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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以宁却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对哦,刚才好像是你带着人来救我的。”
“……”颜若依泪了,“姑娘,你刚才是在梦游吗?”
纪以宁把那个占据脑海的画面彻底抛出去,捞过平板电脑打开,往座椅的靠背上舒舒服服地一靠,说:“大概吧,不过现在梦醒了。”
她浏览娱乐新闻,意外地发现了白落落的微博。
白落落在微博上的人气也是极高的,有六百多万的粉丝,最新的一条微博是今天早上刚发的,晒了她和爱犬的合照。
据说,这条狗是白落落刚刚出道时,在路上捡到的流浪狗,狗狗不良于行,身上的毛发有一块没一块的。当时饿得快要死了,女神把它捡回家,一直照顾到今天。
可是女神再怎么悉心照料,狗狗的毛发还是那样,有一块没一块。
纪以宁看着白落落和狗狗的合照,不忍直视,扭过头去说:“这只狗长得……好丑。”说完把平板电脑送到颜若依面前,示意她看两眼。
颜若依扫了一眼,风轻云淡地说:“嗯,长得就跟白落落一样。”
“噗……”
纪以宁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什么席简南什么白落落统统被她抛到了脑后,多美好的一句话啊,她笑得都忘形了。
所以说,这就是神一样的闺蜜。
纪以宁自己都忘了笑了多久,过去半晌才叮嘱颜若依:“这句话你跟我说说可以,别在外面跟别人说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后果哪有不堪设想?”颜若依第一时间抗议,“我们至少知道‘笑果’很好啊!”
纪以宁深有同感地点头,“嗯!没错!”
“好了,我们等着看明天的娱乐新闻吧。”颜若依的唇角噙着一抹深深的笑意,这么一闹,纪以宁明天就会完全曝光,那么……纪家的人也该来找以宁了吧?
然而,事实上
到了第二天,颜若依翻遍了整个娱乐版,都看不到纪以宁的身影。
原本她以为,作为席简南和白落落之间的神秘女子最大的嫌疑人,纪以宁今天怎么也会在娱乐版占到一点位置的,可是没有,一厘米的位置都没有!
摔!这是怎么回事啊?娱乐报刊都不热衷八卦席简南和白落落了吗?
颜若依一肚子气地拨通了陆逸之的电话,陆逸之只是说:“这条新闻是简南亲手封住的,他也没有告诉我原因,你自己慢慢猜吧,拜拜!”
“……”看着手中白色的手机,颜若依忽然有了摔了它的冲动……不对,是把陆逸之摔了!
不过,没曝光就没曝光吧,反正……不急于一时。
颜若依看着公寓对面的公园里那些葳蕤繁盛的草木,唇角有一抹浅浅的笑意。
夏天来了。
这个夏天,很有可能是他们这些人的生命里,最燥热的一个夏天。
《全城搜爱》已经正式开拍。
席简南作为这部片子最大的投资方,却不揽任何权,反而是把所有的权利都放给了咸思远这个导演。
也就是说,拍摄期间,席简南基本不会出现在片场。
这对纪以宁而言着实是个好消息,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开拍的第一个镜头就是白落落的,纪以宁看见助理替白落落撑着伞,把她送到镜头前,又迅速地退回去。
一个镜头拍摄完毕,助理立马撑着伞过来把她接回去,接着另一名助理递过来一瓶水,化妆师和造型师也涌上来补妆弄造型,经纪人在旁边嘘寒问暖,真真正正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伺候。
可是小天后似乎有些不高兴,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
纪以宁看了看无人问津的自己和颜若依,哭着一张脸说:“若依,我瞬间觉得我们好可怜。”颜若依沉吟了片刻之后
“好吧,确实有点。”
结果话才刚刚落音,她们瞬间就不可怜了,因为整个片场最大咖的那位来宠幸她们了
咸思远在颜若依旁边的可折叠帆布椅上坐下,看着炎炎烈日说:“若依,下一个镜头就是你了,准备好了没有?”
纪以宁也禁不住偏头看向颜若依,结果就看见了她唇角自信满满的笑意,“很多年前我就已经准备好了。”
当一个出色的演员一直是她的梦想。
为了这个梦想,为了站在镜头前的这一刻,她已经准备了很多年。
咸思远笑了笑,眼角是赞许的笑意,目光不经意间扫向纪以宁,跟她对上,相视一笑,又不约而同地移开。
忽然就陷入了沉默,纪以宁觉得有些不太自在,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听见咸思远问:“以宁,要不要剧组给若依配一个助理?”
没有助理终归是不太方便,纪以宁看向颜若依,“怎么样?”
颜若依沉吟了片刻,她本来是想等自己混出了点名堂之后亲自找一个助理的,目前自己先和纪以宁应付着,可是纪以宁的手……
“嗯!”颜若依拍了拍咸思远的肩膀,“老同学,谢了啊。”她不是不知道咸思远在特别照顾她。
一般像她这样什么名气都没有的草根阶层,不被剧组晾起来已经很不错了,导演哪会特地跑来关心你,给你配助理啊?
咸思远笑了笑,“得了,等你红了之后别忘了我就行。”
“我是那么忘恩负义的人吗!?”颜若依一脸正直的表情。
咸思远的嘴角还维持着那抹笑容,只是转移了话题:“没想到我们还能聚齐。”
七年前,他们几个人在学校里也算是风云人物了,整个学校每天讨论的焦点几乎都是他们,后来是纪以宁的死和毕业让一切都沉寂下去。
“聚齐了才好玩啊!”颜若依的脸上依然是她独有的张扬笑容,她的口吻近似开玩笑,没人能听出她的话别有深意。
“导演,休息时间到了。”导演助理跑过来跟咸思远说。
下一场戏正式开拍,是颜若依的镜头。
在剧中,颜若依的角色是男主角的妹妹,人物性格就跟她的本性一样:自信张扬、敢作敢当、无所畏惧。
也因此,纪以宁才会觉得这个角色适合她,因为几乎是本色出演了。
可是颜若依能不能演好,又是一个问题。
颜若依虽然是科班出身,专业过硬,但是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面对镜头,纪以宁觉得她ng多几次都不为过。
可是没有,一次都没有,颜若依用漂亮大方的表演征服了镜头,一条就过!
就连极少在片场夸奖人的咸思远都用赞许的眼神看向她:“若依,表现得很好。”
得到肯定,向来张扬自信的颜若依反而变得谦虚了,笑得十分谦逊。
纪以宁笑得十分欣慰,她就知道颜若依一定能成功的,颜若依天生就属于演艺圈。接下来的镜头是别人的,颜若依又被拉去补妆了,纪以宁一个人太无聊,到片场的其他地方转悠起来。
片场是一栋很大的欧式别墅,咸思远估计要在这里拍摄近二十天才能把这栋别墅里所有的镜头拍完,纪以宁扶着精致的楼梯扶梯,爬上了三楼。
据说白落落在这里有专门的休息室,纪以宁无意知道到底在哪里,却没想到在无意间发现了
她路过一间房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女声:“以宁,你也在这里啊?”
纪以宁循声看向门缝内的房间,看见是白落落,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上次见面的时候气氛明明那么僵硬尴尬,白落落明明是一脸见到鬼的表情,现在这货是怎么做到这样自然而然地和她打招呼的?”
白落落确实十分自然而然,她边走向纪以宁边脱下手上的玉镯子,说:“以宁,你消失七年又突然出现,我太吃惊了,所以上次见面有点失态,不好意思啊。”
说着,白落落把手中的镯子递给纪以宁,笑得跟一朵莲花似的:“你看,简南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漂亮吗?”
“……”我只关心你可以滚远点吗?
看纪以宁没有任何动作,白落落硬把玉镯塞到纪以宁手里……
纪以宁没想到白落落热情主动到这个地步,还没来得及接住,白落落就松手,价值两千万的玉镯就这样……坠地,破碎……
有那么一瞬间,纪以宁的脑袋是空白的,仿佛看见两千万的人民币摔碎在地上,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呼啸着奔腾而过……
再看向白落落的时候,她已经蹲在地上,双手捧着破碎的玉镯,就跟捧着自己死去的孩子似的,哭得我见犹怜。
纪以宁抚额,“哎哎”了两声,想说“你他妈活该!”,可是又觉得不太合适,于是开始响起了合适的台词。
就在这个时候,沉稳有规律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白落落的眼泪顿时流得就跟决堤的河水似的。
席简南迈进休息室的时候,纪以宁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却不语,只是在心里面冷笑……
席简南并没有像纪以宁预料中那样当场大发雷霆,而是冷眼看着一切。
所以,纪以宁根本无从知道席简南到底是看清了真相,还是被蒙蔽了双眼。
不过纪以宁清楚地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席简南百分之九十五会选择相信白落落。
毕竟白落落才是他的女朋友。
纪以宁忽然意识到自己要孤身作战,不过没关系,她已经习惯了。
“以宁……”这个时候,白落落泪眼婆娑地站起来,肝肠正在一寸寸地断掉似的,痛苦地走到纪以宁面前,“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做,为什么?七年过去了,你为什么还是这样?”
纪以宁头疼地扶额,“你要找茬可以,我陪你玩,但是能不能麻烦你,说一些我听得懂的话,不然牛头不对马嘴的,我怎么陪你玩啊?”
顿了顿,纪以宁又似笑非笑地说,“还有,你不愧是‘一哭成名’的。”哭得忒楚楚可怜惹人怜爱了啊有木有!
“你怎么能这样?以宁,你得不到简南,就一定要一直用这种手段来报复我吗?”白落落的语气依然是柔软的,听起来她像是很大方,很善解人意。
纪以宁偏头看向席简南,放纵眼里的不屑流露出来:“你们两真是绝配。”一样的神经病!
“你不应该这样的。”白落落就像是纪以宁人生的导师一样劝道,“这是简南家祖传下来的东西,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你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嫉妒心就这样毁了呢?你如果喜欢,可以跟我要啊,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绝?”
这女人可真极品。
纪以宁嗤笑了一声,说:“白小姐,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我对你男人没兴趣,对你男人送你的玉镯子也没兴趣!倒是对你自己摔了这镯子又赖到我头上来挺感兴趣的,来来来,说说嘛,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学学。”说到最后,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带着微笑的循循善诱,只是显得分外冷静和理智。
“……”白落落明显的没有想到纪以宁会是这种反应,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以宁,明明就是你……”
“是我?”纪以宁迅速地扫了一圈整个休息室,在心里“靠”了一声,这里怎么没有监控?
“我知道你不甘心。”白落落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兮兮,“但是你怎么能这样?这样子,真的有些过分了。”
纪以宁翻了个白眼,“怎么样扭曲事实我倒是跟你学会了,但是我觉得我不可能哭得跟你一样逼真。所以,不玩了,拜拜!”
说完,纪以宁利落地转身,想离开,却在门口被席简南毫无预兆地攥住了手……
纪以宁偏头看向席简南,对上了席简南零下不知道多少度的目光,瞬间感觉全世界都在飘雪,也感觉到……
事情要闹大了。
可是就算事情要闹大,纪以宁也不怕。
人活着嘛,不就是在不断地面对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么?
扛过去了,你就会变得比现在更加强大,扛不过去,那就回去流着泪舔伤口。
纪以宁都已经扛了七年了。
她在混了七年了,其中四年在半工半读,三年在上社会大学,白落落经历过的事情她经历过了,但是很多她尝过个中滋味的事情,白落落可能连轮廓都看不清。
所以,她不怕,也不必害怕。
因为没有惧怕,所以看向席简南的双眸,满满都是坚定的倔强:“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