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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明白过来那女子的用意,心中一急,赶忙去追周大郎,他急急忙忙出了院门,朝着巷子口看去,那两人已然走到巷子口,眼看就要拐出巷子。
钱三撩起袍子,抬腿去追,眼看那两人出了巷子,钱三心中发急,愈发加快脚步,耳旁风声呼啸而过,钱三握紧了拳头朝着前头奔去。
谁知钱三跑到巷子中间的时候,那户人家院门一开,一盆污水扑面而来,钱三急忙去躲,那到盆污水来得又快又急,他躲闪不及,依旧被泼了一身的污水。
钱三心中气恼,也不去追人,索性立住了,高声喝骂道:“哪个作死的,泼水之前也不睁开眼睛瞧瞧,莫不是眼睛长到裤裆里头了!”
钱三骂得起劲,那院门口的红帘子一掀,桃儿的一张白的瘆人的脸颊从里头露了出来。
“呦,我当时谁?原来是钱三爷啊,三爷走路为何不看路,奴家眼瞅着四下无人,这才泼了盆洗脚水出来,谁知三爷怎地也不看路,突然就冲了出来?”桃儿的声音娇娇脆脆,说话间更是朝着三爷不停的抛着媚眼。
钱三此番哪里有这种心思,他抖着袍子,面露恼怒道:“你这桃儿,怪不得最近生意不好,就你这洗脚水这般难闻,任由能够受的了。”
“你这钱三爷说话也是奇怪的紧,你那院子里头住着的女人,身上不是更加难闻,你不是也生生的受了。”桃儿笑嘻嘻的说道。
“你又如何得知?”钱三冷着脸问道。
“三爷这话好笑,那女人臭气熏天,这巷子里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先前奴家还不知晓三爷为何不来照顾奴家的生意,自那女人来了之后,奴家心中这才明白,原来三爷看重的竟是这等货色。”桃儿手中端着个木盆,口中笑个不停。
“你这桃儿,莫要满嘴胡说八道,那妇人本是租客,我与她之间清清白白,并非你想的那样!”钱三急忙争辩。
“是不是那样,三爷清楚,奴家心里也清楚。”桃儿了然一笑,转身进了院子她也不关院门,任由门口挂着的红布帘子飘飘荡荡。
钱三在桃儿门口又立着一会儿,这才悄然离去。他依旧朝着巷子口的方向而去,只是他此番倒是不着急了,只不紧不慢的走着。
再说周大郎引着那妇人朝着衙门而去,两人一路无话,直走到衙门口的时候,妇人才在周大郎的身后低声说道好:“捕快老爷,此番带了奴家回去,只怕要立了大功了。”
“立不立大功,我说了可不算,不过你这妇人只怕是要在衙门里头再住上一阵儿了。”周大郎头也不回的说道。
“奴家正巧无处可去,那衙门里头住着倒也不错,何况住的久不久,奴家说了不算,捕快老爷说了也不算。”妇人低声说完,便不再言语。
周大郎也不管她,合着抓了妇人回去,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只如今还有那落水的小厮一事,需要好好审问这妇人一番。
周大郎心中想着,也未留意到前头立着的起脉周玢。
司马周玢身穿绛色袍子,手中拿着把折扇,正立在大堂廊下,朝着这边看过来。
周大郎又向前走了几步,这才瞧见了立在廊下的司马周玢。
“司马老爷?”周大郎停下了脚步。
“周大,你倒是个利索的。”那周玢自然见过妇人,于是夸赞道。
“也是凑巧,这妇人又该如何处置?”周大郎垂手问道。
“如今时辰尚早,还是先带到大牢里头,还有那郎中,也一并关了进去。”周玢一面吩咐,一面留意妇人神色。
那妇人立在周大郎身后,垂着眼眸,面色平静,唯有一双手却是隐在袖中。
“总要有个由头?”周大郎低声道。
“郎中最近行踪诡秘,这就是由头。”周玢意味深长说道,一双眼睛却是始终不离那妇人身上。
周大郎想了一会儿,点头回话,“属下心中有数了,待安置这妇人,就去安置郎中。”
周玢点了点头,再不言语,只瞧着周大郎引着妇人朝着大牢而去,那妇人垂头跟在周大郎身后,一双手始终缩在袖子当中。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从衙门后门悄然驶出。
极为普通的马车,车厢里头布置的也极为普通,赶车的车夫,是个身穿青衣的捕快。车厢里头却是周玢娘子,还有那胆战心惊的小丫头。
小丫头窝在车厢里头,一双手眼睛飘来飘去,始终不敢开口说话。
再说周玢娘子面色铁青,靠窗坐着,她手中捏着个荷包。荷包当中不知放的什么,却是被她捏成皱巴巴的一团。
她心中不知想着什么,手上一会儿使力捏着荷包,指节泛白,一时又稍稍泄了力气,几次三番之后,她心中烦恼,一把扔掉荷包,口中低声说道:“早知今日这般的不顺遂,便该看了黄历再出门了。”
“夫人,可要用些茶点?”小丫头口中讨好道。
“用什么茶点!我现在哪里吃的下!此番明知那锦姝腹中孩子并非阿隽的,但却是无可奈何。这刺史府实在是欺人太甚!”周玢娘子说话间,双手四下摸去,只恨不能把身旁所有的东西,都扔的远远的。
无奈她身旁空空,只有一只绣着蝙蝠纹的锦垫,她心中一恼,拿起锦垫,顺着车窗扔了出去。
车夫只顾着赶车,并无察觉,于是那周玢娘子,扔完了锦垫,又扔了香炉,扔完了香炉又软枕,直到扔无可扔的时候,她的目光便转在了小丫头身上。
“方才把石娘带走那人是何模样?”周玢娘子开口问道。
“那人瞧起来傲气的很,便是瞧见周大的时候,也是满脸的讥讽。不过他看着石娘的目光雀甚是温和,想来两人也是旧识,不过是石娘失了记忆,记不得那人罢了。”小丫头低声说道。
“甚是傲气?那石娘看起来倒也并非大富大贵之人,想来那人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既然如此也不知那人究竟傲气什么劲儿,估摸着也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周玢娘子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