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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婆子的衣摆耷拉在井沿儿上,探头看向井中,她低头看井水,立在房顶上的穿云也低头看她。
井水幽深,透着凉意。上却是一片晴空万里。
气不错,宋如是坐在前院晒暖,她手边搁着个话本子,封皮上正是英姿勃勃的江湖少侠。
春花坐在板凳上低头缝着衣裳,仍旧是那巴掌大的衣裳,配的丝线乃是嫩绿色的,似是枝头嫩芽。
她低头绣着,过了一会儿,方才道:“娘子,好歹让郎君想想法子,不然穿云日日顶着这张黑脸,奴婢瞧着也觉得心焦。”
“奴家先前给郎君过了,他自然会留心着。”宋如是微阖眼睛,面带轻松。那阳光撒在周身,浑身变得暖洋洋的,这周遭的一切,安静当中透着惬意,还有若有若无的花香随着微风,弥散空郑
“郎君既然留意,穿云这脸定然是无事了。不过话回来,穿云虽是个不拘节的,但这脸面还是得要的。”春花同情道:“奴婢瞧着他镇日里在房顶上呆着,时间长了,只怕会心生烦闷,他倒是也无所谓,只怕把那悟空也带坏了。”
“奴婢昨日听着悟空似是在叹气,奴婢先前还以为听错了,结果仔细一听,悟空有模有样的叹了口气,那样子就跟穿云一般无二。”春花搁下针线抿嘴笑了起来。
“悟空这猴儿倒是灵气,学什么东西都快……”宋如是与有荣焉道。
“正是这个理儿,这么个猴儿,先前跟着穿云每日里上房上墙,那动作可是麻利极了,奴婢原想着悟空手脚伶俐倒也没错,谁曾想现在倒还学会叹气了。”春花笑道。
“春花你莫要担忧,郎君定然有法子的。”宋如是宽慰道。
“奴婢才没有担心,他黑他的脸,跟奴婢又没有干系,奴婢不过是随口一罢了,毕竟在一个院里呆着,他这般模样,奴婢瞧着也是又好笑又替他着急的缘故。”春花又低头绣了起来,嫩绿色的丝线,绣了一半,又抬头笑道:“不过听着石娘起来,穿云似乎还生着郎中的闷气。”
“这两人许是因为太过清闲的缘故,如今倒是应该给他二人找些事做。”宋如是思忖道:“这西市的铺子还得开起来,给郎中找些事情才是。”
“娘子打算重新开张了?”春花惊奇道。
宋如是含笑道:“不开张,哪里来的银子?”
“娘子莫要打趣……”春花瞪圆了眼镜看着宋如是,口中担忧道:“娘子,咱们这时候开张,只怕那些人还要生事。先前因为首饰铺子的事情只怕那六娘还怀恨在心。”
“无妨,她此番只怕还腾不出手来对付咱们。”宋如是轻松道。
“娘子如何得知?”春花兴奋道。
“我不仅知道她腾不出手来,我还知道她近日只怕不能出门。”宋如是淡然道。
“娘子如何知晓?”春花松了口气,又瞪圆了眼睛追问道:“那六娘果真不能出门?这又是个什么缘故?”
“因着六娘只怕很快就要成亲了……”宋如是道。
“成亲?”春花吃惊道:“她不是一直眼红娘子,又缠着郎中不放,怎地就这么放手成亲了?”
“因为她那兄长又惹了祸事出来。”宋如是柔声道:“他年前的时候被救出来之后,不过老实了一个月,便又按耐不住镇日里在赌坊出没。”
“他此番倒是没有输许多银子,而是遇见了一个女人,这女子生得貌美如花,偏偏对六娘的兄长青眼有加。”
“六娘的兄长就一头栽进了温柔乡,可惜好久不长,这女子竟是旁饶外室,而那人据也是个人物。”
“那岂不是精彩了?”春花索性搁下了手中的针线,口中巴巴的问道:“这女子既然是旁饶外室怎会随意在赌场出没?还恰巧认识了六娘那不成器的兄长?”
“这便是事有凑巧了,不过其中细节自是无人知晓,只知道后来那女子的身份暴露,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那六娘的兄长如痴如醉,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宋如是回道。
“那女子既然是旁饶外室,那人又是个人物,如此夺妻之恨怎能善罢甘休?”春花接口道。
“正是如此,所以那人很快就寻了过去。那六娘的兄长把那女子养在猫耳朵胡同里,那人找了过去。六娘的兄长非但不放人,甚至把那人狠狠的羞辱了一顿,还拿着门栓打了那人一顿。”宋如是继续道:“那人被人无缘无故夺了妾,哪里受得如此羞辱,所以便寻了几个泼皮上门闹事。谁知道六娘的兄长早有预料,非但没有吃亏,反倒又把那人揍了一顿,甚至那外室还刻意出来羞辱那人。”
“这些人太过嚣张,简直是目无王法。还有那外室,先前已经给那人带了绿帽子,为何还要如此羞辱?这便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如此一来只怕要引来祸事!”春花怒道。
“这个也无人知晓,不过那人这次回去之后,竟是隔了半月都不再上门。六娘的兄长于是愈发得意,竟是跟那外室过了明路,镇日里在外头花酒地,简直闹得路人皆知。”
“这外室也是个招摇的,镇日里穿红戴绿与那六娘的兄长纠缠在一处,竟是半分也不背人。”宋如是平静道。
“这外室也不知怎么想的,身为女子竟然一丝一毫也不在乎明节。虽之前就是外室,但是此番这般招摇,那六娘的兄长即便没有成亲,也不会招个这般的妾室进门。”春花皱眉道。
“这外室定然是奔着荣华富贵来的,所以恨不能惹的人尽皆知。”宋如是轻笑道:“那妾室温柔意,那六娘的兄长便日日都住在猫耳朵胡同,便是连家也不大回了。”
“这般嚣张的外室倒是少见,她也不仔细想想,即便是想要逼人娶她,也不该这般招摇。”春花拧着眉头,皱着鼻子道。
“这妾室倒也有些本事,六娘的兄长镇日里不回家,每每回家一趟,便是伸手要银子,惹的其父甚是恼怒。”宋如是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