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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菱静悄悄换了身婢女的衣裳跟着押送冬厢被买通过得两个家丁身后跟着。
府里也没派人跟着,大多数还以为冬厢的双腿被打残又要拖到后山,怨气定是惨重,便无人敢沾染血腥之气。
后山崖壁陡峭,草木丛生,不知名的虫儿鸟儿低低的叫着,空气里弥漫着古旧腐朽的枯叶泥腥味。
奇形怪状的树藤横七竖八缠绕在一起,林木紧挨着林木,光线被遮蔽的阴森森,有些阴暗的深不可测,活像下一秒就能蹦出个“鬼影”来!
家丁四周探望完环境后,急忙紧张对枝菱道:“三小姐,她一个犯错的奴婢小命不保就算了,可是您还是跟小的们回去吧。”
阴冷气息脚底生寒,枝菱抱了抱肩,只注意附近有没有萧静若所说的深坑陷阱,“等我和冬厢顺着小路到了柳镇,大不了我就从柳镇回沧州,你们俩快些回去吧。”
冬厢小心翼翼站在原地,这种地方弄不好还会有蛇冷不丁爬出来咬一口。
“小姐,您真的要在这里陪奴婢吗。”
“冬厢,你记住!老天爷正看着呢,咋们不会死在这里。”枝菱先是安慰拍了拍冬厢,紧接着对两家丁继续道:“无须泄露我在这里,否则你们俩也没命留在萧府。”
今日说巧不巧正是阴天,两个家丁见林子里光线又暗了几分,匆匆道:“那……小姐多保重……小的们告退……”
他们两跑都跑不及,赶紧往回去了。
若是再浪费时间,晚上说不准真能看到鬼啊,蛇啊什么乱七八糟的。
枝菱也不想继续搁这一小块兜圈圈,她望了望四周,林深处阴暗恐怖,多半是去不得的。
杂草丛生的地方或许会有深坑藏在里面,她拉着冬厢的手道:“既来之则安之,你注意头顶和脚下,避免蛇和陷阱。”
冬厢安份点头,这样的破地方没被饿死怕是也要被活活吓死。
大约再往前行了几步,仍是一片林木与树藤,不放弃再走一圈,天哪,枝菱仿佛发现什么可怕的事情,她在这林子里居然……居然迷路了。
冬厢吓得瑟瑟发抖,“怎么办,后山地形复杂,走不出去呀。”
越慌越乱,枝菱状着胆子暗下决心道:“方才我们走的都是树藤这片宽敞的这一处,不如这次冒险去林子深处走一遭,若再耽搁,夜晚降临该怎么办。”
……
后山道路崎岖,是真的不好走。
古老的林木枝条迎风摆动,刮过来一阵诡异的阴森凄凉。
踏行于地上的碎泥残叶发出一股奇异的“吱吱”声。
不知状着胆子走了好久,林深处不见光,只一些虫鸟鸣叫,委实烦躁。
冬厢忽停住蹲下哭丧着脸道:“奴婢连累小姐,奴婢该死。”
枝菱擦拭额上的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大夫人与萧沐卉心狠手辣,你何苦要连着她们陷害我。你以为我被陷害到,你就能平安无事么。大夫人难道不会杀人灭口?”
“奴婢深知自己恶行,早已后悔万分。”冬厢留下一滴珠泪,悔不当初终已晚矣。
枝菱扶起她,沦落在这种地方说再多后悔的话都是于事无补,还不如早点离开这个鬼山。
林深处繁枝叶茂,枝菱眯眼睛眺望远方,却似乎见到两个忽闪忽灭的人影,定睛细看,两个人影突然立即不见踪迹。
是人么。
谁会无聊跑到山上。
是鬼么。
枝菱一惊,人影忽闪忽灭难不成真的撞见鬼了。
枝菱急忙指着诡异的前边林木丛对冬厢道:“我好像看到鬼了。”
“鬼?”冬厢瞪大了眼睛,认真顾望四周,“哪儿啊哪儿啊在哪儿啊~”
此处如此孤寂,怨灵不散,想到一张张血腥恐怖的脸,她们两不禁打了个寒颤。
是往回走还是继续往前,成了个犹豫不决的问题。
枝菱正惆怅之时,一只温热的大亲覆在她的肩头,冬厢仿佛石化在原地一动不动,微张嘴,像是受到偌大的惊吓。
这个鬼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难道闻到了人的气息。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枝菱身板僵硬,不过几秒却似乎度日如年,汗液层层,“走开,走开,快走开……”
她呢喃着以求安心,直到身后某“东西”咳嗽一声。
枝菱屏佐吸,抱着视死如归的态度猛然回头,望见的居然是风华绝代满脸疑云的三世子外加一个腰附佩剑的秀气随从。
难不成不是鬼!刚刚看到的正是他们两。
枝菱掐了一把自己胳膊,确定不是做梦,像是遇到沙漠里的一片绿洲,兴高采烈坏了。
三世子紫披加身,腰间的玉佩闪着犀利光泽。他紫色玉冠束发,一道刘海斜于右脸垂落,整张脸犹如雕刻分明,华贵的气质笼罩在薄薄的阴霾下,
“你怎么打扮成婢女的样子还跑到这里?”三世子剑眉一竖,真不知她一个女儿家跑到荒郊野外做什么。
冬厢憋着在一旁不说话,枝菱也不好开口,纠结着要不要实话实说。
那秀气侍卫面部肌肉绷紧,“我们世子问你话呢!”
“我……我其实是来救人的。”枝菱干巴巴笑着,只好长话短说,“三殿下又来此何故?”
三殿下已经误以为她是个贪图富贵的俗女,听到她救人二字,眉尖微微一蹙,唇角冷肆一勾。
“你一向爱招惹来祸事,是不是这奴婢被你连累,你良心不安所以救她?”
从她不辞而别,利用二哥的痴傻混回萧府,他对枝菱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他为了救她才被刺客刺伤,尚在养病期间听闻她当上萧府三小姐的消息真的惊诧极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明白并非了解枝菱,她的好多故事他一件不知,仿若救她次数虽多,也似萍水相逢般知晓的飘零无几。
枝菱被挤兑的有些错愕,三世子言外之意是指她是个“祸星”么!!
恍惚之间,冬厢赶忙辩解道:“不是的,是奴婢连累了三小姐。奴婢本是大夫人与大小姐派去监视三小姐的,谁知中间谋害不成,大夫人急于遮掩便命人拖奴婢来后山自生自灭。”
“真是有趣。”三世子眸心亮彩渐行渐远,“城中皆传萧沐卉夜闯青楼喊着要抓萧枝菱,结果人影没见着反被打脸,真可谓颜面扫地。”
“大姐着急要抓我的错漏,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一无所获也是始料未及。”
枝菱弄不懂他的神色,他对于事情的所有来龙去脉若仔细推理说不准已经了然于心事实究竟与否。
三世子轻笑一声,“你准备如何救这奴才?”
“我听说山上有条小路通往柳镇,原先打算带着冬厢找到那小路将她送到安全地,我再折回沧州的。”
枝菱依旧微笑,见三世子双眸一眯仿佛毫无兴趣的样子听她说下去。
良久,他对着旁边的随从吩咐:“你将这侍女护送到柳镇吧~”
“属下领命。”随从双手抱拳,粗枝大叶拽起冬厢匆匆去,冬厢不忘回头,泪光晶莹,蕴藏着无尽的悔责……
枝菱越发不解,嗳,这……这他不是正讨厌她的,怎的知道她找不到那条下山小路就及时帮忙。
三世子仅淡淡扫一眼楞楞的她,转身迈着稳健的步伐竟也朝着随从消失的方向走着。
这……
枝菱瞅他越走越远,吓得赶紧反应过来,快速跑上去,他怎的变成这样了。
前面还问她一个女儿家在荒郊野地干嘛,后一秒要走也不带她一块走。
这可是荒郊野外啊,有鬼有蛇的啊。
一双手忽地攀上他的胳膊,三世子回头冷冷厌嫌瞥一眼那脏兮兮的爪子。
枝菱乖觉拍拍他衣袖上的灰尘,抬头愤愤不平问:“你怎么变的这样冷酷、这样无情、这样这样啊………”
他还是当初多次救过她的暖心世子吗!他在浣衣房是那么的平易近人,一点都没公子王孙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什么这样这样的!三世子注视着她疑云满布的脸蛋,薄唇似笑非笑,“我一直是这样,不然你私以为是这样哪样?”
不对,他明明就是变了。
“你到底来这山上做何的?”
枝菱只好转移话题,堂堂世子不去城镇体恤民情,跑到山上到处吓人么!!
“我只是追查判臣贼子的踪迹,前几日一名逆贼想回沧州探亲被摄政王耳目发现,擒获之中谁知逆贼功夫了得竟一路逃走。”三世子波澜不惊,“根据血迹的路线,正好顺着线索来到这里查看。”
“逆贼从这里逃走的话,山间也不好搜查呀。”
枝菱见这地势险峻,弄不好逆贼受伤掉到深坑里,或者去了柳镇、别的地方大有可能。
三世子袖子一挥,没理她继续往前走。
枝菱急急忙忙追上去,一不留神未能注意脚下的树桩,直接绊倒,弄得满身泥泞。
三世子听到动静,回头目睹她滑稽又狼狈的好笑样,忽然间有些头疼的郁闷。
她不是很聪明的么,怎么连路也走不好。
枝菱双手互搓去掉掌心泥泞,心觉脸都丢尽了,只听他道:“你还是三岁孩童么,走路不看路?”
“这……这不是有个树桩嘛。”
瞧他漠不关心的神色,不上前扶她一把就算了也不应该故意挤兑她啊。
“没事便走吧。”三世子拧过身,仅剩一个雍容华贵的背影。
复听他隔空又喊了句:“注意别掉进坑里,否则我不会花时间救你的。”
不救就不救呗……
枝菱动了动脚踝,谁知实在疼的厉害,仿佛动一下脚上的骨头便快散架。
完蛋了,脚估计是扭出毛病了。
“那个……”枝菱一瘸一拐费力移动着,“我……我扭了……”
三世子忍住不耐再次回头,就这么短一截路她走的如此“艰难”,又是摔又是扭,麻烦还真是多。
“一个人能走么。”
他难道要背着她下山?
为何每每撞见她,她总是那么多“荆棘坎坷”……
枝菱试着往前挪了挪,脚踝那里疼痛犹存。
“嘶~”她倒吸一口气,精致的脸蛋扭曲在一起,柳眉紧蹙,“不行……脚踝扭伤了……”
三世子对视上她晶莹漆黑的瞳仁,蹲下身检查伤处,轻轻捏了下她的脚踝。
“啊……疼……”
枝菱真的是绝望啊,痛成这样不知多久才会痊愈。
三世子是会把她丢下,还是不计前嫌帮帮她呢。
“你都能设计萧沐卉出丑,如此聪明怎么尽不注意能令自己受伤的小事。”
不晓得是不是枝菱的错觉,竟觉得他说话的时候清风徐来,眉眼尚凝一丝柔情消逝极快,似冷似热。
设计萧沐卉出丑……他果然推断到了……
枝菱并不做声,三世子嘴唇紧抿睨一眼脚踝站起身背对她,高大的身形渗出令人敬畏的层层寒冷气息。
“你要一个人走么。”连他的语气都是冷的那么猝不及防。
瞧他的意思应该愿意背她下山了,除了背毕竟也别无他法。
枝菱伸出双手从后面勾出他的脖子,整个人依附到他背上。
三世子立刻一把将她背起来,缓缓前行着。
他的背宽厚极其具有安全感,林子静悄悄,连带空气凝结。
小心脏扑通扑通,枝菱按耐着紧张,他的身上有一股清新的香气,能熏的人恍恍惚惚想睡觉。
“你究竟是何人?”
三世子侧目轻瞥一眼背上沉默不语的人,她不用走路倒是平白无故增添了他的烦扰。
“其实……我母亲是藏红院的艺妓,从小我就被爹爹抛弃在外甚至遭到追杀,幸好又被紫荆山庄庄主收下认做他的干女儿养到现如今这般大。”
枝菱提及紫荆山庄四个字,鼻尖竟酸涨起来,她继续道:“也正好有我娘的耳环信物,若不是耳环丢在萧府。我也不会迫于无奈利用了二殿下,因缘巧合我才知道我的亲爹竟是萧太守……”
“你的身世没想这般曲折坎坷~”
他的眉心微皱,原来是他误会枝菱了。
三世子突然顿住脚步,沉吟片刻仿若斟酌着什么继而往前走,林木一颗又一颗,光线终洒向二人,阴森气氛甩于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