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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靖在西安分厂的班车站接到葛天一行四人的时候,欣喜之余还有些在做梦的感觉。
昨晚通过电话后,葛天已经知道张靖居然比自己考得高了1分,叹息中却是隐忍不下的巨大欢喜。
虽然一路上杜鹃已提醒过葛天不要老是对着空气傻笑,可葛天还是把嘴都笑得有些歪了,以至于见到张靖时,张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傻笑什么?是不是被林深传染了!”这句话说得葛天和林深一起翻起了白眼。
张靖在葛天那里也知道了其它几个人的成绩,便不再说考试成绩的事情,只说:“你们难得来一次,我来尽地主之谊。”
“我们可也是西安的户口。我看还是以后去上海,你和葛天再尽地主之谊吧!”杜鹃调笑说。张靖的成绩葛天早就大喇叭宣传了,所以杜鹃也就不再提。
“他?别到上海把自己都丢了!”张靖不屑地撇了眼葛天。
“我跟着你,铁定丢不了!”葛天向张靖靠了靠身子。
“赖皮桑!”张靖给了个大大的白眼。
“我们今天去哪里呀?地主!”林深在后面背着个大包,又拖着个行李箱,完全一副地主家小姐的跟班模样。
“先去我家放行李吧!你们晚上都住我家吧。杜鹃和任佳和我挤一屋,林深和葛天就只能委屈一下住客厅,当厅长了。”张靖看了眼林深手中的大箱小包。
“我看不用麻烦叔叔阿姨吧!我妈给我们在厂里招待所找人订好房间了。”林深说。
张靖想了想说:“那也好,这样你们住得舒服些。那我们就先去招待所把行李放下。”
葛天听林深安排好房间,暗自松了口气,若是住到张靖的家里葛天还真没有那份儿勇气。
厂内的招待所距离班车站并不远,没走出多远就到了。林深报上姓名很快就把两个房间开好,四个人把各自的行李在房间中放好,就都聚到林深的房中。
“怎么样,地主大人,这几天都准备安排我们去哪里?”杜鹃大咧咧地往林深的床上一坐。
“那要看你们准备在西安玩几天呢。”张靖问。
“大概也就三天吧!时间太长怕家长们不放心。”杜鹃丧气地说。
“三天呀?是有些短,华山肯定是去不成的。这样吧,我们吃完中午饭,下午先去大雁塔,晚上再去鼓楼老孙家吃饭。明天可以去骊山、华清池。后天去兵马俑。你们看怎么样?”张靖一看是做过功课的,一下子就把这三天的行程都安排好。
“这几天我们就跟着你呢!”葛天一副献媚的表情。
“那你可要做好跟班哟!”张靖眯起眼睛笑着说。
招待所里就有食堂,于是几个人简单的用过午餐后,便准备着去大雁塔。
“据说西安可是全国着名的三大火炉之一,不过今天天气好像还不算太热。”杜鹃说。
“是呀,今天能太热吗?外面都下起小雨来了!”葛天指了指招待所的门外。
雨下得并不大,却给夏日的西安带来一丝清凉。
“呀!谁带雨伞了!”杜鹃突然醒悟过来自己根本就没带伞。
张靖摊了摊双手空空的手,示意自己什么也没带。
“我也没带!”葛天沮丧地说。
“我有带,只是就带了一把。”任佳说。
这时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到林深的身上,林深被看得向后缩了缩脖儿,怯怯地说:“我有带,两把!”
大家松了口气,杜鹃故作惊讶地问:“林深,你为什么每次带雨伞都要带两把?”
“这个…这个不是有个备用的吗。”林深的回答有些牵强。
“真的吗?”杜鹃对着任佳笑。
“我去取伞!”林深赶紧以取伞为由跑开。
“我也去。”任佳刮了杜鹃一眼。
林深任佳分别取来雨伞,杜鹃先从林深的手里抢了一把说:“你们都成双成对的,就我一个孤家寡人,只能自己打一把了。”
葛天拿过林深手里的另一把伞说:“这把我和张靖打了。”
看着杜鹃、葛天、张靖拿好伞出了门,林深无奈地看了眼任佳说:“我看雨也不大,要不,我就不打伞了。”
任佳扬了下手中的伞说:“还是一起吧!”
林深犹豫了一下,拿过任佳手里的伞说:“还是我来撑吧。”
五个人三把伞在换乘了三次公交车后,终于到了大雁塔。今天因为并非节假日,所以大雁塔的游人并没有多少,细雨中的大雁塔显得格外清幽。
大雁塔坐落于慈恩寺中,仰首望去,宝塔拔地而起,直耸入天,可谓是西安中的地标性建筑。正如岑参诗中所赞:“塔势如涌出,孤高耸天宫;登临出世界,磴道盘虚空。”
张靖担当起导游的工作,介绍说:“这大雁塔是玄奘法师为保存由天竺经丝绸之路带回长安的经卷佛像主持修建的,最初五层,后加盖至九层,再后层数和高度又有数次变更,最后固定为今天所看到的七层塔身。”
“玄奘法师不就是西游记里面的唐僧吗!”葛天叫嚷着说。
“二师兄,这个大家都知道的。”林深笑着说。
“什么二师兄?”葛天有些茫然。
任佳已是抿着嘴笑意盎然,杜鹃却是附和说:“是的呀!二师兄!”
见到葛天依然一脸茫然的样子,张靖忍不住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葛天说:“你猪呀!这么笨!”
葛天这才猛然醒悟,叫嚷着说:“林深,不带你这样拐着弯骂人的!”
到得塔下,葛天围着塔基研究了半晌,一本正经地说:“这个经我仔细的观察鉴定…”说到这里葛天停顿了下来,几个人的目光都被葛天考古学家的做派吸引过去,静等着葛天继续往下说。
“这也就是一塔!”葛天得意地接着说。
任佳、林深、杜鹃都把头别到一边,装作不认识葛天的样子。张靖把头甩到一边,轻声骂了一句:“白痴!”
“林深,你来给作首诗吧!”杜鹃说着故意撇了眼葛天。
“我…”林深有心推却,任佳却接过杜鹃的话头说:“这提议好!”
任佳这一附和,便是直接掐在林深的脉门上。林深沉吟了一下说:“那我就作首七言绝句吧!”
“曾修雁塔彰功果,落叶秋风几葬埋。
扫塔僧人今不见,唯听细雨碎空阶!”
“唯听细雨碎空阶!”任佳喃喃地重复,一双好看的黛眉却忍不住簇拥在一起。“好凄凉的感觉呀!”任佳轻叹,一直缠绕在心间对未来不定的恐慌被这凄美的诗句撩拨起来。
性格一向开朗的杜鹃也被林深这句“唯听细雨碎空阶”弄得神色黯然,静静地看着被细雨敲打的空阶,默然无语,眼中多出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愁绪。
葛天砸吧了下嘴说:“林深,你这诗是过于凄凉了。”
“林深,本来挺高兴出来玩的,却被你把气氛都搞坏了。不行,你该罚!”张靖也没想到林深的一首诗,弄得两个女孩子都多愁善感起来。
看着任佳黯然的神色,林深连连地说:“好!我认罚!我认罚就是!”
“那怎么罚你好呢?大家来出个主意。”张靖有心把气氛重新搞起来。
“就罚他扮个二师兄出来!”葛天对于林深的一句二师兄现在还是耿耿于怀,正好借机报复。
“这要怎么扮?”林深苦着脸。
葛天转了转眼珠,坏点子瞬时就有了,笑着说:“那你就扮个二师兄的经典剧目!”
“二师兄的经典剧目那是什么呀?”张靖脱口问。
“猪八戒背媳妇呀!”葛天笑得有点坏。
“呀?!”林深被葛天说得一愣一愣的。
张靖推了推任佳,说:“那只能委屈我们任大小姐给林深做下道具了!”
“这道具自然非任大小姐不能胜任呢!”杜鹃愁容顿扫,笑着拍手起哄。
任佳脸红得都到了脖子根儿,跺了跺脚,啐道:“你们要罚林深就是,又牵扯我干吗?你们…一群坏胚子!”说着,转身钻出林深撑着的雨伞向塔内跑去。
张靖、杜鹃、葛天一阵哄笑,葛天笑推着林深说:“林深,你还不赶紧去追!”
“这…”林深哭笑不得,有些手足无措、
听着身后传来的哄笑声,任佳红红的脸上也挂上一丝会心的微笑,心中的不安渐渐隐去。
“青春或许就是这样,需要有笑声的时候,就要畅快的开怀大笑。”—林深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