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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妹妹这些日子身子可还好?”元娘坐在窗边榻上,看向正躺在床上的三娘:“连着几日母亲病情反复,是以到今日才得空来看看三妹妹。”三娘微微笑着,看向元娘:“大伯母身体自然重要,昨儿刚醒来,不曾想大姐姐今日一早就来了。”
被三娘这般直接的说话方式一噎,元娘似有些说不出话。三娘不管她面色尴尬,只低着头拨弄着手中的五福穗子,冷声说道:“大姐姐可想跟我说说大伯母的病情,我这般病着,也不能去看看她?”声音极冷,语气如冰,听到元娘耳里,竟还需要强忍着才不至于叫自己哆嗦起来。
迅速的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元娘低声问道:“三妹妹想知道什么?”三娘这才抬头,冲着元娘笑笑:“大伯母的身体啊!大姐姐何故再问一次?”说完便笑眯眯的看着元娘,宛如一个单纯可爱的十二岁小姑娘一般。见元娘面色渐渐转黑,三娘继续笑道:“大姐姐可要说得详细些呢!”
元娘嘴角微搐,见三娘这般戏弄,索性也不再扮演温婉模样,冷了脸轻声说道:“母亲是真的病得厉害!这几日里都昏昏沉沉的,连床都下不来,屋内也是浓郁的汤药味道。”三娘眼睛微眯,看来元娘并不知此事了,那便好办了!
“我知晓三妹妹想知道些什么,我自说与你听。”元娘依旧冷声说道:“只是三妹妹也得兑现承诺才是!”三娘只低头想着自己的事,并未搭理元娘。
元娘似也不欲得到三娘回应,只自顾自的说道:“我已经查过了,母亲是故意约了二婶去观澜湖。至于为何,我还不清楚,不过据我推测,应是说她与二叔的那些事儿吧!冲二婶去的,毕竟前次得知二婶有孕之后,母亲也动手了。”
“呵!”三娘冷冷一笑,随后轻声说道:“前次大伯母的手段之高明,深思熟虑,还极有耐心,这回怎会就这般忍不住了呢!”三娘自然知晓这其中原因,只是故意引导着元娘往事实上引,有些伤害需得在强刺激之后才能发挥到极致。
元娘微微晃神,却也迅速收起失神模样,只静静的看着三娘,随后轻声说道:“我已把我知道的都与三妹妹说了,三妹妹也是时候跟我透些底了。”似是听了些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三娘抬眸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元娘,随后笑着说道:“大姐姐,我承诺了什么吗?再说这事儿可是你求着我帮你的,怎的,这会子觉得卖了你母亲就可以跟我讨价还价了?”
迎着三娘的目光,元娘渐渐败下阵来。面色从先前刻意的冷漠回归正常,眼底也浮现出隐隐可见的哀求。元娘往前走了几步,到了床前坐下,随后看着三娘说道:“三妹妹,我是真的将我知道的都告知你了,你需相信我,我并无半分隐瞒,毕竟我是要与你交换信息,这于你于我都是极重要的信息。”
三娘看着元娘微微摇头,笑着说道:“不,大姐姐,不论我要给你的信息还是你给我的信息,都是于你重要的,于我并无半分价值。”见元娘急着分辨,三娘继续摇头说道:“大姐姐怎么急了?我跟你透个底吧,前夜叫画屏给你送信,并非想知道事情原委。我早已查清了,所以你今日所说并无意义!”
元娘倒也聪慧,话说到这个份上瞬间明白了三娘的意思。反应过来了立刻开口问道:“那三妹妹要我做好准备前来幽篁里是为何故?你既对我的消息不感兴趣,那你是想要我为你做些什么?”话音刚落,元娘便满脸诧异的看向三娘,三娘倒也配合的点点头,如此这般,元娘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想要我做……做些什么?”
三娘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安慰着元娘:“大姐姐这般反应倒有些过了,不必怕,我也是在帮你,且也不会叫你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你怎么自己吓着自己?”元娘哪里肯信三娘的鬼话,只静静的望着三娘,见三娘语笑嫣然,如花笑靥,心底却是格外的悲凉。
几乎是在这股悲凉升起的瞬间,一个词便在元娘心间出现,与虎谋皮!是以,到底要不要接受三娘的暗示,元娘一遍遍地想。看着三娘笑语盈盈的模样,元娘惊觉这非她真实面目。在这盈盈笑意下头,也不知藏了多少恶毒心思,那么自己要不要接受呢?
元娘在心底不住的自问,到底要不要接受!接受,许是要做些有违人伦的事儿,肾至还会失去自己最后一丝底线,那么若不接受呢?不接受的结果显而易见,顺应周老夫人的安排,嫁给封澶,就此平凡安稳一生。想到此生注定泯然众人,元娘心底便开始抗拒。
其实接受这一切之后,也不尽然全是坏处。平王殿下眼下大热,风头正劲。在朝堂上更是无出其右,连太子都不得不避其锋芒,若圣上身富力强,自己还不敢这般豪赌。只是圣上已然年老体衰,是以平王殿下比太子殿下更有可能上位。
那么自己若为平王妃,皇后之位定也是囊中之物。比起在封家默默无闻,皇后的荣耀之色竟是格外的亮眼。这般美好的事物,怎会轻易到手呢?总要付出些代价的嘛!元娘如是想着,随后便坚定了决心,看着三娘认真说道:“我接受了,只是你需保证你能做到此事!”
三娘开心的笑了,看着元娘果断的模样,轻声说道:“早就知道大姐姐是聪明人,果然大姐姐就想明白了。大姐姐既然爽快,那我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三娘朗声说道:“这般说罢,大姐姐完成此事之时,便是这封信发往辅国公府之日。”
说完便打开早已安排画屏放在榻边的匣子,取出早已写好的回信。抽出一封递给元娘,随后轻声说道:“大姐姐你看看,可还满意?”元娘接过信,细细读了一遍,心内一阵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