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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城天气极好,蓝天白云,晴空万里,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大地。
从Y市起飞的航班在下午三点抵达临城阳光机场。
颜汐左手挽着夏君颖,右手牵着推行李箱的凌星宇,出了机场他们招了辆出租车前往白沙县城,两个小时后他们到达白沙县城的沙溪镇。
沙溪镇,是一个正在整修成旅游区的古镇,白墙黛瓦,小桥流水,浓浓的中国水墨画的气息扑面而来。
夏君颖带着她俩站在一家名宿前,一通电话之后,名宿的木门渐渐打开,一位打扮朴素的妇人走了出来。
夏君颖面带微笑上前握住了妇人的手,“娇姨,新年快乐,我来看看希宝。”
“君颖进来坐,进来坐。”妇人脸上带着温和慈祥的笑意。
庭院之中红色紫色的三角梅开的正艳,古朴的房屋雕梁画栋,像及了电视剧中土地主的住宅。
凌星宇将一箱牛奶与两盒补品放在桌子上。
从夏君颖与那妇人娇姨的谈话之中,颜汐听出了个大概,娇姨是夏君颖之前的婆婆,是王希宝的奶奶。
她告诉夏君颖,去年古镇开始整修要开发成旅游区,家里也准备开家客栈,于是开始着手装修房间,没成想王老爷子整修屋瓦的时候从梯子上摔了下来,昏迷不醒,送到医院诊断为脑中风,娇姨天天伺候老爷子没有闲暇照看上学的王希宝,于是王逸绅便给希宝转了学,将她接到了县城的家中,过年他们一家子也在家里住着,过了大年初五,今天一早才回的县城。
娇姨留他们吃晚饭,夏君颖摇头,打听了王逸绅的号码与住址后便要带着他俩离开,临走前夏君颖塞了两千块钱给娇姨。
古镇的饭店内,夏君颖点了好几道当地的特色菜招待他们。
颜汐对一道炸的酥脆的鱼鳞起了兴趣,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鱼鳞也能吃呀!
晚饭过后,他们上了出租车往县城凯悦滨江而去,小区的公园内的运动设施旁。
夏君颖看着手机上的一连串数字,十年没见那个男人了,不知再次见面会是如何的情景,那男人会心平气和或是剑拔弩张?
按下拨号,听着嘟声,夏君颖咽了咽喉咙。
颜汐握住了夏君颖紧张到无处安放冰凉的手,给予她精神上的支持。
“喂,你好,哪位?”
电话接通了,手机内传出男人有礼的声音,与夏君颖记忆中那个混混痞子王逸绅有很大的区别。
以前的王逸绅不管接谁的电话,一接起便是‘干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小爷忙着呢!’
想来娇姨已经通过电话跟他说明了,男人沉声问道:“是夏君颖吗?”
“嗯,是我。“夏君颖收回思绪,“我在你们小区楼下,我想见见希宝。”
“希宝睡了,你明天再来吧!”
手机内隐约传来孩子的哭泣声。
“这么早?”
“对,你明天再来吧!”王逸绅有些急促的挂断了电话。
夏君颖的眼皮凸凸跳了两下,心里慌慌的,总感觉刚才的哭泣声是王希宝发出的。
一声声花盆相击的声音传出,众人顺着声音望去,三号楼的第五层阳台上有一个女孩子,那孩子站在玻璃围栏边定定的望向他们。
“希宝~~”天黑了看不清那孩子的脸但直觉告诉夏君颖那就是王希宝。
没等夏君颖靠近五号楼,阳台上便出现了一个男人将孩子带进屋内,随后传出一声细微的玻璃碎裂的闷响。
夏君颖再次拨出王逸绅的手机号码。
无人接听。
夏君颖看着那个阳台,叹息:“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事的颖姐。”颜汐轻轻拍着她的手安慰道:“我们明天再来吧!他不至于不让我们看希宝吧!”
夏君颖摇头,“再等等,再等等……”
颜汐点了点头,望向三号楼,那里住着颖姐的至亲骨肉。
突然一男人抱着个孩子从三号楼跑了出来,男人的身形像及了先前阳台上的男人。
“颖姐……”颜汐唤了声盯着阳台目不转睛的夏君颖。
男人往小区外跑去,“是王逸绅。”夏君颖追了上去,颜汐和凌星宇也跟着追了出去。
王逸绅抱着孩子上了停在路边的私家车,夏君颖拦了辆出租车跟在后面,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县医院。
“王逸绅……王逸绅……”
王逸绅不理会夏君颖在身后的喊叫,抱着孩子径直跑进医院急症区。
外科急症室内,夏君颖终于看清了他怀里的孩子,正是王希宝,王希宝的脸上手上鲜血淋漓。
王希宝看向夏君颖,不哭不闹的她两道泪水滑落冲刷着脸上的血渍。
“希宝……”夏君颖呼吸一滞,冲着王逸绅吼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安静,”医生面无表情的提醒道:“这里是医院,有什么事回家再吵,把孩子放在病床上,按住四肢。”
王逸绅将王希宝放到病床上,夏君颖红着眼眶按住她的肩膀与手臂,颜汐和凌星宇也上前帮忙按住了孩子的小腿。
医生清洁着王希宝额头上的伤口,一道狰狞的伤口深可见骨。
夏君颖眼泪滚滚滑落,瞪着王逸绅,满是怨恨。
“瞪什么瞪。”王逸绅冷哼,“你没资格瞪我。”
没资格吗?夏君颖看向希宝稚嫩的小脸,眼眸之中有着与她年龄不符的隐忍,这张小脸跟小时候的她像及了,遭遇也是像及了,原以为她跟着爷爷奶奶过的很好,不成想她竟过着与自己小时候同样的日子。
有了后妈便有了后爸。
夏君颖有个念头油然而生。
缝合包扎完,王逸绅去缴费,夏君颖小心翼翼地问躺在病床上的王希宝,“希宝,我可以抱你吗?”
王希宝点了点头,夏君颖抱起了她坐在椅子上,“希宝,你知道我是谁吗?”
十年来,寥寥数次的匆匆相见,夏君颖都没把握希宝能够记住她。
王希宝在她怀里点了点头,夏君颖心头一喜,热泪盈眶。
‘能叫我一声妈妈吗?’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王逸绅说的对,她没资格。
“能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王希宝抬头看了她一眼,缩回她怀里,摇头。
“他们对你好吗?”
王希宝沉默了一会儿,点头。
夏君颖心酸,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为何这些年她要怕争不到孩子的抚养权而选择当个缩头乌龟。
“希宝,”夏君颖抱紧了她,凑近她耳边问,“你愿意跟妈妈一起生活吗?”
王希宝低头不语。
“希宝,回家了。”王逸绅站在医院走廊冲着急症室叫了一声。
王希宝离开了夏君颖的怀抱。
“王逸绅。”出了医院夏君颖叫住了他,“我们谈谈?”
夏君颖的脸上没有过多岁月留下的痕迹,王逸绅却不同,三十开头的他看起来像四十好几,这些年或许他并不好过。
当年夏君颖把孩子送了回来,王逸绅以为有破镜重圆的机会也曾四处寻找她,去了好几次夏君颖的娘家都无功而返。
时间不是药却有令人淡忘的本事,久而久之,久到王逸绅都忘记了还有夏君颖这号人物。
那些不务正业的混混,因拦路抢劫见色起意,轮.奸了两名少女,而受到了牢狱之灾,很庆幸那天娇姨去串亲戚,王逸绅被迫留在家带孩子从而躲过了一劫。
年龄的增长让他看清了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荒唐,他开始洗心革面发奋图强,经营起自己的事业,从一开始的小卖部渐渐做到小超市,后经人介绍,他开始重组家庭,时光磨平了他所有的菱角,他懂得了珍惜眼前人,对新婚妻子宠爱有加,导致妻子恃宠生骄,掌握着家庭大权,生完儿子之后更是变本加厉,而他禀着家庭美满的信念,一忍再忍。
王逸绅止住了脚步,转头看向她,“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我们谈谈希宝吧!”
“没什么好谈的,要看孩子,明天再看。”语毕,王逸绅带着王希宝扬长而去。
县城的酒店内。
夏君颖打开行李箱,里面除了衣服还有她给王希宝买的芭比娃娃,故事点读机和学生平板电脑。
‘对不起希宝,妈妈一直以为你跟着他们能享福,总比跟着妈妈吃苦强。’夏君颖内心酸楚,为何当初走投无路她要选择逃避远离而不是为了希宝委曲求全留在王家。
生而未养,何必要生。
如今,王希宝对她而言,依旧是至亲骨肉,但她对王希宝来说,不过是个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
“颖姐~~”颜汐敲着门。
夏君颖拭去了脸上的泪水,盖上行李箱平复了心情前去开门。
“颖姐,需要特殊服务吗?”颜汐椅着手中的高脚杯与红酒,她身后的凌星宇手中提着两袋外卖。
“快进来吧!”对于颜汐这个心地善良又贴心的小妹妹,夏君颖很是感激。
颜汐和凌星宇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将外卖放在茶几上,凌星宇负责开酒,颜汐负责打开食物。
“颖姐快过来,都是你爱吃的东西。”颜汐边打开盖子边说道:“椒盐猪蹄,白灼秋葵,西兰花炒虾仁外加一大盒烤串。”
“来了。”夏君颖嘴角绽放笑意。
夏君颖知道颜汐是怕她一个人独自悲伤,所以特地过来陪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