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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屏轻声说道:“我知道不止两次,这一路我都感觉有人在暗地里看我,是你吧!”宁渊笑笑,随后带着画屏往内院走去。画屏心底暗自甜蜜,随后摇头拒绝。
“我还要回到姑娘身边,她身边没人总有些担心。”画屏坦然说出这番话,宁渊偏头看着画屏,见她坚持,便也不再强求。二人站在二门口,看着悬挂于门口的鲤鱼彩灯,不再说话,却也是温情脉脉。
片刻,画屏退后一步。随后取出藏于袖中的信,轻声说道:“姑娘交给我一封信,想要我代为转交。”宁渊听罢,微微挑眉:“给我的?”随后轻笑出声,低声说道:“原来是送到定国公府的。”伸出手接过信封,宁渊低声说道:“这周三姑娘倒是个有趣的,这封信我定会亲自送到定国公府上。”
画屏紧紧握着手,心底暗暗一紧。想着信里的半阙青玉案,手指慢慢绞到一起。宁渊轻声叹息:“画屏,周三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画屏一愣,随后想起处于颓势还能绝处逢生,再想着出门时三娘狡黠灵动的模样,画屏终是放下心来:“多谢!”
“谢谁?”
画屏闭眼微笑,随后微微屈膝:“多谢十三皇子。”
宁渊挑眉看向画屏,二人相视一笑。
“谢谢你,宁渊!”沉默半晌,画屏终于正色说道:“我出来这么久了,该回了。”
“我若带你回帝京,你可愿意?”宁渊终于说出心中之话,画屏转身,看着灯下的宁渊,低声说道:“我以为你是知道的,宁渊,我不愿成为你与你的妻之间的那个人。这才是我那日拒绝你元夕邀约的原因,你不知也没关系,我现在告诉你了。”
宁渊说完这话便后悔了,眼看佳人将离,自己不过是不忍离别,才失了分寸。深呼吸,随后轻声说道:“我宁渊之妻正在眼前。”听完这轻轻的一句话,画屏顿时笑靥如花,眼底晶莹透亮:“宁渊,我知道的啊!但是宁渊除了是宁渊,还是圣上的十三皇子啊!而画屏只是宁渊之妻,非也不能是十三皇子之妻。”
说完这话,画屏强忍着心底酸涩,不再看灯下那人。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只是,从未曾众里寻他,转身之人却再不敢回首,便是灯下那人依旧痴痴的望着自己又如何?终归是缘浅且未必情深。
宁渊静静地看着远去的画屏,看着她单薄的身影越走越远。强忍着自己就要踏出的脚步,心底却早已有了决策。
画屏回来时,幽篁里一片寂静。看着院里千奇百怪的花灯,画屏心底微微一酸,随后咧开嘴角,开始微笑。只是即便自己看不见,心里也知晓自己这笑有多难看。想着三娘的一番心意,画屏的笑终是合格了。
三娘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大夫人的手段,猜她的动机。只是排除各种答案,似乎都不能说明大夫人有理由去做这事。母亲流产,明面上看如夫人会成最大赢家。只是三娘了解如夫人,此刻的她终归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便是第一时间知道消息,她的心底还是会犹豫,这般周密的计划,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不可能毫无破绽。且就凭她禁足在清月院里,过年都不得出的禁令,她没有作案时间。
看着三娘陷入困境,画屏轻轻眨眼,随后轻声道:“姑娘,我回来了!信是我亲自交到他手里了,并未经他人之手,且他承诺必会亲自送到定国公府上。”三娘听罢,轻轻点头。随后抬起头来,细细打量着画屏的神色。
半晌才低声说道:“画屏,莫伤心,你会得偿所愿的。成为他的妻,成为他的唯一,相信我!”听着三娘这般郑重其事,画屏心底暗暗叹息一声,随后苦笑轻声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姑娘的眼睛啊!只是,若真如姑娘所说,那我就静候佳音便是了。”
三娘看着眼前似是一夜成长起来的画屏,依稀间竟从她身上看到了当初的画屏姑姑。三娘轻轻一叹,随后便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又是沉默。
画屏见三娘眉眼微蹙,再联合刚进来时三娘的焦灼不安。画屏缓步上前,伸出手轻轻按摩三娘头皮,随后轻声问道:“姑娘可是遇上什么难题了?”
三娘轻轻一叹,片刻之后才低声说道:“我如何也算不出大伯母对母亲下手的动机,排演了数十上百种可能,竟无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
“不是大姑娘吗?那日还是莲花去观的……”话并未说完,画屏自动闭上嘴巴,随后看一眼三娘:“姑娘可还记得那日初进侯府时夫人对大夫人的态度?”
经此一提醒,三娘心底隐隐有了些想法。自己竟忘记了这一遭,大夫人与母亲有些纠葛,只看罗妈妈和秦嬷嬷查出幕后之人时,多是惊异,这是不是说明这些纠葛竟是秦嬷嬷这般亲近之人都不知晓的。
既如此,那便解释得通了。大夫人深知侯府眼下不会对自己母亲做什么过激行为,是以她只是除了母亲腹中胎儿,顺带取了她的生育能力,却不伤她性命半分。如此,大夫人还真算得上是煞费苦心。心机算尽,兵行险招,处心积虑的做一件于自己无益的事,这之间到底是有着怎样的纠葛,三娘不敢深思。
只是虽然总算理清楚了这其中的根源所在,三娘心底仍有疑惑。这问题到底是什么,三娘不得而知。从柳夫人连秦嬷嬷都瞒着,三娘便知通过母亲这边,算是找不着答案了,那便将矛头对准大夫人如何?
既然是母亲极力隐藏之事,那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去翻那些陈年旧事。只是想着大夫人那精巧的手段,三娘心底微微一颤。此后必定会有后招,三娘心里格外笃定。且因着自己暗地里的推波助澜,将元娘牵扯其中,大夫人定会疯狂的反扑。只是这大夫人,自己未曾直接与她对上,对她背后之事知之甚少。
“姑娘,大夫人那边我着人去办吧!”看着三娘眼神变化,画屏轻声说道。三娘正欲反对,眼睛一转,往后画屏要处理不就是这些事吗?随后放松下来,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