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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皇祖母给孙女做主啊!”凤仪公主泪眼汪汪的抬起头来,脸上涕泪横流,看上去委屈极了。.
“做主?”朱太后挑着眉毛,脸上一点儿也不信凤仪说的这话,“你不欺负旁人便是人家祖上积德了,谁敢欺负你?有谁的胆子这般大,能欺负到你的头上去?”
这话自然是反话,凤仪公主如何听不出来,但她就是有办法让自己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眼睛里头凝着一汪泪水,声音委顿,“驸马他给了我那么大的没脸,我都没与他一般计较,可现在驸马与我是离心离德,过不下去了,纵然我之前千错万错,可现在我们俩是在一块儿住着的,他不愿意来我房里,朱老夫人离世,我心里头也很难过,可驸马却硬将朱老夫人的死归咎到我头上……”
“难道不该怪你?”朱太后一听这话,便觉得生气,朱家这才两三个月内前前后后就死了三个长辈,若不是朱家祖坟风水不好,便是家中有人作乱,朱太后深深的觉得这个作乱的人就是眼前的凤仪公主,她后悔极了,为何当初皇儿决意这般的时候,她没能再坚持坚持呢?也总好过如今落得个这般田地。
凤仪公主的眼泪随着这句话“唰”的一下便掉了下来,“皇祖母不知道内情,会有这样的念头也是情有可原,可实情却并非如此,朱老夫人整日担惊受怕,皇祖母想想她是怕什么?母后被逼死了,太子哥哥也被人害死了,父王膝下剩下四个兄弟,大皇兄母族地位太低,六皇弟又太小,只那么两个合心合意的,父王有多宠爱巴结的人就有多少,用过江之鲫来形容也不为过,”
“可纵然如此,有些人还是不知足,四皇弟如今的下场是什么,皇祖母也看在眼里的,朱老夫人如何能够不害怕?驸马本就不喜欢我,从以前到现在,他心里眼里一直就没有我,朱老夫人刚走,他就跟我动手要打我,若不是徐姑姑拦着,我又从小习武,只怕皇祖母现在都瞧不着我,这些我本不打算提及的,可后头驸马做的事儿太打我的脸了,竟让镇国公世子夫人来主持朱老夫人的葬礼,皇祖母,您说说这是将我这个妻子放在眼里的做法儿么?我如何不委屈?”
朱太后先前对凤仪公主的印象全都被朱家的这摊子事儿破坏了,纵然凤仪公主这般找她哭诉,她也不过是铁石心肠的冷眼旁观,更别提是给凤仪公主做主了,所以她这会儿听着,也只是听着,像是在听一个故事似得。.
“夫妻之道便是要有一方容忍,璗哥儿为了你容忍的还不够?你要他堂堂七尺男儿跪在你面前才行?这还是夫妻么?你说他不亲近你,那你可曾亲近过他?你曾做到过一个妻子的本分?娶妻娶贤,原本你们的婚事哀家便不赞同,如今可好……”
朱太后念念叨叨的话里尽是对凤仪公主的不满,跟对娘家外甥的心疼,凤仪公主料到了会是这样的一个情景,她一边儿乖顺的站在那里听着,一边儿将手中帕子捏的紧紧的,手指都抠进了掌心之中,红通通的有一下没一下的跳着疼。
直到朱太后觉得畅快了,才扫一眼凤仪公主,“说这么多也都是为了你们好,往后你不可再跟现在这般不懂事了,夫妻之间纵然是二人的身份地位不大相同,但也要互相敬爱,你瞧瞧你姑姑长宁,她跟她驸马便是琴瑟和鸣,夫妻融洽,你要多向你姑姑看。”
“皇祖母,您还说我姑姑,您可知道我姑姑她……”凤仪公主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机会,忙慌慌的说了半句话,便突的止装头,怯怯的看着朱太后,“罢了,还是不与皇祖母说,怕您又要说我搬弄口舌无事生非了,佩卿妹妹的事儿,我是不想再管。”
朱太后在后宫向来说一不二,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将庄妃立起来,跟皇后打擂台了,这会儿听见凤仪公主的话,更是引起了她的十二分兴趣,她脸色一沉:“什么事儿不能跟哀家说?你佩卿妹妹不是好端端的么?”
凤仪公主犹豫的看着朱太后,虽然她早便吃透了朱太后的脾气,但这事儿要说出来还是有些风险,毕竟宫里头对张佩卿即将和亲的事儿,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她不得而知,若是起了反效果,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皇祖母,是这么回事儿,”凤仪公主将张佩卿给她递信,说自个儿闷得难受,她接到信之后过来看见的事儿都说了,末了还补上一句,“我本是想着佩卿妹妹的亲事早早儿的就定下来了,纵然是和亲,也落不到她的头上,可谁知道,姑姑竟然这样大的阵仗,竟像是佩卿妹妹这一和亲,关系到姑姑一家的前程性命似得,将佩卿妹妹看的那个紧,佩卿妹妹也是,心里头早早就有了人,根本不愿意,一个劲儿的往外逃,遇见我就跟看见救星似得,还趴在我肩头哭了好一阵呢。”
朱太后顺着凤仪公主的话去看凤仪公主的衣裳,果然肩头那一块衣料的颜色要比其他地方显得深许多,她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半晌之后,才沉声道:“这些事儿,你不要跟其他人说,纵然你姑姑责备你几句又如何?到底是长辈,都是为了你好,佩卿的事儿,你也别掺和了,自有哀家替她做主,行了,你赶紧回去吧,出来这么久了,眼看着璗哥儿就要启程回清河了,你也不帮着打点行装,总往外头跑什么?”
说到最后竟然教训起凤仪公主来,凤仪公主满口的愤恨跟酸楚,到底是无人听闻了,她咬牙,将那股子怨气吞下腹去。
“皇祖母教训的是,孙女告退了,您可要多保重身子!”
凤仪公主一步一步的慢慢从慈安宫退了出来,看着宫外好几个水缸里头养着的水莲花,眼神幽深幽深的叫人看了害怕。
这些事情只要太后知道,就不会任由长宁姑姑再一手遮天下去,想要将张佩卿送去和亲,以此来换父王的一个信任,就好像姑姑一直都是父王身边儿的贴心妹妹,这么个念头想都别想,既然太子哥哥已经不在了,那他们谁也别想那么容易就坐到那个位置上去!
凤仪公主恨恨的转头看了一眼朝凤宫的方向,这个吃人肉喝人血的皇宫,她终有一日要将这里全部都砸个稀烂!
……
朱璗自打发埋葬了朱老夫人之后,因为身上的伤势有些重,便一直窝在家中休养,这过了大半个月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而之前说的分家,也已经提上了日程,即便这些日子朱璧一直不曾主动来看过他,但朱璗心里一点儿也不生气,相反他还很高兴,越闹的大越好,知道他们兄弟二人失和的人越多越好,只有这样,往后出事儿才能尽量的保全一头。
“世子爷,二爷来看您了!”屋子里服侍的丫鬟轻柔出声禀告,却让朱璗一愣。
“别让他进来,就说我身子不舒坦,让他回去吧!”这个时候可不能功亏一篑了!朱璗这么想着,又吩咐了一句,“去跟二爷说,等族里的人来了,我会请他过来的,告诉他,这些天他可以想一想朱大太太的去留该如何处置,若是他没有意思,我便做主了。”
丫鬟轻柔的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这话传到朱璧耳朵里的时候,他原本心中存着的几分关切之意,也都消散了大半,一双浓眉皱得几乎能夹死蚊子。
“大哥他竟这样狠心?也是我小瞧了他!”朱璧冷冷的一甩袖子,转身便走,跟着他一同来的谢霜云忙追了上去。
“夫君,你等会儿……”谢霜云一身儿的孝服,忙去拉同样一身儿孝服的朱璧,声音和缓,“你来就是为了跟大哥商议母亲的去留,这会儿自个儿先跑了,还如何商议呢?”
谢霜云的话提醒了朱璧,他忍不住叹了一声,“大哥他心里头到底怎么想,我不知道,你也不明白,我只是觉得这些事儿纵然是跟他商议,也商议不出结果来,可我又实在是不敢去见母亲,只怕母亲以为我跟大哥都一样的狼心狗肺……”
声音渐渐委顿下来,朱璧这会儿整个人都是茫然的,祖父跟祖母向来是看不顺眼他的,当初祖父祖母还健在的时候,他也不服管束到了极点,可这会儿人没了他才知道思念之情是什么,还有父亲,那个永远对自己和颜悦色的父亲,他那样好的一个人,如何能在这样短暂的时间之内,说没就没了,还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
叹一口气,朱璧将谢霜云拉着自己袖子的手轻轻握在手里,像是握住了天底下最后一根稻草。
“你不知道,你不懂,父亲他那样的人,从来不会对我跟大哥红脸的人,说他跟母亲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真的是有些无措了,大哥不愿奉养母亲的话,还不如让母亲留在这里跟着你我,至少母亲还能够自在一些,等回到族里头,又是各种大小事务缠身,母亲身子本就不太好,在父亲亡故之后,如何能够面对昔日的那些场景,能够不触景伤情的?”
谢霜云连连点头,心中对朱璧十分的痛惜,他从来不曾露出这样的表情,便是官职被停,也不曾如此过,以前她不懂事,觉得朱璧这样的书呆子十分厌烦,可在他们成亲,又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她忽的明白,她所羡慕的无非就是他这样坚持自我内心的人,她知道这有多艰难,所以便越发的心疼他。
“这些日子我一日都不曾落下过晨昏定省的,母亲对你跟大伯两人不去她那里,并不生气,只是有些难过,我与母亲说过了,若是母亲愿意的话,就留下来,生母也好养母也罢,都是母亲,哪儿还能分的这么细?御医也说母亲的身子经不起长途跋涉,倒不如就留在这里养病的好,母亲没有说留下还是回去,也是怕你跟大哥两个人会闹分歧,不如这个时候去看看母亲,也好将你的意思与母亲说说。”
谢霜云拉着朱璧的手便往朱大太太住的厢房走,朱璧犹豫的道:“我还没与大哥说通,怎么有脸去见母亲?况且我跟大哥这般对母亲,只怕母亲心里很怨我们的……”
“母亲怎么会怨恨自己的儿女?”谢霜云忍不住道,“我小时候不知忤逆过多少次我娘,可无论哪一次,我娘都不会不管我,纵然先前使了小性子闹了脾气,还给我娘添了不知多少乱子,可我娘都不会扔下我不管,都不会真的生我气的,婆母对夫君也是一样,夫君不信?那随我走一趟就知道了!”
朱璧还在犹豫,却被谢霜云拉着去了朱大太太的厢房。
朱大太太这会儿正吃着药,身边服侍的丫鬟都围着她说着俏皮话,希望朱大太太能够开心一些。
“好了,你们把碗收一收端些果子来吃吧,我这里不用服侍了!”朱大太太这几日有些烦心,不太愿意这么多人围着她,她想一个人静静的想一些事情。
“这怎么行!您的身子还病着,御医说您虽然要静养,但也不能总一个人待着,您昨儿跟前儿都是一个人闷着的,这会子天色正好,您如何也要出来晒晒太阳才是!”身边儿的大丫鬟胆子大,一边儿张罗着人服侍朱大太太穿衣裳,一边儿吩咐人将帘子挑开。
“不用忙了!我的病我自个儿清楚!”朱大太太觉得自己自从丈夫死了之后,就一直没缓过来,而之后兄弟两个说的分家,更是让她像是晴天一个霹雳砸到头上一样,这么几天了,病是越发的重,她心里明白这些都是心病。
“大太太,您心里头这样念着两位爷,也不将人叫来,这样自个儿憋着多难受?您这病就是自个儿闷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