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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城。
残暴的太阳高高挂起,强烈的光线照耀在白墙青瓦之间。
街道上是迎风招展的商贩招牌旗帜,那来往穿梭的马车骄撵,行人,孩子,无一不彰显出城中心的繁华之象。
枝菱稀奇的很,一会往围着说书先生的人堆里扎,一会从唱戏的戏子台下钻出来。
不知怎的。她发觉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跟随着。
那些人的目光或打量,或嘲蔑,或鄙嫌……
于是瞧了瞧自己一身,粗布麻衣。再探探周围,论哪个人穿戴都胜之她有余。
想必,是把她当成了穷乡僻壤的乡下丫头,
枝菱没去人多的地方,只大致围着沧州城转悠了一圈,却仍旧没转完。
路过的达官贵人家招侍奉的丫鬟倒是不少,但就不知道哪家待遇更好。
枝菱走的累了,见那买煎饼的摊位前有些人。
她挤到一位大伯面前,礼数做全:“大伯,请问您知道哪家府邸招丫鬟以及哪家待遇更好吗?”
大伯年纪大,顿了顿将她打量一番,觉得她年纪轻有礼貌,才详细解释:“若你想去,那自然首选萧太守府,沧州首富,论谁家也比不上萧家啊!”
枝菱惊愕,哎!这不正是山庄那晚黄衣丫头所待的萧府,不也正是义父口中的首富萧府么。
还未细问,大伯已经驻着拐杖消失了。
不过萧府是沧州首富,若待遇不好,小小丫鬟又怎会仗势欺人的。
她思考着沿着一天鹅卵石河道,越渐人烟稀少。
直至眼前落下一座极之为庞大的府邸别苑。
定睛细看,上面几个大字卓然亮瞎了眼:萧太守府。
转着转着,居然就到门口了。
铆钉红门口雕刻了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两侧站着灰色同样制服的家丁一动不动守在那里。
从高墙里探出头来几枝紫红色的紫薇花煞是好看,两个字形容这里,“奢华”!!
这府邸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她试探地踮起脚尖向里面看了看。
其中一个家读不客气持着守门的木棍过来推搡她,“你谁啊,太守府岂是你随意停留窥探的?”
家丁的力气很大,她的身子本就瘦弱,显被推个趔趄。
枝菱愤愤不平辩道:“我是来这里干活的,想见萧太守,问能否留在这里侍奉。”
话音刚落,家丁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个极其好笑的笑话。
“我们大人是你随便能见的?你想当丫鬟?行啊,从侧门进去。”
枝菱未发话,家丁已拽住她的衣袖朝着西边侧门拖拉过去。
不管她反抗叫喊,侧门已重新关上。
她揉了揉连带着被大力掐疼的胳膊,似是哑巴吃黄连,有气不能出,有苦无处说。
如今是在别人家屋檐下讨生活,第一天如果就和这个家丁争吵,说不准还没来得及辩解,就被拖下去“咔嚓”掉。
萧府的势力杀个手无寸铁的小丫头,简直就是瞒天过海,信手拈来。
侧门进来正好位于花园,园中各式各样合时节的花儿都不及墙边的紫薇开的美丽。
亭廊水榭,假山高阁,端着一盘盘水果,绸缎的粉色衣裙丫鬟自身边绕过。
“发什么楞?快跟着她们后面去见夫人!”
枝菱回过神,想到正事,她看见那些丫鬟在假山那边就消失了。
这么大的宅子她哪里知道怎么找到夫人。
偏偏家丁也有意撇下她,只剩她一个人傻傻站在那里。
横竖管不了那么多,枝菱也摸索着穿过了假山,原来假山后面是一处厢房。
太守夫人或许就住在这里,若是进错屋子,只好赔罪致歉。
她猫着腰,忐忑不安扒在门边,却恰巧听到屋里人交谈的杂音。
“二世子的补是这样不见好转吗?”女音清脆浑亮。
“从小落下的病根,寻遍名医都说治不好。可毕竟是本王的儿子,实在不想放弃。这不前日萧兄说紫荆山庄或许有妙方并托了人前去讨药,遂登门问访。”
“父亲不要忧心,只要天下大夫不曾看完,二哥还是有希望的。”
枝菱顿觉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蹑手蹑脚挪步之际,“哐当”一声失意踢翻了柱子边的花盆。
“谁在外头?”
果不其然,想逃逃不掉,里面的丫头出来查探。
瞧着枝菱言行举止穿着打扮便知道不是府中之人,逮住她进了内屋。
“什么人如此鬼鬼祟祟?抬起头!”女声命令,气势汹汹。
枝菱心虚般缓缓抬头,堂上方坐着风姿绰约,不怒则威的女人,衣裳之华丽,一眼便知是太守夫人。
下方按顺序来看,第一位坐着面容沧桑,两鬓斑白,年约四十有几的官宦世家老爷。其袖口绣着金色祥云,穿着奢华之度相比较上方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想而知来头不小。
第二位坐着面容俊秀,轮廓清朗的美男,可惜啊。他的目光呆滞,歪靠在椅上,手里拿着拨浪鼓喃喃自语,自娱自乐。
方才谈话之间听闻谁身负顽疾,想必正是他了。
没想到,竟是痴儿。
第三位的公子贵气四溢,深蓝衣制衬托着他眉宇间的一丝清冷,白玉束发。高鼻薄唇,面孔如雕刻。气质非凡,更是胜之。
枝菱在寺中见过那么多的男子,却不曾知晓世上竟有生的如此好看的男子。
她见过的那些公子哥啊,书生啊,和眼前这个人是万万比不得的。
她的目光悄悄审视着他,而他也似感受到投来的目光。眼角余光一动,转逝不见。
“大胆刁民竟擅闯太守府邸,还敢躲在暗处偷听,怕是不想活了!”女人一拍案桌,“来人,把这丫头拖下去以私闯宅院之名杖毙。”
杖毙!枝菱吓坏了,莫须有的罪名可担待不起,她才十八可不想胡乱赔了性命。
庭院里立即呼唤过来三个家丁手持木棍,做好了随时执令的准备。
一不小心,命则休矣!
“夫人莫怪,小女是准备来府中侍奉的,岂料府邸甚大,一时疏忽误来此地。但见夫人与客详谈,才不敢进来干扰。”枝菱干巴巴解释,作了揖,“还望夫人饶过小女,小女定在府中好生侍奉,日后定会小心谨慎。”
夫人冷哼一声,面色渐渐和缓些,却未有所表示。
空气凝结,火烧眉毛之时,座上的那痴傻男子忽支吾指着她,“她…她那么…那么瘦,怎么可能从墙上翻进来…门…门口有人…的”
夫人这才细细看了她几眼,眸色深不见底。
第三座上的男子接话继续道:“我二哥都金口一开,夫人还是放过这女子吧。何况府中戒备森严,若非有人引进,怎会轻易进来!”
枝菱看着他,他的视线也停在她身上,微勾了勾唇。
她的心都快蹦出嗓子眼来,生死定夺全在夫人的一念之间。
她的小身板估计打上二十大板就得奄奄一息了。
还未见到亲爹,还未报答义父养育之恩,可不能死的如此冤枉啊!
第4章(系统自动生成,方便阅读记录)
上天且有好生之德,不可随意未调查清楚就安个罪名处置掉啊。
夫人揉了揉眉心一番思量后,态度一转,“你真运气好,今日亏有两位世子为你求情,先姑且饶过你这丫头性命。”
枝菱堵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如释重负。
“多谢夫人宽恕。”她轻敛秀眉,朝着两位世子作了作揖,“多谢两位世子求情。”
念及方才众人谈话,这痴傻男子便是二世子,喊痴傻男子为二哥的便又是三世子了。
还有这穿着奢华,一言不发的老爷是他两的爹,应该就是王爷了。
可见王爷与萧大人交情非浅,她梳理好他们的关系,避免日后侍奉起来出了纰漏。
“虽然你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夫人貌似想施展当家做主的威风。
完了,完了。
若是不杖毙,拖出去重大几十大板也会落得个半死不活。
若要反驳定是无用的,说不好惹这脾气暴躁的夫人大怒。
枝菱只好怯怯看向两位世子,唯盼他们再开个金口。
却见二世子不知何时已靠在椅子上稀里糊涂打着瞌睡。
由于他过于痴傻,有些事在他耳朵里过滤后依然是听不懂的,反而听多了甚觉烦厌。
二世子显然分外不够靠谱。
而三世子神情自若,端起一杯茶,但似乎没有要喝一口的意思。微微吹着气,仔细吹去水面上漂浮的碧绿茶叶。
同时眯着眼睛,透过旖旎的蒸气,从茶杯上方探了她一眼。
偏偏此刻他们倒像个局外人,只任凭她自行发挥。
杨柳所拂的凉风扫进了屋内,钻进她的薄裳。
明明是暑热之季,她的身体单单此时瑟瑟生冷。
枝菱一副苦瓜脸,岂料夫人悠悠道:“刑罚免去,也可收你留在府中。日后不许你在前厅主子们身边伺候,去跟浣衣嬷嬷们后面洗洗衣服罢。。”
“是~”枝菱跪伏在地上,轻轻舒了口气。
总算,没有了性命之忧。
可一旦远离主子便没好日子过了,要知道,讨到主子的欢心相当于背靠大树好乘凉。
所以那些干着粗活累活的下等侍婢必然会受到上等丫鬟的欺负。
夫人身边的丫鬟倒幸灾乐祸,偷偷讽笑。
而夫人无心再管她,亲自送贵客出门,临走则吩咐身边的丫鬟雪秀接手她的一切。
“怎么称呼你啊?”雪秀态度趾高气昂。
“慕容枝菱。”
“先给你介绍下我好了。我就是大夫人身边的陪嫁丫鬟,也是前厅的管家。”雪秀摆正脸色,狐假虎威,“现在也是由我带你去浣衣嬷嬷那里,有什么事要及时禀告给我,我再代传夫人,知道吗?”
枝菱不想看她叽叽歪歪,遂即敷敷衍衍点了头。
显然,风波已平。
府邸之大,她随着管家雪秀一路说着规矩,一路熟悉环境。
自水榭转到府南一片如似画卷的九曲回廊,末端连着一方别致凉亭。
回廊两侧树木茁壮青翠,花苑繁花烂漫。
西边湖泊围着十二楼阁,柱子皆是仓红色,画着天姬凌波起舞。
枝菱换上一套淡紫色的侍女服饰,随之转到装饰奢侈的锦绣玉阁台上。
“哐!”
像是瓷器狠狠砸到理石的碰撞声音。
辨别清楚方向,正是从这阁楼不远的某一处传出来的。
枝菱和雪秀不慌不忙地靠着左侧行走,刚走到第五根红柱的正屋前时。
里面忽然爬出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丫头挡住去路,泪水糊满双眼,扑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认错。
瞧她年纪左右不过十六,可怜巴巴,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不晓得做错哪门子事惹的主子暴怒。
枝菱倒吸一口气,身为府里的丫鬟,无论之前生活多么欢快,进来后也要束缚成低微的仆从。
为一个陌生人卑躬屈膝不得自由,这一点,令她莫名不悦。
再走近,又发现丫头的额发间竟还藏着一道伤口,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门槛边皆是碎散一地的骨瓷片。
枝菱揪着心一抖,眼看这局面显而易见是帮不上她了。
不过幸好出门前包袱里备下不少金创药,药性极好,或许给她敷一敷,额头还不至于留下伤疤。
“茶也端不好,怎么侍奉的?啊?太守府你当是来混吃喝的么?”
又一女子出来,咬牙切齿,怒不可偈,像是恨不得掀起一阵狂风暴雨。
她鬓角的步摇轻晃,金饰辉煌,衬得雍容华贵,唯独打扮再好也仍旧掩不住透着跋扈的气质。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美貌。
枝菱心下一闪,这美貌女子不正是山庄那晚众人口中所提及的萧府千金嘛!!
那晚的千金小姐端庄优雅,和蔼大方。
与现眼前这睚眦必较的女子相比起来活脱脱是天壤之别。
甚至比慕容洛依还要狠辣,好歹慕容洛依未曾随意动手打人啊。
空负美貌却毫无内涵,这份性情着实让人欣赏不起。
雪秀既经过此地,又身为府中管家,丫鬟犯错定是要牵扯到部分管教不力的责任的。
况且夫人脾气暴躁,小姐想必自幼受宠耳濡目染,脾性也极易暴怒。
她跟在夫人,待在府中多年,这种事怕是司空见惯,肯定知晓如何处理妥当。
雪秀畏惧小姐降罪,上前下手极重抽了丫鬟几个耳光,厉声警告:“下次若再惹主子生气,可就不是这般轻罚了,还不滚下去。”
丫鬟的脸蛋红肿异常,委屈的泪流涟涟,慌慌张张一瘸一拐退了下去。
“大小姐仔细气坏了身子。都是奴婢挑选丫鬟一时疏漏,竟挑了如此愚笨的丫头服侍您,但请小姐恕罪。”
雪秀严肃着脸跪下来,枝菱跟着顺便也跪下来。
“罢了。”小姐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