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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吓得脸色惨白,眼中掠过莫名的恐惧,“他们该不会是要把咱俩……”
毡帽糙汉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哆哆嗦嗦地冲溟烈喊道:“两位大哥呀,你们搁那儿挖两个坑,是想要干啥呢?”
溟烈顿了顿,回过头眯起眼睛打量着二人,随即往脚下的土坑使了个眼色,“double!这难道还不明显吗?”
“给我俩准备的?!”安全帽男不禁打了个冷战,声音都在发颤。
溟烈冲他露出赞许的眼神,竖着拇指笑道:“聪明!”
然后抡着铲子,继续挖坑……
兄弟两人陷入了沉默,迷迷愣愣地眨着眼睛,像是在回味溟烈刚才说的话。
死一样的静默,渐渐变成令人窒息的威胁,连靠车前盖的顾小鱼和乔嫣都开始迷愣起来。
顾小鱼左胸像揣着个兔子,忐忑不安地起伏着,“小嫣,他们……他们该不会真要埋了他俩吧……”
“我不知道……”乔嫣怀里抱着断管的猎枪,略有些迟疑,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但我想,他们应该不会那样做的……”
半分钟过去,那东北哥俩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溟烈的话外之意,那鼻涕眼泪蹭蹭往下掉,“大哥大姐们,你们饶了咱俩吧,咱哥俩这辈子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溟烈瞥了他一眼,嘴角牵着嘴皮子,“那猎枪是干嘛用的?!”
“我们……我们纯粹就是爱好打猎,真没干过啥坏事儿。”安全帽男哽咽了一下,乞求地望着溟烈,“家里还有老有小等着咱养活呢!”
溟烈瞟了他一眼,对上哥俩飘忽的眼神,一眼就看出这俩个家伙嘴巴里没一句实话。
“不说实话吧,好……”溟烈轻蔑地撇撇嘴冷笑,“反正待会儿把你们往坑里一扔,你们自然就老实了。”
哥俩抽搐着愣了一下,马上又开始撕心裂肺地哭天抢地起来,惊悸的眼泪花滴答滴答地顺着眼角往下掉。
敖缺背身瞧了两人一眼,悄悄凑到溟烈身旁,小声道:“你是想真给埋了啊?!”
“怎么可能?!”溟烈白了他一眼,“我就是想让这两个吃吃苦头而已,要不是小鱼跟乔嫣在旁边看着,这两人的脑瓜早就碎了一地!”
坑越挖越深,差不多抵到敖缺脖颈位置。
敖缺环绕四下,稍作思量,“这个高度合适了吧……”
溟烈在坑的这头往敖缺那儿甩了个眼神,“不行,你那坑太深了,填点儿泥。”
敖缺两掌压着坑沿,使劲儿一撑翻上了岸,然后又往坑里刨了点泥,再纵身跃进坑,踩了个严严实实。
这时候,坑差不多刚盖过敖缺的锁骨。
“就这个高度,可以了。”
溟烈拎着那哥俩的后衣领,一手一个往坑那边拖。
两人像被火烧的青虫一样左摆右摆,使劲儿想要挣脱。
可奈何劲儿越大,那绳子绑得就越紧,最后实在没力气了,索性瘫着喘气,但嘴里的唉声哭求却一刻也没停过。
“大哥,我们错了!真的错啦!!”两个人哭哭啼啼,唉声哭求,“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等我养家糊口呢,做这行买卖纯属迫不得已,你们就饶了我俩吧。”
溟烈不耐烦地扯了扯嘴角,拎起哥俩的后衣领,照着坑洞就往里摔。
待两人在坑洞里踉踉跄跄站起来时,溟烈屈膝蹲在坑沿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两人。
“知道错啦?!”
溟烈的问话让两人误以为希望,便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错啦,知道错啦,真的知道错啦!!”
“嗯!”溟烈满意地笑了笑,“知道错就好,以后要改,知道么,否则就没这样的好运啦!”
说完,便挥手招呼旁边的敖缺,“填坑!”
那哥俩一听,脸都绿了,说了句大道理,结果还不是要埋?!
这莫不是遇到了一群心理变态,或者从莲花山精神病院逃出来的?!
带着湿气的指头大小的泥块一团一团地往坑里填,很快便掩埋住哥俩的脚踝,然后是膝盖……
人在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一般会走两个极端,一个是极恶,另一个便是极善。
这东北哥俩被五花大绑,恶是肯定恶不起来了,便只能走向极善的那端。
哥俩开始陈述以往犯下的罪状,并不断忏悔着,连眼圈鼻头都哭红了。
这哥俩虽然看起来虎头虎脑,跟个大老粗似的,但记忆力却是蛮好的……
六岁偷家里人东西。
十岁偷看邻居小女生洗澡。
十五岁入室盗窃被抓。
二十岁改偷电瓶车,又被抓。
蹲了半年出狱,兄弟俩改行打猎。
两年不到,从合法捕猎变成了偷猎,还兼职走私……
最后,哥俩还抖落出目前正在走私的一部分野生动物制品——非洲野象牙、犀牛角和羚羊皮。
“你说的象牙、犀牛角还有羚羊皮,都装在车上?”
泥土慢慢掩上胸脯,两人的眼神毫无光泽,讷讷地点了点头。
“车在哪儿?”
“在马路牙子那里……”
溟烈起身,冲敖缺道:“你继续添,到脖子就行,我去把车开过来。”
“好。”
等溟烈走后,敖缺补上溟烈的位置,和颜悦色地说:“放心,你们不会死在这里的!”
两人一听,眸子一下清亮许多,“真的?!”
“明天一早,就会有人来这里把你俩接回去的。”
敖缺在这东北哥俩眼里,算得上很有礼貌,有种绅士风度,不管怎么说都要比溟烈顺眼得多。
东北哥俩激动得语无伦次,撇着嘴良久都憋不出字儿来。
敖缺把坑填平,东北哥俩的头就刚要生在地上,像一对光秃秃的仙人球一样。
随后,敖缺从车里拿出一个记账本,扯下两张纸,两张纸上面各写了两个大字:偷猎者。
并在大字下面注上一行英文:poachers。
最后注上日文翻译:密猟者。
然后涂上胶水,贴在那两人脑门儿上。
但贴得不牢,沿着湖面的风稍稍一吹,那纸张便打着跟斗飘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