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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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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书计从心起,绝对不允许在自个眼皮子底下,眼睁睁地看着一场战争即将爆发,看着她支持的好事给搅黄。

“兮兮走,我请你喝奶茶。”陈玉书生拉硬扯,强势地把李兮拽走,她可不能让她好不容易给男神制造的机会毁之一旦。

李兮拂开她的手,“爱喝你自个喝去,别拉上我!”

说完,她怒气冲冲地瞪着虞清绝,一拍桌子,不顾形象地揪人衣服。

虞清绝吓坏了,一时间不知所措。

不只虞清绝,在座的各位也吓得不轻,周围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李兮才管不着,她的暴脾气说来就来。“贱人,老娘说过了,最好你躲得远远的, 否则见着你一次揍你一次!今个,看我不把你打成猪头!”

当时她没找着机会教训他,逮着机会了他是跑不掉了。敢捉弄她李兮,看来她是活得不耐烦了,也不打听打听她的名头!

陈玉书架不住地拉她,没能拉住。“兮兮,别冲动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没你事,别管。”李兮抬手,准备一拳头挥下去。太岁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他。

“你有病是吧?”虞清绝反应敏捷,一把捏住了她的手,不然这一拳下来,他眼睛还能要吗?“有病去医,别像只疯狗一样出来咬人。”

李兮火气直冒三丈,瞄准时机一脚踢到他腿上,痛得虞清绝顾不得理她,眼泪生生地挤了出来。

她Y的,力道真大,积了八百辈子的仇恨似的往死里踹,一点不做假。

“疯狗是不是?”李兮咬牙切齿,趁机踹了两脚,“还是不是?”

虞清绝忍无可忍,咬紧牙根,那双眼睛喷火,“你别太过分了,别以为你是女人我不敢打你!”

她还真是不怕,挺直脖子,“我还真没以为你是不打女人的人!有本事你打啊,我还真不怕了,不打你是孬种!”她比了个中指,挑衅地叫嚣。

陈玉书后怕地拉了拉李兮的衣袖,劝阻她适可而止。

虞清绝哪能忍受她的挑衅,“不打你我还真成孬种!”他扬起手,一巴掌下去。

“啪”地一声清响,食堂顿时肃静了。疼痛却没如意料般的来临,李兮小心翼翼地半睁开眼。

睁眼一看,挡在她面前的人,那张惊艳的脸上迅速泛起火红的一片。虞清绝当时也懵了,他没想到宋井桐会站出来挡在前面,他想收手时,已经来不及了。

“虞清绝,你TMD敢打她!”程向阳眼里怒火中烧,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一拳挥过去。虞清绝猝不及防地踉跄几步,撑住桌子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虞清绝摆手,欲解释。程向阳迎上,不由分说又是一拳。他被打疼了,反手还回去。两个人扭打成一团。

陈玉书焦急地喊,“别打了,快别打了你们!”她往四周焦急地张望,再不停手,老师怕要赶来了。

纠缠的人,置若罔闻。

“程向阳!”一声清冽的声音贯响。

程向阳听到她充满怒火的冷声,扬出的拳头僵直在半空,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转身冷漠而生气的眼神使他懊悔,他连忙追上去,一场打斗就此结束。

“李兮,你实在过分了!”一地残局,陈玉书忍不住指责李兮,转身跑去追虞清绝。

程向阳像犯了错的孝子,低着头,委屈巴巴跟在后面。一前一后,画面突如的悲感。

宋井桐在一张凉椅前停下,他跟着止住了脚步。这回却离得远远的,坐在角落一旁。

她目光深邃地看向远处的玉湖,水光粼粼,天水各成一色,很美,很美。

程向阳追着她的目光所在。不同的是,她在看风景,他在看她。真美,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突然起身,快步跑去一家小商店,很快又跑回来。

她抬头,一掠而过。英俊的少年,在微风中奔跑,阳光模糊了他的脸庞,渡上一层金黄色的光晕。这许多年后她才清晰地知道,玄边,绿树荫下,有一个少年,长久地居住在她心中。

程向阳坐到她身边,犹豫地缓缓地靠近,慢慢地逼近她。犯了错等待惩罚而无措的孩子一样,他轻轻扳过她的脸,迎上她清明的眼眸。心里某个坚韧牢固的地方,再一次沦陷。

宋井桐不自在地想要挣扎,他固执地加重力气,弄得她很疼,语气极尽柔和,“别动,我给你上点药,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留下疤痕可惜了。”温柔得不属于他该有的语气,手上的力度渐渐地放小。

很意外,她果真没有动,恬静地一直将目光遗留在他脸上。

“你为什么喜欢我?”她突然问他。

程向阳指尖微顿,药沿着他的手指经过她的脸颊滴落。她不予理会,专注而耐心地等他的答案。

“因为你长得好看。”似真似假的一句话。

她别开了脸向着远处,没有说什么。

程向阳盖上药瓶,时不时偷望她清冷而又秀丽的脸。准确来说,她长得不只是好看,气质更加出众。她的气质不是后天培养来的,仿佛是先天就有,与生俱来。单是坐着不动,足以美成一幅画,足以令他神魂颠倒了。可是,他喜欢的又不完全是她的美丽,她的气质,更多的是他说不上来的感觉。

对,是感觉!想形容又形容不上来的,莫名的心恸的感觉!

“答案很烂对不对?我也觉得。感觉面对你的时候,自己都不像是自己,笨拙,愚劣,什么都不会说。”他懊恼地眼皮轻轻一抬,语气中淡淡的失落。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可不是今天这样子,一张嘴能把人堵死,桀骜不驯的放荡不羁。

宋井桐拿眉眼淡然一瞥,伸手要过他手中的药瓶子。受宠若惊,僵持了几秒他才敢递给她。

她低垂着眼,一下一下地替他在脸上抹药。他唇角青紫得厉害,动作稍稍大一点,痛得倒吸气。宋井桐含笑地轻嗤,刚才打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她用力一点,他倒疼得龇牙咧嘴眼泪汹涌了。

见她轻笑,他仿若漾了蜜。

忽然不受控制,他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唇瓣接触的那一瞬间,触电一般,全身颤抖,而后,一股暖流从心底淌过,激起他无尽的欲望。

她的唇瓣很柔软,携着淡淡的清香。他加重了吻,唇瓣碾压唇瓣,辗转,然后撬开她的贝齿,加深这个吻。

来得太突然了,宋井桐没能反应消化。她睁大眼睛一愣一愣,最后,在他气喘吁吁时缠绕的气息清淡。

两人的脸上,同样染着异样的红晕。

程向阳知道他的举动带来的会是什么,可能是她恼羞成怒的一巴掌,也有可能是她彻底的厌恨。他忐忑,生怕得来她更为冷漠的怨毒。可他又不介意,他只知道,他太喜欢她了,她的一切,他只想一个人占为己有。

另一边,陈玉书小跑追上虞清绝。她跑得实在是太累了,汗水狼狈的从脸上流着,因而周遭的人以异样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即便如此,他半点怜悯或者停下的意思也没有。

陈玉书着实跑不动,气呼呼地叉腰喘着气。索性不追了,幽怨地边弯腰喘气歇息,边在心里想着各种言语问候他。这人一点绅士风度没有,简直枉费了她一番好心!

“喂!”陈玉书到底忍不住冲他大喊,“你能不能等等我啊?”

虞清绝停顿,就这一下的功夫,陈玉书“蹿”了上去,拽住他的手腕大喘气。只见他冷言道,“你是替你朋友来教训我的话可以回去了,没空听你啰嗦!”

她没缓过劲来,带着阵喘,“那个,我不是来骂你的。我其实是想……想替她道歉。”底气不足,声音越说越小。

惊惑掠过她,稍纵即逝。“嗯,听到了,你可以走了。”害他被打得鼻青脸肿,以为一句道歉能轻易解决了?异想天开。

她可以走了,是什么意思?她怎么没明白啊?“你不会真的没点风度,想着报复兮兮吧?”她担忧地试探。

“不会。”虞清绝的回答让她小小地松了口气,刚刚小雀跃了一下,他又说,“只会让她未来的日子难过!”

陈玉书差点吐血,什么人嘛?刚才不是才说不会的么,现在反悔算什么回事?一反方才的好脾气,她大声地质问,“喂!你不是答应我说不会的么?你怎么能反悔?”

虞清绝找了张椅子坐下,长腿交叠,“我答应你什么了?”他不经心地向她一瞥,不亏是物以类聚,脾气爆得有一拼。

她瘪着嘴,不说话。最讨厌这种不讲信用的人,但在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上一扫而过时,愧疚油然而生。即使当初他有不对,可怎么也不该落得如此惨烈的下场。

“喂!”过了一会后,陈玉书喊他。“你疼不疼啊?”

废话,能不痛么?傻子才问的问题,虞清绝不回应她。

见他不答她,她径自翻开塑料袋,掏出一瓶药水。刚才要不是为了给他买药,她用得着跑这么急,差点跑死了吗?

“喂!你低一点。”她举着沾了药水的棉签,抬手去够他。

啧啧,她是真够善良的,不仅给他买药,还给他上药,像她这种烂好人,上哪找去。

虞清绝别扭地低了下头,高度配合得刚刚好。她边上着药,边絮絮叨叨地吹着枕边风般语,“兮兮她人其实挺好的,性格直来直去,也不会耍什么心眼,她刚才那么对你,是她的不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她一次呗?”

他不耐烦地哼了声。

“你不说话,当你默认咯!”陈玉书笑嘻嘻探问,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哈,反正当你你答应了啊,不许耍赖皮!”她一拍即定。

“其实你刚刚也有不对的地方。作为男生,你根本不该动手打人。”给点好颜色,她灿烂地开起了染坊,“你抽空去道个歉呗,道歉了啥事也没有了。”

虞清绝正脸,对着她道,“合该是我错了,要跟那疯婆子道歉了是吧?”

听到他的话,陈玉书不乐意了,甩下药瓶搁椅子上,“你打人就不对了,现在你还骂人,你觉得自己很有理是不是?”

他才是受害人,无缘由的挨一顿奏,凭什么他道歉?“你讲点理!她就没打我了?踹的那几下,多狠,你怎么不提?怎么不叫她过来跟我道歉?让我道歉,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陈玉书当即爆发,好不容易平和,她勉强地咧着嘴假笑,假装淡定,“兮兮她是打你了,是她不对,我代她向你道歉,对不起!可是,你就没错吗?当初要不是你在停车场捉弄她,至于招来这顿打吗?再说了,桐桐没得罪你吧,你干嘛动手打她?这你没理了吧,总该道歉了是不是?”

语毕,她朝下快速翻了个白眼。不是瞧着他脸青耳肿的可怜,她肯定直接来一句:活该,你自找的!

经一提醒,虞清绝似乎有印象了。“原来是报仇来了”他嗤笑,冷冷地不屑。

陈玉书不好承认,跳转话题,“不跟你讲报仇的事,现在就谈你打了桐桐的事儿。”

这事虞清绝更冤了!他确确实实没料到宋井桐会突然间站出来,他想收手时已经来不及了。如果他知道,打死他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下手。且不说宋大头不放过他,一个程向阳有得他受的了!

“怎么?没话说了?”见他沉默,她以为他知道自己错了,于是柔下声来。“这样才对嘛,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抽空了,你记得去道歉。”

虞清绝不与纠缠,胡乱而不耐地点头。

陈玉书满意地一笑,眉眼弯弯。

他嫌弃地嘴角一嗤,陈玉书心情美妙不与计较,她把药全塞到他手里,站起身说道,“回去自己多涂几次,下手别太重,不出三天就能消淤了。”

“记得搽药,别忘了。”她突然回头遥远地冲他喊。

傻子!笑容带有魔力,他一笑,嘴角“刺啦”一痛,害得他急忙合嘴。

她人还是挺可爱的,长得也蛮不错。美中不足,矮了点。方才站在他旁边,差点儿才到他的胸口,目测,也就一米五六左右。

微风吹拂的湖面,日影倒漾。迟迟地,程向阳意料中的一巴掌没有下来,他意外地看向她,她始终是淡然地一别,看向远处的风光。

“我很想我妈妈。”似乎在跟他说话,又像是一个人自言自语,目光缥缈虚晃的厉害。程向阳都要怀疑,不消顷刻的功夫,她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明天是我妈妈的祭日。”宋井桐略微有些嘲讽,“呵,是她的祭日又怎样,除了我,还有谁能记得?”

那瞬间,悲悯低落不属于她的话语,直让他想把她纳入怀里。怎么能有一个人,从骨子里流露着悲伤,难以言喻的悲伤?

“她躺在那十几个年头了,他去看她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淡若地娓娓道来,明明不哭,真的很痛。听得他心跟着被一双手抓住。“他总是说他工作很忙,有很多的人等着他,需要他,可是,他为什么从来就不会想到她,她也在等她,同样的需要人守护n着的时候,就没等到他,现在躺在那里了,更等不到了。”

她的唇瓣抽动着,努力压抑住自己悲伤的情绪。她永远如此,伤心难过又如何,展现给人的,永远是她冷漠孤傲的一面。脆弱,从不轻易表现!程向阳一把搂她入怀,她状似不存在。

“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愿意与人交心吗?我怕,怕像我妈一样,一辈子的时间都用来等一个人,一辈子都等不到,更怕某个夜里,自己绝望得一无所有。所以,我宁愿自己一个人,注定要走的,绝对不让他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他用力的抱紧她,化成简单的三字,“不要怕。”今后往生,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做她最坚强的后盾,不让她害怕,哪怕只是一丁点儿的不安。

“没有人能从你身边夺走任何人,包括我。”程向阳扳正她,迫使她与他的目光对视。隐忍的泪水,真的狠狠扎痛了他的心,他恨不得把她搂在怀里,一辈子宠爱她。

宋井桐推开了他的怀抱,不依恋,她从不贪恋一丝的温柔。要保护自己,要使自己变得无坚不摧,首先,不去感动。

他暮地笑了,一张俊俏的脸,染上欢悦。尽管她推开了她,可她不说话,那么还有机会?

“从我决定来到你的世界那一刻起,没想过离开。我贪得无厌想要你的全部,又深知遥遥无期。那么长的等待等到了你,好不容易你出现了,难道要放手?不,一定不放手。”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信誓旦旦地宣誓。

清冷的眸子冷光一转,忽而缓缓一笑,眼里,星辰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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