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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柯的提议,石熙载并不满意,他直接摇头否决:“不能从运输上动手。”
他不仅仅是对李柯说,也是在提醒其他人:“我等切不可为打击陈佑而祸及百姓!”
众人心中一凛,连连点头应是。
根据以往的经验,用正常的斗争手段去对付陈佑,陈佑不会太过在意。一旦损及国事民生,陈佑下手也会毫无顾忌,甚至会让对手名声扫地。
只是这样一来,还想阻止陈氏商行运送粮食就比较困难了啊。
房间内的气氛一下就变得冰冷,这几个人要么垂着头作思索状,要么看着石熙载,等着他给主意。
过了好一会儿,突然有人开口:“天下受灾州郡十余个,粮食就那么多,总有些地方粮食多,有些地方粮食少,即便两府下令,也难以均衡。”
说话的是太常博士李光赞。
暗示非常明显,石熙载等人瞬间反应过来。
李柯当即表示赞同,石熙载仔细推敲后,也点头认可。
他之前推测的那些容易起叛乱的地点现在就有用了。
不需要他去煽动灾民,也不需要他去抬高粮价,他需要做的,只是要求他的盟友在其它受灾地多收购粮食满足灾民用度。
同样受灾,因主贰官能力和关系的不同,总有粮多粮少,粮食勉强够用的地方,自然而然就会试图阻拦周围缺少粮食的灾民入境。
在这种情况下,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火星,灾民们就会闹将起来。
能发生叛乱,自然是对陈佑的重大打击,即便不能,石熙载也不会失望,水滴石穿罢了,他有耐心。
……
从首相书厅离开时,薛居正神情十分轻松。
方才同首相的谈话中,他确认了两件事:宰相位置的接任人选尚未确定;这次大范围水灾由薛居正直接主持赈济。
前一件事,证明他依然有机会。
后一件事,则是给他立功的机会。
诚然,如此大范围的灾情,即便没有造成十分严重的直接后果,也足以让两府宰相关心重视。但首相直接就说了,宰相们只会提一些方向上的意见,具体如何去做,由薛居正安排。
回到礼部,他一面叫僚属准备出巡灾区事宜,一面遣人叫来太府卿方文韬。
过不多时,方文韬快步走进书厅:“未知大司礼寻某是为何事?”
方文韬的态度不卑不亢,完全没有之前户部张新彦那般恭敬。
薛居正不以为意,直接起身笑道:“世才先坐,听我与你细说。”
两人在书桌前面对面坐下,薛居正开门见山:“听说太府在收储钱粮?”
方文韬立刻警惕起来:“第一批纸钞明年就到兑换年限,为了保证每一张纸钞都能兑换成钱粮布帛,太府从年初就开始准备了。”
“我没记错的话,第一批是到明年六月吧?”
“是。”方文韬给出肯定的回答,紧接着补充到:“第一批纸钞涉及银钱足足两百万缗,再加上后面几批,太府必须备下四百万缗。”
“何必要四百万?既然是两百万,备两百万足矣。”
“大司礼有所不知,因为涉及纸钞数目巨大、人员众多,钱钞署在四境设置了十余换钞处。陈中令有言,纸钞施行,信用最重,故任何一出换钞处都不能出现兑无可兑的情况。
“目前纸钞处已在预估各地待兑换纸钞数目,到时会储备两倍钱粮,以免预估失误导致换钞处钱粮兑空。”
薛居正闻言皱眉,考虑一阵才出声问道:“难道不能从当地衙门调集钱粮?”
方文韬不由笑道:“州衙县衙能有多少钱粮?大多都送到国库了。”
“国库现在还有多少储备?”
这个问题,早前张新彦已经回答过。
方文韬虽不知晓这件事,但明白即便他不说,薛居正也能从其他渠道了解,故而只是稍稍犹豫便如实回答:“至今日尚有两千万缗。”
薛居正笑了,他神情变得轻松,靠到椅背上:“两千万缗,足够了。”
方文韬抿唇不答。
“我也不要你拿多,二十万石米粟,不算多吧?“
薛居正要的是常规数量,基本每个州能拿到两万石左右。
不要钱,只要粮食,因为灾情之下,米价可能会涨,国库最终大概要拿出来三十到四十万缗。
再加上各地粮仓都有备用的储粮,算上这些,国库拿出的真金白银就更少了。
方文韬松了口气,直接应承下来:“便照参政吩咐。”
……
东京粮商总会的大管事郭守安召集粮会管事们与家中聚会,开封粮商们没人敢拒绝。
人郭大管事,乃是当今国丈的远亲。
虽然天子争权失败导致国丈宋延渥被踢出中枢,但借着卢璟去世、卢氏兄弟被迫丁忧的机会,宋氏外戚已经成功压过卢氏外戚。
随着天子日渐成长,而首相毫无作为,越来越多的人愿意给宋氏外戚面子。
郭守安也借此东风,扶摇而上,以多家商行股东的身份,当选东京粮商总会的大管事,协调开封以东粮商诸事。
在约定时间,十三位粮商陆续抵达总会会馆。
郭守安在门内依次将众粮商引入议事厅。
待人到齐,议事厅门被关上,郭守安坐在主位上,神情严肃地说道:“今年灾祸频频,所因者何,某不多言,召集诸位来此,是为粮价。”
这话一出,不少粮商都把目光投向坐在中间的利民商行河南道大掌柜扈家康。
果然,扈家康第一个开口:“不知郭会长是何想法?”
郭守安朝扈家康点点头,十分平静地回答:“宋国丈叮嘱我要为民谋利,我深以为然,故召集诸位,是想划一条线出来,把粮价稳定在这条线以下,免得百姓吃不起粮食,饿毙于途。”
所有人都面露惊讶之色,没有立刻附和,倒是扈家康点头道:“会长所言甚是,扈某赞同会长所言。”
郭守安笑笑,然后看向其他人:“扈掌柜深明大义,尔等如何?”
“会长高义,我等愿追随!”
“是也,愿从会长行此义举!”
两大势力的代表都同意了,剩下的粮商也不敢反抗,只得挤出笑容一个个出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