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救人

一个月回家两到三次，母亲张刘氏自然是满心高兴，一回家就给他弄点荤菜，父亲这段时间没到外地忙碌于韩东家的事务，论出谋划策也轮不到他，李树春、何思源这些人才是韩复渠的主要谋士，背后又有大家族支持，要钱有钱要人有人，韩主席自然更亲近与这些人，像张绍棠这样的没背景只靠腿脚勤快的人只有跑腿的份。

“嘭”

胡静，作为复兴社潜伏在伪满洲国中央通讯社的记者，本想一心潜伏留待以后大用的，一心想搞好和天津《振报》社长兼职“满洲国中央通讯社”记者白逾桓的关系，谁承想这位大笔杆子兼马屁精汉奸也是炮灰，中日在北平、河北、山西、察哈尔、绥远的矛盾相当尖锐，日本正打算在这些地区策划五省自治，建立所谓什么“防共自治运动”，为了寻找借口，日本人连这位铁杆汉奸都灭了，和他一起被灭的还有一位，那就是日租界汉奸报《国权》社长胡恩溥，这两位的被杀，日本人就有了搞事情的借口，而胡静一不小心就撞见了这件事的内幕，这些日本人哪会放过她，幸亏胡静受过专业训练，腿脚麻利跑出了大天津乘火车一路向南而来，谁承想在火车上还是被截住了，胡静不得已跳车落荒而逃。

张子阳已经将破甲燃烧弹制造出来了，弹头前半部分是钨金，后半部分是铝镁合金，中间是中空的，中心部分装的密封白磷，后半部分是喷射火药，一是驱动作用，二是延时两秒，击中目标才会让白磷燃烧，点燃铝镁合金，发射火药是TNT和无烟火药的混合物，可惜弹壳太薄，不能装填太多，不然会炸膛，现在做成的有两种，一种是M1911的11.43毫米子弹，另外一种是中正式7.92毫米弹，虽然中正式子弹的口径小，但步枪的稳定性和精准度更高，有效射程更远，张子阳为了提高M1911的有效射程特意在枪口加了一根枪管和枪口防跳器。

张子阳这次正在实验手枪破甲燃烧弹的性能，一声枪响把他惊醒了，张子阳急忙隐藏起来，距离一千五百米，五六名男子正追杀一位青年女性，两者一个被追杀跑路，后面追的边追边开枪，看架势是往死里搞。

张子阳看到这种情况立即兴奋了，这王八盒子用的，一看就是东洋鬼子的人，张子阳赶紧将一块布蒙在脸上赶过去，自从上次看人打架后，随身带块长手帕成了他的标配，一块长长长的手帕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必需品。

“啪”

M1911子弹的口径本就大，加了药量后后座力一般人承受不了，八十米左右，一名追击者当场被击毙，这是刚装上的一枚穿甲燃烧弹，本打算实验用的，子弹直接穿过身体飞了出去，张子阳连续开枪，快速向前跑去，七发子弹全部射出后对面已经没有站住的人了，张子阳快速奔跑中又装上了一发子弹，看来新发明的穿甲弹也有缺点，遇到肉体目标或者时间不到也不能让子弹达到最大击杀伤害。

张子阳赶上前去，五名大汉已经倒下，其中一位仍在挣扎，张子阳又补了一枪总算结束了痛苦的过程，张子阳搜到了两把王八盒子，三把毛瑟，这可是真正的德国毛瑟，不是仿制品，三块手表，其它杂七杂八的东西也不少，纸币、大洋大约有三四百的样子，还有各种证件，有北满株式会社的，也有天津普通居民证件，以后有可能用到，张子阳就全部收起来了，现在空间里可以藏点不太大的东西。

胡静吓坏了，一阵枪响后追击者消失了，吓死老娘了，看来出现状况了，刚才好像有个人从另外一个方向开枪，只扫了一眼哪敢回头察看，又跑出去三四里才慢下脚步，确定没有追击者了才稍微休息了下，回去调查真相是不可能了，天津也回不去了，东洋鬼子正找国府晦气，连河北省主席于学忠都干不下去了，军政部长何应钦正向东洋鬼子梅津美治郎赔笑脸，自己虽然知道真相又有什么用，无图无真相，说出去了也没人信，干脆回济南投靠自己的远房姨妈高义珍暂时安顿下来，以后再跟自己的组织接上头。

张紫阳看那个女孩子没回来就挖了个坑将这些人草草埋了，现在华国和东洋鬼子还没有完全开战，张子阳也正在做准备，没必要自找麻烦，因为抗日太积极，被国府和东洋鬼子联合绞杀的可不在少数，比如1935年5月被两者联合绞杀的活跃于热河南部的抗日义勇军孙永勤部，因为孙永勤部和张北事件而提出交涉挑起事端的正是日本驻天津陆军参谋长酒井隆，这位也是想把事情搞大杀害自己炮灰的那位头头。

除了穿甲燃烧弹张子阳还打算开发一种大威力枪榴弹，用TNT做炸药，里面弄上一两百枚铁珠，最大射程一百米就够了，爆炸杀伤范围二十米，有这两样神器以后会有大用，穿甲燃烧弹也要改进下，刚才那发子弹只起到穿甲效果，直接穿透了，后面铝镁合金和白磷的效果一点都没有体现。

电炉的效率太低了，关键是电压太低，有必要搞个变压器，张子阳现在用的电都是在僻静地方的电线杆上直接搭线借来的，药店的线路根本承受不起，为了做那个电炉，张子阳甚至动用了带来的那些金属块。那个盘尼西林刚刚培育出菌株，还没有开始提纯，事情太多慢慢来…

半个多月后，张子阳不得不停下了制造炸药、子弹和枪榴弹的脚步，原因是没钱了，枪榴弹只造出了五颗，大部分步枪枪型都可以使用，接驳处是扩口兼容性高，只要子弹提供一个发射撞击冲量和初速度后，火药燃烧就会提供持续动力飞出去，M1911用的11.43穿甲燃烧弹二十多发，中正式用的7.92毫米弹只做了三发，因为没有样品只能摸索着做几发，国产弹不能只靠一两个数据就瞎子摸象，必须拿到样品，国产货主要口径即使一样，其它也可能差别很大，张子阳暂时不想搞出事端来，又有大把事可做，到大街上抢几发国军子弹没必要。

其实张子阳更想用三八大盖子弹做穿甲燃烧弹，因为东洋鬼子的三八大盖标尺是2400米，在八百米的距离上都可以有很高的精准度。为了保密，张子阳特意将子弹镀上了一层铜，和其它子弹外表完全没有区别，而枪榴弹就没办法了，只能做的土一点。

“济民啊，把这三盒上好阿胶送到泉城路的瑞蚨祥，章夫人要的，钱已经付过，收到后让章夫人或者章老板画个字，早去早回。”

瑞蚨祥是济南府的大牌子，经营丝绸、布料、各种精致玩意，甚至洋货也很多，章老板是主持这家店的有钱人，张子阳收到赵掌柜的吩咐后立即拿了货前往瑞蚨祥，这种活是好差事，掌柜为了安全，一般会允许伙计坐个黄包车之类的，来回四毛就够了，而三盒上好的阿胶十几块现大洋，张子阳难得享受一番，如果是普通药材是绝对没有这样的待遇的。

“卖报！卖报！《何梅协定》签订，河北省主席，五十一军军长于学忠被撤职！”

“国府撤销河北、平津地区党部，东北军、中央军、宪兵第三团撤出河北地区…”

今天的街上热闹非凡，零零散散的学生似乎有聚集游行的阵势，报童今天格外卖力的兜售着报纸。

张子阳从小生活在美国，对华国的历史了解的不是很详细，只了解一些大致的脉络，像《何梅协定》这样的事基本不太了解，花五分钱买了份报纸一路看到了泉城路大体知道这个协定的内容。这个协定签订后基本宣布华国对华北行政权和驻军权的丧失，完全展示了软弱的一面，平津、河北军力大半被撤走，不过后来老蒋让29军的宋哲元率领所部进驻了北平，这也是一位有骨气的汉子，宋哲元属于西北军，冯玉祥在中原大战中被老蒋打趴下后，冯的部下大半被张学良收编组成了29军，装备奇差，属于真正的后娘养的，老蒋和张学良那时候还是好朋友，这哥俩把他们安排在这个是非之地让西北军的兄弟们自由发挥，枪支弹药缺少所以大刀片子是标配，正是因为宋哲元是条响当当的汉子坚决抵制东洋鬼子，让东洋鬼子无法得逞才出现后来的卢沟桥事变。

“吆，药店伙计也关心国家大事。”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张子阳一进瑞蚨祥，店里正在闲逛的一个金发碧眼的贵妇和丫鬟就逗他，说话的正是那个丫鬟，张子阳就随口诌了一句，那个外国贵妇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张子阳，身后似乎有两位便衣保护，张子阳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却不再说，直接将带来的阿胶盒子交给伙计指点给他的章老板，老板签完字，张子阳径直向外赶去，突然之间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瑞蚨祥的店门扔进来。

“卧槽，手榴弹！”

张子阳一个激灵，玛德，这真要在店里炸了不知道要死几个人，张子阳凌空一个脚踢，直接将这玩意踢到大街上，同一时间将两扇木门关上了，店里的人还正发愣呢，这药店伙计抽的哪门子疯，要关也是关你们药店的门，真把自己不当外人，店伙计正要呵斥，一声巨响响彻了整条大街，门窗玻璃立刻稀碎一片。大街上哭喊声响起一片，张子阳已经刻意踢向一块空地，奈何这种手榴弹杀伤半径太大，总有那么几个人会受伤，那两个便衣保镖其中一个急忙掏出手枪向外面看去，大街上乱成一片，有两个人倒在地上惨叫着。

这件事不会善了，张子阳也不急着返回，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要有个交待，不会就这么结束了。

没过多久，几个警察陆续赶了过来，那位丫鬟此时报出自家的身份，原来这位贵妇是何思源的夫人何宜文，法国人。何思源是山东省的宣传部长，此人主要从事教育事业，筹备过国立山东大学的建立，后来做过山东省主席、北平市市长，一贯主张抗日，敢说敢做。

警察来了，对张子阳和店里的人一顿盘问，特别是对张子阳的盘问，张子阳如实的回答，对于那颗手榴弹张子阳只说以为是什么石头之类的东西，随脚踢了一下，谁曾想是枚手雷，警察局长听说有位大人物的太太差点被炸死不由得亲自披挂上阵，这件事有若干人证，张子阳身家清白，做了笔录调查核实后也就让他暂时回去，张子阳当时也没看清谁扔的手雷，扔出来后才察觉，当时太扎眼不方便追出去，后来用灵魂术扫了一下，下次见到他应该能辨别出是谁，这种动手干活的人应该是小角色，自己跑上去抓人并不是很明智。

“张老弟，想不到令郎如此才俊，机智非凡，如果不是当初反应及时恐怕…真是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们!”

“何部长客气，侥幸而已，这傻儿子终于做了件好事。”

这位何部长赶来了解到情况后也倒识趣，为了表示感谢一定要请张子阳一家吃饭表示感激之情，张绍棠虽然不被韩主席重视毕竟也偶尔出入东家的府邸，这两人也算认识，不过地位相差比较大，这位何部长是真正的大人物，在国民政府里也是挂的上号的。

张子阳一直旁边做一个吃瓜群众看着，这两人一直在拽文，张子阳的水平显然达不到，要说英文还可以拽几句，但真要拽英文估计这位何部长也会谈文学和教育，这又是张子阳的短板，他更乐意谈破案、武器、作战和喝酒。

宾主一堂和气，这顿饭吃的还算和谐，张子阳一路扮演吃货角色，可惜这个角色并不被老张所喜，他更希望张子阳扮演青年才俊角色，可惜张子阳实在插不上话，要真说几句英语、法语，估计会把老张吓晕。不过张子阳也想到了现在脱离困境的办法，现在没钱没设备造军火，时间不等人，真要东洋鬼子上百万人扑过来，张子阳即使在巅峰状态也干不过人家，飞机大炮铺天盖地的盖过来那可是没地方躲的。

“世伯，我一朋友是美利坚人，他们公司有一款新武器希望在我们华国打开市场，这是一种新的子弹，一发子弹可以直接

击穿那种日本坦克。”

何思源对于张子阳的到访大感兴趣，这是宴请后几天的拜访，想不到这个手脚麻利的吃货会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来，作为文化人总要做出一番平易近人的姿态。

“世侄呀，无论是美利坚还是英格兰，他们的科技固然发达，达到我们无法企及的地步，但那里的人也有很多种，只有见到真东西我们才好谈。”

“世伯，这是当然，样品我那朋友都让我带来了。”

何思源看着这枚小小的弹头不由得更加怀疑了，就这么一枚弹头？

“世伯要么试试？这是11.43毫米弹头，适用于柯尔特M1911手枪，一试就知道，这是试验品，还有性能更加优越的成品。”

何思源也是阅人无数，看着张子阳不像作假的样子，他虽是文人但在战乱之中对枪械还是懂一点的，特别是那位上司韩主席是行伍出身，身边的人带枪的多，找把M1911手枪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