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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时苦于没有证据,奈何不得宗室,加之年关将近,刑部的案子太多太乱,陆正明不得不处理手头上的公务,才将这件事放了下来,如今过了年,太子在朝廷中的势力被文帝清洗,连带着镇国公一家都要被清算,若这样的好时机不抓住,他也就白白做了这么多年的刑部尚书了。
是以陆正明在与妻子大何氏说此事的时候,也没多少顾忌,将此事仔细的叮嘱给大何氏,大何氏才来安抚女儿。
陆妍贞听着母亲安慰她的话,小手捂住脖颈间的纱布,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嗓音还是有些嘶哑:“母亲不要忧心我,这些日子我感觉好了许多,不像前几日那么疼了,您瞧,我说话都利索多了呢。”
大何氏心疼极了,若不是她瞧着辅国公世子那孩子诚心,也不会给女儿定了这么个亲事,结果现在却被连累,原本皇子夺嫡的事儿就跟自家没什么关系,可偏偏辅国公一定要掺和进去,却害了女儿做了这个替死鬼,好在辅国公世子有良心,没有跟辅国公夫人似得一定要解除婚约,不然就中了镇国公夫人的毒计!
镇国公夫人以为只要陆家跟辅国公府决裂了,他们就能从中得个好,就能趁势拉拢夫君到太子麾下,根本就是做梦!
且不说如今皇上正春秋鼎盛,就单拿太子来说,原本先前太子还有个强有力的外家支持,可自从西北一役之后,卫家倒台,连太子也被牵连,眼瞧着太子就要被夺了储君之位,他们陆家又不是脑子糊涂,便是不掺和夺嫡,在仕途上也不会止步,更何况如今皇上猜疑心这么重,早早的站队只会对陆家不利。
偏镇国公夫人像是脑子缺根弦儿,不知这些似得,什么混账事也做的出来,害得女儿被劫持,若不是女儿贞烈,只怕现在早成了白骨一堆,即便如此,云浮城里那些长舌妇们一说起来,便是女儿的贞洁损了,一想到这里,大何氏气的咬牙切齿。
她紧了紧握住陆妍贞的手,低声道:“旁的就不说了,害你的这些人,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贞姐儿你记住,便是外人再说什么,只要自己行得正就不怕那些风言风语!”
陆妍贞自然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她低哑的笑了笑:“母亲多虑了,女儿不畏惧,女儿连那些恶人都不怕,还会怕旁人说的几句话么?”
大何氏欣慰极了,“等这些事儿处理完了,往后再也不会有人敢在你跟前说三道四了,等你及笄之后,这两柄玉如意便随着嫁妆一道儿抬去辅国公府,也让他们看看我们陆家也是大燕的股肱之臣,不会输给任何人!”
陆妍贞连连点头。
……
镇国公府,二太夫人将门关的死紧,眼睛瞪着镇国公,脸上的神情失望极了。
“早前我说什么?你偏不肯听,如今可好,你媳妇做下了这种错事,是要将咱们一家老小都拖到泥坑里去才行么?”
镇国公也慌了,一开始只看到了那些有从龙之功的人,他们过的那样快活,对比一下自家府中,缺衣少粮,甚至连平日里养一个伶人都要左算右算,说是宗室族人,可过的却不如一个正四品的官吏,这究竟是什么日子!
所以他才会跟二太夫人商议,求娶了卫家女,卫家还在的时候,他着实是得了不少好处的,所以他对卫氏总是有几分的忍让,才会将她惯得家中大小事务都要听她的,如今卫家一倒台,连带着太子也不落好,而现在皇后甍了,太子也被圈禁了,往后太子这个储君到底还会不会登基大宝,连他也不能确定了。
可镇国公府却是被三皇子盯上了,往后镇国公府是不会有出头之日了。
他越想越窝火,手中捏着茶杯的手指也泛出了僵白色:“我,我要休了那个恶妇!”
二太夫人忍不住闭了闭眼,她的这个长子向来不喜动脑子,旁人说什么便是什么,若是遇见这样难办的事,最会做的便是推卸责任,可即便是将媳妇休弃,镇国公府也不会被摘出来,依然还是在这滩泥坑之中埋着,谁都能踩踏上几脚。
她头痛极了,“如今还是想想要如何将镇国公府摘出去,纵然是休弃卫氏,也要有一个理由才行,七出之中她犯了哪一条,你要休弃她?”
镇国公咬牙道:“她不顺公婆,自从她掌管中馈之后,便有什么事也是自己做主,从不与母亲商议,这一点就够休弃她的了,更何况她还多口舌,搬弄是非,我纳一房姬妾她都要给我甩好久的脸色,这样善妒的妇人,早该休弃了她!”
可她还不是由着你一房一房的往进纳么?
二太夫人摇了摇头,“当务之急却不是这些,而是你该多与安亲王走动走动,先前修哥儿还去参加安亲王妃娘家兄长的婚宴,怎么这个时候反到是沉寂了下来?礼亲王那边也要多走动走动,他掌管着宗人令,这些宗族大事总要与他说明白,你将卫氏做的这些事儿都说清楚,这些都是卫氏一人的主意,实在不行就将卫氏送去皇觉寺中带发修行,总也是个了结!”
只有将镇国公府的态度摆正了,才能从这滩泥里头摆脱出来。
镇国公听了连连点头,忙起身便去了礼亲王府。
而让镇国公措手不及的是,隔天便有人上了折子弹劾他,弹劾的内容便是他纵容其夫人残害朝廷命官家眷。
上这个折子的也不是旁人,正是赵宣。
赵宣此人乃是右都御使,向来跟梁行庸,跟卫家亲近,此时卫家一倒,他自知大势已去,便急慌慌的想投靠在安亲王的名下,求见了安亲王数次都没见着人,如今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自然是要表决心的,是以他一查到此事,便上了弹劾的奏折。
先前陆妍贞的案子就被皇上十分看重,如今有人将案子摆到了明面儿上,皇帝自然不可能轻易揭过去,便派了三司的人重新审理此案。
而重审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那个被四皇子放在别院的一家人如今还在别院放着,而先前楚少渊遇见的那个茶博士刘波也敲派上用场。
云浮城中闹闹哄哄的审理起此案,不但是翻了供,更是将四皇子也拖了进来。
……
婵衣听楚少渊说起的时候,正眯着眼睛吃从岭南送来的木瓜,甜甜的木瓜吃在嘴里让人忍不住嘴角上扬。
“…那家人开始说是自己家的地被辅国公府占了,自己家的小子为了报复辅国公府,才劫持了陆家小姐,后来又说是被人陷害,说自家小子根本就没有对陆家小姐如何,而是陆家小姐太过害怕,才用金簪刺喉自绝的,到最后上了刑罚,那两个歹人才改了口供,说强占自家田地的不是辅国公府,而是镇国公府,也是镇国公夫人秘密吩咐他们做下的此事。”
楚少渊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她吃木瓜,一边跟她说着朝中的这些事。
婵衣吃的有些腻了,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清新的龙井顺着嗓子滑下,显得茶更香了。
她抬头看了眼楚少渊,见他一眼不错的看着自己吃果子,目光亮晶晶的,忍不住用银钎子插了一片木瓜塞进他嘴里,歪头问道:“那先前你从茶馆当中接来的人,又有什么用处?”
这话问的是先前楚少渊遇见的那个茶博士。
楚少渊嚼着木瓜,嘴里甜滋滋的,笑容便止不住:“说到他,还真是有些用处,原本那家人是一口咬定辅国公府的,后来见着这个刘波,才改了口,你道为何?”
婵衣连忙摇头,既然是镇国公夫人私下做的勾当,定然是有理有据,不会轻易翻供的。
楚少渊道:“那个刘波一直是被我放在鹿鸣轩里头的,他一直暗地里跟家中下人打听朝中局势,而那些家人我没有约束,便被刘波打听到了一些朝中的事情,而他出入府中我也向来不管的,所以他知道想要救那家人性命,便要让他们说实话,否则单单是我也不会饶过他们。”
婵衣这才明白了楚少渊的用意,笑着道:“这招高明,让他们自个儿窝里反去吧,总之是还了辅国公府一个清白,”她将茶盏往他跟前推了推,“说了这么多话也不晓得喝些茶。”
楚少渊也不客气,掀开茶盏便大口饮尽。
婵衣想到什么,又问:“那如何跟四皇子又有了关系?”
楚少渊笑得神秘:“若是他一开始没有插手此事,倒是跟他也扯不上什么关系,可偏偏他插手这件事了,而且还囚禁了这一家人,甚至还派了护卫,吓唬这家人,所以一开始这家人便死死的咬着辅国公府,一点儿都没提到镇国公府。”
婵衣吃惊:“四皇子他这是想干什么?难道还真以为这家人能够栽赃给辅国公府么?”
楚少渊摇头:“他不过是想着学那渔翁,等着蟹蚌相争他得利罢了,如今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偷鸡不成却反蚀把米。”
……
ps:今天心情特别糟,法医鉴定下来了,是对方全责,跟肇事者家属谈,结果对方摆了那么个无赖的样子,推卸责任拒不赔偿,态度还那么恶劣,小意现在特别无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