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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忆慈的日子,启勋觉得这时间过起来异常地漫长,空虚而无望。仿佛白天看不到黑夜,黑夜熬不到白天一样。启勋甚至害怕夜深人静时的安静,当万物归于宁静,他害怕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深秋的一日,天气异常地燥热。启勋上完早朝,禀去所有宫人,独自一人回到寝殿。宫中百无聊赖,他换下朝服后,叫宫人备了车马准备出宫散心。
自从登上帝位后,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和政务要处理,几个月的时间仿佛消耗了他大半生的精力,好在忆慈已经给了他一个健康的身体,只是这一切他全然被蒙在鼓里,要是从前,他肯定早就累得趴下了。
马车上只有马车夫和他二人,启勋静静地坐在车篷里,马车夫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咱们这是要去哪呢?”
启勋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想要去的地方,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里走。他思索片刻后说道:“回王府吧……朕想回王府看看。”
他突然觉得王府才是他这辈子最开心和快乐的地方,那里每天都有忆慈在等待他下朝回来,忆慈大部分时间总会坐在花树下面,手里捧着一本书漫不经心地边看边等他回来,那是他最美好的回忆。
启勋曾经遐想,要是有一天他突然回到王府,忆慈会不会像往常一样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等他。会不会像从前一样,听到他的脚步声,轻轻将书放在一旁,笑盈盈地说道:“启勋,你回来了。”然后起身相迎......
......
马车很快驶到王府门外,车夫正准备下车敲门,却被启勋拦住。他掀开卷帘,自个下了车,手轻轻一挥,车夫心领神会站到一旁。
启勋上前敲了敲门,门很快被打开了。出来的人竟是盈然。一见是启勋站在门外,喜出望外道:“王爷,您怎么回来了?”
盈然一面是高兴过了头,一面是旧时称呼惯了的,一时改不了口。再次见到启勋不知道有多么高兴,眼泪一个劲地在眼眶里打转……
“傻丫头,怎么,不欢迎我回来么?叫我一直站在外面。”启勋本就不是喜欢摆架子的人,尽管当上了皇帝,见到盈然依旧称呼自己为“我”,而不是“朕”。帝王本就是孤家寡人,如今他已经失去了忆慈,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再把仅有的几个好朋友也搞丢。因此对于昔日的好友格外地珍惜。
“哦,奴婢实在是太高兴了,忘了王爷......不,忘了请皇上您进来。”盈然突然想起如今眼前这位站着之人已经是大昭的新皇帝了,不再是昔日的王爷,她显得有些紧张而手足无措起来。
“我还是喜欢你像从前一样叫我王爷,那样我才觉得这一切都没有变,忆慈也好像在我身边一样。”启勋笑着说道,一面和蔼可亲的样子。
“可是,那不符合规矩。奴婢不敢。”
“规矩都是人定的,我说可以就可以,你也不必那么拘谨。走吧,咱们进去说话。”
虽然是王府是启勋曾经住过的地方,可是如今身份地位变了,盈然还是走在前面为启勋引路。
“盈然,我之前一直忙于先皇的后事还有朝政上的事情,忽略了你们。如今这王府也成了空府,忆慈不在了,你可愿意随我一同入宫,我不会亏待了你的?”
启勋本是一片好心,想给盈然安排一个好去处。可盈然却推迟道:“多谢皇上的一番好意,世人皆说朱门绮户,玉阶红庭,荣华富贵莫不过帝王之家。奴婢虽然在皇上身边多年,但却出身于江湖,习惯了粗茶淡饭,穿惯了粗布衣服,那样轻纱绣帐,熏香袅袅的宫廷生活奴婢怕是习惯不了。加上王妃从前待盈然如同亲身姐妹一般,盈然想一直守着这座王府,等王妃回来的那一天。”
“盈然,不想你还有这番情谊,我心甚慰啊!盈然,你有没有那种感觉,忆慈并没有走远,她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等着我们。”
盈然看着启勋一副痴心的样子,说不出的难过。一代君王痴情至此也是难得。尽管这人也是她曾经喜爱过的人,可是此时此刻,对于忆慈,她是怎么也嫉妒不起来的。她反而希望忆慈早些时日回来,回来拯救这颗破碎的心灵。
“皇上,您不必太过难过了,王妃那么在乎您,她是舍不得离开您太久的。咱们安心等待就是了。”
“会吗?她会好回来吗?”启勋不敢相信地问道。
“会的,你我都要抱着这样的希望,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嗯。盈然你先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我想单独呆一会。”
“是。皇上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去吧。”
启勋独自一人来到书房,这是他曾经呆过时间最长的地方,他推门而入。里面到处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想来应该是盈然的功劳,她知道自己喜欢干净,盈然便会像以前在别院一样把屋里屋外收拾得干干净净,无论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住得舒适。
启勋拉开椅子坐下,赫然抬头,他看见那日在雨中画的画,那日的场景仿佛还在昨日,画里的忆慈犹如仙子一般,烟雨朦胧中,朱樱红唇,齿如皓贝,娥眉如黛,笑靥如花,豆蔻年华,额间一朵风姿卓越的牡丹花开得正盛,遗失而独立。
启勋静静地看着画,他陷入了沉思,他突然想起那日忆慈对他说的话来,如今细细想来原来大有深意。难道从那时候起,忆慈就已经决定要离开了吗?还是更早之前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呢?
忆慈究竟对他有何隐瞒,连他这个结发夫妻也不能说吗?
“忆慈,我做到了,我们曾经走过那么多艰难困苦的岁月,如今迎来了想要的生活,而你却怎么就走了呢?你知道我在苦苦等你吗?”启勋自言自语道。
启勋起身走进画像,伸出有些干枯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画上的人,仿佛是在触摸一件稀世珍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