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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了，温月孩子在这儿呢。”
黎昕翻了个身，趴在床上，胳膊撑着身子，踟蹰了下，才问出口，“你最近和……顾念尘，联系过没？”
“没啊，上次说了聚聚，完了就没音儿了。”蒋亦然咂吧了下嘴，“你找他干吗？”
“没事，问问。”
“我可不信，你是没事问问的人吗？”
“真没事儿，挂了。”
“别别，还真有事儿。我前几天在副院长办公室见过他，不过当时手上有患者，没来得及招呼。”
黎昕顿住，“有什么毛病？”
“没查出来啊，系统里没找到他的名字。但我明明看见他和副院长在说话，手里还拿着药。”蒋亦然忽地压低声音，说得神秘，“我们副院长可是那方面的专家，你说是不是……零件受损了？”
“啊？”黎昕愣了下，有些不明所以。
蒋亦然“啧啧”两声，“泌尿系统啊，装什么二愣子……”
“我怎么知道？”
黎昕没好气地轻嗤，再继续说下去，蒋亦然的黄段子非得满口飞起。
“喝你的酒吧，过几天忙完了找你。”
挂了电话，她又重新将剧本大纲翻了下。
看得出来，剧情做了很多加工，元稹与薛涛的情深不寿是全剧重点。
与各种野史秘史所记载的“元稹始乱终弃，薛涛爱而不得”出入很大。
因为黎啸天的关系，少女时代的她，对人才倍出，百花齐放的唐宋也略有钻研。
那时的黎家早已落败，只剩下爷爷那辈儿传下来的老宅供父女二人容身。嗜酒如命的黎啸天，最喜欢念叨的便是元稹的“伴客销愁长日饮，偶然乘兴便醺醺。”
虽然，他“醺醺”的次数绝不止偶然。
一肚子苦水的黎啸天，只有没钱的时候，才会清醒点儿，跑到书房随意翻一翻古籍，便连夜写出一篇诗词见解，换些钱艰难度日。
女儿自然是他的第一个读者。
他的文字角度刁钻幽默诙谐，读起来总是意犹未尽，激发了黎昕莫大的兴趣。
若不是蔡玉华重新找上门，或许此刻的她，也接过黎家几代人的传承，正扎着柔软的马尾，坐在落满阳光、视野宽阔的明亮房间，安静地写着一部又一部传记。
而不是走上演艺这条路，活成别人喜欢的样子。
心里有些触动，她倏的从床上坐起，套上衣服出门。
一路下到停车场，取了车子直接驶向工作室。
好在厉虹还没走，在给几个新签的艺人做培训。黎昕从她那里取了剧本，没多做停留，又直接开车往回赶。
车子驶进车位，还未熄火，扔在副驾驶的手机便响起来。探头看了眼，来电显示标注的是——温世尧。
纤细的手指划过屏幕，她将手机贴近耳朵。
“嫂子，在家吗？”
杜西关的声音从听筒传出，一向利落的语气变得慢吞吞，吐字也有些大舌头，听起来喝了不少。
黎昕淡淡地“嗯”了声。
“那你下来接一下老温吧，我们在一楼。”
杜西关的声音一直在抖，似乎身旁的人站得很不稳，需要他不停地搀扶。
“好。”
黎昕简短地应了声，进了电梯，在一楼停下。
门一开，倚靠墙壁而立的男人便挟着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