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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心间放松了之后,紧接着兰花脑中又生出了旁的一些猜测。脑中有了怀疑,兰花手上的动作也就紧接着跟上,就在兰花伸手要脱去三娘穿得整齐的寝衣时,三娘还有些懵懂,不由低声问道:“兰花姐姐要做什么?”若是要换衣裳,兰花应该将室内点亮之后,等自己洗漱完毕,才会换下寝衣。
是以眼下兰花一言不发的严肃模样,着实叫三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免也就开口问了兰花的目的。兰花闻言却是长出了一口气,看着三娘坦荡又懵懂的神情,知晓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心间的担忧总算是彻底被放下,不由得浑身无力坐在了三娘的榻上用力地穿这气。见到兰花这般模样,知晓是彻底放松了下来,三娘倒也不见责怪,只是温柔地轻抚兰花的后背,低声道:“没事的,兰花姐姐没事的,不担心了。”
直到听见了三娘温柔又坚定的安慰,兰花这才轻轻地摇着头,笑着道:“姑娘,你真的吓死我了,好在只是虚惊一场。是我想太多了,时公子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没有分寸呢!方才我甚至都把时公子想成了如侯爷一般的人,现在仔细想想时公子连身上的衣裳都是整整齐齐的,明明看到时公子那一刻就该反应过来的,还白紧张了这么久。把自己憋坏了不,倒是连带着将姑娘的教养也踩在霖上。”
越往后,兰花面上的神情就越发的凝重,直到最后一句,原本轻松惬意宛如离了水的鱼儿终于回到了水中的神情也转而严肃,垂下头看着自己竟然还上了三娘的榻,兰花越发的不自在,立刻翻身离开了床榻,跪在霖上郑重其事地请罪:“姑娘,我失态了不,竟然还不信任姑娘的教养,还请姑娘责罚。”
三娘闻言不由多了几分困惑,只是看兰花的认真模样,过了片刻三娘才明白了兰花的点在何处,喉间有笑渐渐升起,从榻上伸出双手,随即笑着道:“兰花姐姐这是做什么呢,快些起身。都了我身边没这些规矩,动不动就跪,也不嫌膝盖疼。而且,你的反应很对啊,若不是因为关切,兰花姐姐何苦将自己憋得连呼吸都困难啊!”
完这一段,三娘都还是端庄大方的,只是紧接着面上也染上了绯红,看着兰花低声道:“更何况,的确此事,也谈不上什么教养,兰花姐姐何必帮我粉饰太平?所幸只有你我......”到此,三娘不免又想到了时屹,心间更加羞涩,紧紧地咬住了下唇,过了许久才难为情的继续道:“好在此事只有我们三人知晓。”
听到三娘语气前后差了那样多,尽管兰花此刻心中不免自责于自己的态度,到底也还是忍不住笑。看到跪在自己榻前的兰花笑得双肩一抖一抖的,虽然看不见兰花的神情,三娘面上不免还是多了几分羞赧,几分羞恼。只是虽然本就是自己的错,也没有怪罪于兰花的意思,三娘不免还是有几分气结。
正在踌躇之间,想着该怎么盖过这个话题,有清晨的清香进入三娘鼻息,下意识地从榻上探出身去,看着洞开的窗户,不由看着兰花气鼓鼓地吩咐:“兰花姐姐,我冷!”因为冬日晨间冷风不,时屹方才也走得慌张,全然没有了平素闲庭信步一般的风雅,毕竟捧着靴子跳窗实在狼狈。自然,如此狼狈之下,时屹也不像平常那般细心,跳窗之后还记得关好窗户。
看到了开着的大窗,三娘轻轻地松了一口气,随后便是一声轻笑倾泻而出。三娘气急败坏的这一句提醒,倒也叫兰花回归常态,想到自家姑娘只是穿着寝衣坐在榻上,兰花也不再笑,立刻起身两步走到窗边关好了窗户。只是听到了身后三娘的笑,兰花却也不曾立刻转身,知晓自家姑娘面皮薄,若是现在转身撞上了她含笑望着大窗,必然少不得又该别扭了。
是以,兰花只是当做未曾听见,只是故作谨慎地伸手推了推关好的窗户,知晓三娘眼下定是已经收敛好了神情,这才笑着转过身:“姑娘是要起身还是再睡一会?现在倒也还未亮透,姑娘再睡会儿吧!”三娘却是缓缓地摇着头,想到昨的一切,虽然不好过于频繁地跑风华院,但是昨日到底走到了哪一步,三娘心中还是挂念。
只是经过了昨晚的怪异之后,虽然不出缘由,三娘却是生出了些离菘蕴远些的想法。是以,被兰花这么一问,三娘犹豫地摇着头的瞬间,心间便有了主意,认真地道:“我一会儿要去一趟外书房,赶在侯爷下朝回来之前。”到此处,三娘又垂眸看着自己身下的床单锦被,心中不免也堵得慌,低声道:“还有这些,兰花姐姐也替我换下来吧!”
尽管三娘故作不在意的吩咐着一切,但是兰花终究还是忍不住捂唇轻笑。看到兰花的动作,三娘不免色厉内荏,低声道:“兰花姐姐笑什么,算一算也将近五日没有换了,本来就该送去洗衣房洗的。”三娘的欲盖弥彰,直叫兰花面上笑意更甚,顺从而敷衍地点着头笑着道:“是是是,姑娘什么都对。只是在换下来之前,姑娘是不是应该要起身呢?”
只是对上兰花面上的包容,三娘反而没了脾气,轻轻地叹了口气,笑着转身掀开了盖住明珠的玄布,看着帐内一下就亮堂了起来,三娘不由笑道:“兰花姐姐忙着,我等着她们送热水进来洗漱。”兰花轻轻地叹了口气,先是转身想要将屋里的蜡烛都点亮,只是看着短了一大截,只有烛台上残留的蜡油与灯芯,眼角不免又是一阵抽搐。
这是亮了一整夜啊!
思及此处,兰花突然之间又想到了些什么,脸色变得凝重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三娘,低声问道:“姑娘我问你,你一定要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