心地问:“你怎么样,感到好一些吗?”
余叶玲心里的火气升了上来。她没想到她会被弄成这样。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这事归根到底不能怪他,这他妈的是我自作自受!她在心里这样想。
“早饭你想吃点什么吗?”黄立德又小心地问。
她摇摇头。黄立德转身拉开了窗帘,外面的阳光照进来,房间里顿时亮堂了许多。恍然之间,委曲和难受又象潮水一样涌上心来。她一时说不清这委曲来于何处,她只是对她的整个生活失去了信心,她有一种飘浮在海上的感觉。
黄立德从窗边走回来,她急忙把脸扭向一旁。她想了想,掀开身上的毛巾被准备下床。
他说:“你再躺一会儿吧。你要什么我去拿,你的脸色不太好。”
她推开他,“我去洗澡。”她不想在黄立德面前显出自己的颓废模样。她抓起睡衣裹在身上,尽量象平时的样子走进浴室。她反插上浴室的门,打开热水。
第一股热水冲到身上时,她禁不住一阵颤抖。她靠在水池的边上,任热水在身上冲着。热水浸透了头发,沿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在她的身上汇成小溪,一股股地流下去。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时才意识到,泪水也沿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捂着脸,无声地哭了起来。
隐约之中,她感觉自己正在发生着某种变化。
半个小时后,她终于洗完澡走出浴室。热水使她的脸色好了许多,也使她恢复了平静。
黄立德小心地看着她,轻声说:“吃早饭吧。”
余叶玲随着他走进厨房,在餐桌旁坐下来。黄立德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有牛奶和煎得两面焦黄的馒头片,有手指粗细的嫩黄瓜,还有果酱、囟牛肉和煎鸡蛋。她想,他早上一定出去过了。她端起牛奶慢慢地喝着,感到闭合的肠胃被温热的牛奶充盈着、抚慰着、滋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