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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了两声,很快就被接起,就好像,接电话的人专门等在手机前,为了接这一个电话。
“喂。”她清冷的开口。
“是我。”那边熟捻地说道。
低沉而清脆的声音,她一下子听出来了。
“你从哪里要来我号码的?”她拿毛巾轻轻揉搓着头发,把上面的水渍擦干。
稀稀索索的声音在他听来,一点儿都不烦,竟然还觉得很温馨,仿佛她温柔的眼眸,眨巴眨巴看着他,手却轻轻撩起长发,一下一下,似乎拨动了他的心。
程向阳当然不可能告诉她,他从哪来弄来的号码了。他问着道,“你在擦头发吗?”
“嗯。”她点点头,后来反应过来,点了头他也看不见,才应了声。
颇有些啰嗦地叮嘱,不知是不是想不到话聊,“头发要擦干一点,湿着头发睡觉会感冒。”
宋井桐颇有不耐,这些道理她又不是不懂,他一个大男人根本不需要这般叮咛。可到底她不生气,心平气和地说,“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没事我挂了。”
“别挂!”他着急阻止。“你睡了吗?”
废话,睡了还在这和他瞎掰吗?她“嗯”了声,才说,“准备了。”
“那你睡吧!明天见。”
“……”
过了很久,她没听到挂电话的声儿,人也不吱声。她静静听了几秒,只听到平稳的呼吸声。她失笑,也许他握着电话睡着了。真像个孝儿,这都能睡着。
“晚安!”在准备挂电话的时候,突然间的轻声。
毫无预备地她惊了下。“好梦。”她回道。
傻傻地盯着手机发呆,手机传出长长的嘟嘟声,他对着挂了的手机轻喃,“晚安,桐桐。”其实,他在说完晚安时故意沉默好长时间,他就是想着听她说句晚安而已。现在,好像他的努力,还是没有什么实际效果。
他叹了口气,瞅着眼前的英语四级卷发呆。他一直没有考四级的打算,也没有考的需要,可是,当他那天看到她很认真的做四级卷的时候,他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当晚回来立马去书店买了一套卷子。后来,他开始着手做题,发现太多的词都不认识,又去补了一本字典回来。
他当真是着魔了,接连几个晚上一直在与这沓破卷子较劲,结果还是看不懂。闹脾气想不做来着,置气地摔到地上,踩了几脚。不过几分钟,又捡起来,用手擦干净,拿起字典一个词一个词查,查完后组在一起成一句话。
用的是最笨的方法,所幸,笨方法也有效果,现在他可以认识很多的词了。
抬头看了一下时钟,十二点整。以前,这会儿他还在“金盏”醉生梦死,哪里会像这样乖乖看书?喜欢一个人,骨子里都想着向她靠拢,这句话果真不假。
他想了想,拿起手机,斟酌着字句,写了删,删了写,这是他发给她的第一条信息他格外的珍视。
“桐桐,你睡了吗?头发干了没?头发没干的话,千万不能睡了,万一着凉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桐桐,桐桐,我准备睡了,晚安,晚安,我的梦里会有你,希望你的梦里会出现我。”晚安的正解是,我爱你。我爱你,宋井桐。
发送出去后,他抬眼又看了一下表,十二点半过了。不到一百个字的话,他整整花了半个小时去想。
又等了二十几分钟,依旧没有回复,他失望地叹了下气,关了手机睡觉。
天色灰朦,正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公寓大门钥匙“嗒嗒”的转动,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清醒的原因,外面的人转动了很久都没能打开,一只手狂拍门。
程向阳忍着起床气,打开床头灯,穿上拖鞋,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才刚五点多。
不用说,他都知道门外的人是谁了。这两天,差不多都是这时候,虞清绝才从“金盏”,然后一通的拍门,不把他吵起来绝对不罢休。
给他开了门,只见虞清绝他人倚在门框上,姿势摆得绝妙。而后,他踉跄地携着一身酒气进门,瞥了眼程向阳,直接往屋里走。
程向阳当下冷嗤了声,什么眼神,早知道不给他开门了。
他也睡不下去,掏出手机倒腾,翻到通讯录页,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拨个电话。最后,手指停留在了编辑栏,“早安,我的女孩。”
捣腾完手机后,他才心满意足的去洗漱。出来时,又在试装镜前折腾了一番,最后,选了套格子衬衫搭配黑色高级仿牛仔裤,活生生的一个衣架子,怎么穿怎么好看,令人移不开目光。
宋井桐看到他的消息的时候是早上7点多,她从洗漱室出来,收拾了一下书本,拿起手机看了眼。顿时,欲哭无泪。
这人,傻得有点过了。晚上十二点多,早上五点多,这会儿谁不在睡觉,谁有空回复他的消息,怎么不动下脑子,把脑子当成摆设用了?
她好笑地掩不住唇边的笑意,拎起包出门。
去图书馆的路上,只有宋井桐自己一个人。俞雯这周的周末安排有阅读日,来不了。她一如往常,去到经常坐的地方,摊开书,认真的看起来。
看不到一篇文章的功夫,手机亮了起来,是一通电话,号码看着眼熟,昨晚打来过,她有印象。估计他是没事闲得慌,所以老给她发消息,打电话,还净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她懒得管,让手机亮着,反正她也调了静音,影响不到周边的人。
果然,手机亮了一会就暗了下去,她安心地继续看书。不过一会儿,手机又亮了,手机界面弹出消息。“桐桐,你在哪呢?接我电话。”
她万般无奈地划开手机锁,刚划开,又是一条消息弹出。“桐桐,你回复一下我好不好?”
敢情她再不回复,他就要连环轰炸她了。“有什么事吗?没事能不能别总给我打电话、发消息?”她真讨厌给他号码的那个人,让她知道是谁,她铁定劈头盖脸地臭骂一顿。
很快,不出五秒钟又是一条消息,“我想去找你,你在哪里?”外加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
“图书馆。”
发完了这条,她再懒得去看,把手机撇在一边儿。
程向阳心情老好,手指欢快地点啊点,“一会我去找你,等我。嗯,你没吃早饭吧,我给你捎点儿牛奶和起司过去。”
等了一嗅,没等到她的回复。他不低落,心情是阳光与鲜花,细节不想去注意了。装起今早做的牛奶和烤起司,他帅气地出门。
一进图书馆大楼,管理的小姑娘拦截了他,原因是图书馆不让带食物进去。程向阳一通天花乱坠,最后还用上了美男计。小姑娘盯着他花痴地笑,却立场坚定的拒绝了他。一码事归一码事,小姑娘分得清。
他不满地瘪了瘪嘴,和他这一身穿搭一点儿也不配,小姑娘笑得更花痴了,就差没脸上写着“好可爱啊!”也许程大公子这辈子都想不到,会有人用可爱来形容他。
拗不过,程向阳颠倒事实地添油加醋向她发了条消息,“桐桐,我被一群女生包围了,进不去,你快出来救我。”实则,他是故意这么发的,他的目的是想引起她的醋意,看她出不出来找他。
很显然,计划失败。不过没关系,再接再厉好了。他认真了,编辑了条信息,“桐桐,我真的进不去,你出来好不好?”
还是没有回复。“桐桐,你看到消息了吗?看到了回我一下。”附加卖萌,眨巴眼的表情。
宋井桐当真是烦了,还能不能安静一会儿了?他以为他是大明星啊,还一群人包围了?进不来?进不来找她出去能解决事吗?
可她下了楼,一眼看见了他,高高瘦瘦的一个人站在那,别人都会觉得这人高冷不容侵犯啊,她纳闷了,怎么他的性格,就与这长相成反比了呢?
“你叫我下来干嘛?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严重打扰到我的学习了。”她把人拽到楼梯没人经过的角落,甩开手,冷冷问道。
程向阳一副受了天大委屈,无处可申冤的模样,下巴一下一下抽动着,把她气得够呛。怎么能有这样的人啊,又没对他怎样,他何必呢?
宋井桐威胁着说道,“赶紧收了,不然真能让你哭出来。”
他果真听话,马上收住了。可是,他的话,让她觉得还不如不收的好。
“桐桐,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他开口抱怨,幽幽的眼神望着她,让人觉得自己真的对他干了什么天大的、不可宽恕的恶事一样。“我给你发了那么多的消息,你都是爱搭不理的。你知道我在下面站了这么久么?一出来,不关心我也罢了,反倒先教训我一通。你真的太令人伤心了。”
宋井桐噎得无声,有理道不清。她刚才有骂他吗?她是说了实话好不好,顶多语气不太好,算是斥责而已!在他听来,怎么就成骂了?还有,她有叫他给她发消息吗?没有吧。既然没有,她有权利不回对不对?就算是犯人,也都有拒绝探望的权利,她还不能有拒绝给他回复的权利了?
对了,她也没叫他等她啊,是他自己非要等的,关她什么事?她这会儿下来了,算是对他够好的了有没有?还抱怨她,到底想干嘛呢?
实在好脾气消之殆尽,顾不得冷静,她冷脸压低声音道,“闭嘴啊!嫌你自己不够出名,想上校园热搜是不是?”
程向阳哼了声,然后把装好的牛奶和起司的牛皮纸袋递给她,有点儿别扭的举着。“我给你带的,你趁热吃了吧。”
她看了眼,明白过来了。敢情是因为他拎着食物,人家管事的小姑娘才不给他进去的。该!让他自作多情!“图书馆是不让带早餐的,学长,好歹你比我在学校里多待了一年,难道不知道吗?”她刻意加深了“学长”两字。
程向阳依旧举着袋子,她尚未接过,于是他固执地等到她肯接受为止。“我没带进去,你在这吃,吃好了我们一起进去。”
她看了眼他,接过,不自在地道谢,“谢谢。”
他喜开言笑,蹲下来,为她拍了拍阶梯的尘土。“干净了,你坐着吃。”
她略感震惊,眸子沉了沉,一眼看不穿的复杂情绪。她微微地一笑,递给他一张手帕纸,却问道,“你对稍微有点兴趣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我不知道。”程向阳回答。“我没有像对你一样对过别人,我不知道。”他真挚地不掺半点虚假。很难想象,他一个在风雨场所混惯了的人,居然会有这种诚挚天真的神态。
宋井桐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他盯着她优雅的动作,缓缓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好,不够成熟?”是不是因为她觉得他不好,所以才一直对他冷冷淡淡的。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极其郑重地说,“不是你的原因,我对任何人,都是这样。性格问题,很难改。”
瞬间,他好像占到了什么天大的便宜一样,继续追问,“那我这样子你会不会烦我?我担心你会烦我。”
总算问对了这么一个问题。宋井桐聪慧地不回答,给了他一个浅淡的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程向阳若有所觉,不可置信的问道,相当于确认或者给她改口的暗示。“真的烦么?”
这回,宋井桐实实在在地点了点头。
他露出受伤的表情,让她心里狠狠地愧疚了一下,后悔刚才的点头了,“我……”
“你……”
他们同时开口。
“你先说。”她谦让。
程向阳似乎在斟酌字句,看他冥眉苦思的表情,她觉得他可能要跟她开大条件,忽然间又后悔刚刚的心软了。
他颇有认知地承认,“我知道,我半夜骚扰你,总是给你发消息打电话会对你造成很大的影响。”
宋井桐脸上稍有笑意,不错,挺有自知之明。她以为他是清楚了她给她造成的不便,认识到错误了,要跟她道歉,并且表示不会再给她发消息。但不然,纯粹是她的幻想。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总想着和你讲会儿话,哪怕听听你的声音也行。”程向阳显得苦恼,作了一番退让后,像是准备说什么了不得的主意。他商榷,自豪地道,“我给你打电话,你可以接在哪儿不说话,我来说,你当做听广播行不行?”
宋井桐白了他一眼。只要一松口,信不信,下次他准会提出,要求她应他。再下次……一次比一次要求更多,得寸进尺,他准干得出来。所以,她始终坚定原则,不改口,不答应。
没有得到如预期一般的回应,程向阳气馁。
看着他的表情,她再一次陷入自责与愧疚当中,觉得自己不该那样对他。不过,愧疚了几秒,他又将她那一点点的恻隐一扫而光。故而每一次,她不禁怀疑自个是不是太容易对他心软了,自己的心软是不是多余的,或许他根本不需要。
他霸道地不容置喙的要求,“我要你答应我,你会同意我下面的提议。”
宋井桐挑眉等着他,看他作到什么时候。只听他言,“要是我这次考试进了年级前五,你能不能偶尔回一回我的消息?”他装出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就等着她来哄他的欠扁模样。
偏偏她就不吃这一套,软硬不通。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你进不进关我什么事?”
“当然有关了。”程向阳脸不红气不喘,理直气壮,“你想啊,浪子回头金不换,更何况是我这般的资质优良的浪子,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你还不抓紧挨过来,这不就是你的损失,你的不对了嘛?”
他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还知道自个叫浪子?干脆改叫“跟屁虫”得了。
“我不媳。”废话都懒得多讲一句,转身走人。
“哎哎!”他嚷嚷着赶忙追在身后,服输地说道,“你别走,是我媳你可不可以?”
宋井桐在心里暗骂了声,傻子!明艳的唇角弧度微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