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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光弼刚到节度府就遇上了安思义,安思义说“节度使有事要跟你商量”,然后就把他带到了使院的一个偏厅,安思顺和王千里都在那里。
光弼和安思义走到他们面前,躬身行了一礼,各自找了个胡凳坐了。安思顺盯着光弼,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昨晚你和千里跟高仙芝带来的人出去喝酒了?”
光弼和王千里同时点头,大清早的节度使就来盘问他们昨晚的活动,似乎他们和岑参等人的聚会都在节度使的掌握之中。光弼有点不能相信,节度使居然派人监视他的私生活?
光弼胸无城府,心里想什么,脸上就表现出来了。安思顺才一问完话就发现光弼有抵触情绪,他摇了摇头,说:“你别多心,我没有监视你们,只是偶然看到你们跟高仙芝带来的那帮家伙说说笑笑一起出了节度府。我心里有点好奇,忍不住打听一下。”
光弼心中的不满立即烟消云散。也是,如果节度使真的派人跟踪监视了,那他也没有当面询问的必要了。
王千里却有点不安,解释道:“我和高仙芝的判官岑参私交不错,当年我去长安赶考之时与他偶然相识,因为兴趣相投,有许多的共同话题,跟他就一见如故了。长安一别之后,我和他多年未曾见面,如今异地重逢,感觉特别亲切,所以就一起出去喝喝酒。至于光弼,他对岑参慕名已久,我就拉了他去做个伴儿。”
安思顺点了点头,道:“你们在一起玩的时候,可曾提到高仙芝或我?”
“没有。”王千里摇头道:“就是出去喝喝酒,娱乐娱乐。”
安思顺叹了口气,道:“我占着河西节度使的位置不让,也不知道高仙芝有没有什么想法。”
谁知道高仙芝有什么想法呢,毕竟不是他肚里的虫儿嘛。
安思顺沉吟片刻,终于道:“千里,有机会你去找岑参探探口风,我担心高仙芝表面上装得人畜无害,背地里却想悄悄捅我一刀。”
“不至于吧?”光弼安慰道:“我觉得高仙芝的个性,应该是非常阳光开朗的那一类,这种人一般不喜欢搞阴谋诡计。”
“光弼,你别太天真。”安思顺不以为然的道:“高仙芝那么年轻就做了好多年的节度使了,你以为他也像你一样单纯?”
光弼不做声了,同时也有一点憋闷,原来他在节度使眼里居然是个不通世务的人!事实上,他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他也洞透人心,只是他一直努力的保持一颗童真之心,因为他不想让自己变得太市侩。
朝廷的圣旨迟迟不下,安思顺虽然很不安,但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留在河西。高仙芝就只能像个无所事事的闲人似的,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他也似乎毫不在意安思顺鹊巢鸠占,每天带着一帮人骑上骏马出去打猎、观光,整天乐呵呵的,玩得可开心了。
高仙芝不在乎,安思顺却不能不在乎,两个节度使住在同一个使院里,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感觉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还有一点让他很恼火的是:高仙芝的亲和力非常强,他虽然一直以客人自居,但是河西节度府里的军官大多都不排斥他,闲暇时候跟他出去游玩的人也不少,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这都是什么事儿嘛!每当看到高仙芝阳光般的笑脸,安思顺就感觉自己简直是那被丢到灶炕里去烧的王八,既憋气又窝火。
从驿站传来安西节度府的一封紧急文书:黑衣大食正厉兵秣马企图从安西攻进大唐Z衣大食的最高统治者哈里发甚至宣称:第一个攻进大唐的将军会被封为安唐大都护!
高仙芝脸上那迷人的阳光般的微笑终于不见了,而且罩上了厚厚的乌云。安思顺却有点幸灾乐祸:说实话,黑衣大食虽然也是一个非常庞大非常强悍的帝国,但是安思顺不以为大食有能力吞并大唐。不过,大食东进,大唐西北边防军队当然都有压力,其中压力最大的就是安西军了。而安西正是高仙芝过去的大本营,虽然他现在已经是河西节度使了,但他没拿到河西的实权,如果连安西也出了事,那高仙芝就亏大发了。
安思顺正在处理公务,现在他的心情非常好,因为他正兴致勃勃地等着看高仙芝的好戏。他哼着小曲儿批阅完一封公文,放下笔,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他就看见高芝领着岑参等人往他的大堂匆匆而来。
安思顺赶紧站了起来,迎了上去,笑道:“高大人有事吗?可有什么需要思顺效劳的?”安思顺设身处地感觉高仙芝正焦头烂额,所以他就变得热情起来。
“瞧安大人说的,效劳可不敢当。”高仙芝微微一笑,展开手里的一封榜文,双手捧着递到安思顺面前,道:“不过,仙芝这里倒真有一件事想请安大人帮帮忙。”
“哦?”安思顺好奇地挑了挑眉,他也就说说而已,没想到高仙芝还来真格的。安思顺接过高仙芝的那封榜文,大略扫视了一遍,那是一封代表安西节度府招兵募将的榜文,榜文写得热血沸腾的,不用问也是大诗人岑参的杰作。
安思顺抬起头来,问道:“高大人这是要在河西招募兵马去安西抵挡黑衣大食吗?”
“不错!”高仙芝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的道:“虽然我已不在安西节度使任上了,但安西有被西方强盗吞并的危险,我不能坐视不理,我要让大食人知道唐军的厉害。别说是吞并大唐,连安西的沙我都不会让他们抓到半粒......”
安思顺吃了一惊,道:“高大人的意思是......”
“我不会和大食人在安西开战,本土作战对我们的老百姓来说,那是一个不小的损失。”高仙芝朗声道:“我要领兵西去,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将那些大食人的野心彻底扼杀在摇篮里。”
安思顺听得热血沸腾起来,道:“高大人真不愧是我们大唐的英雄!”
“那么,安大人可否给我这位‘大唐英雄’一个面子?”高仙芝带着调侃的语气微笑问道。
安思顺被他逗得乐了起来,心中多日的芥蒂瞬间消失,爽快地问:“高大人要思顺做什么?”
高仙芝笑道:“仙芝人微言轻,影响力不够......”
安思顺摇头道:“高大人别太谦虚了。”
“不是谦虚。仙芝在安西虽然小有名气,但在河西的影响力哪能跟您安大人比啊?”高仙芝非常诚恳地说:“所以我想借一借安大人的虎威,请您在这封榜文上盖一个河西节度府的大印吧。”高仙芝说着躬身一揖,道:“仙芝先行谢过了。”
安思顺脸上的笑容僵硬起来:盖上河西节度府的公印,那不就是借他河西节度府的名义招兵募将吗?可是刚才他应允得那么爽快,现在再推托就有点拉不下面子了。
安思顺慢腾腾地回到公案前,拿起河西节度府的公印,颇有点不情不愿地盖了个章。他心中暗暗嘀咕:本来一直防着这家伙的,怎么还是被他算计了去?
现在的高仙芝手里既没有安西节度府的大印,也没有河西节度府的大印,以他私人的力量招兵募将,恐怕那榜文再热血沸腾也招募不了多少兵马。可是这河西节度府的公章一盖上去,那效果自然就不一样了。
安思顺皮笑肉不笑地将盖了大印的榜文还给高仙芝,肚里却在暗骂:他娘的,你小子还没当上河西节度使居然就用河西节度使的名义招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