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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令狐葛跃和楚娅出了保安防损部,来到了财务室门前。
正副都知趣的站下,只有楚娅跨了进去。
葛跃抱着胳膊向后一靠,抵在温暖的墙上,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装璜精美的对墙。葛跃二年前全面主持超市工作时,这儿还只是被抹得平平整整冰冷的水泥墙。
好奇问之。
周守答得也爽快。
“超市以销售赚钱为主,一切为了销售。办公室能遮雨蔽风就行了,再说,不是都配得有空调电扇?”在葛跃多次劝说和坚持下,老板终于同意对办公室进行装饰,因此也才有了现在的空间格局。
一道之字型防噪玻璃门,把办公区域与卖场隔开。
顺着之字型的走廊进去。
第一间就是保安防损部,财务,行政和后勤等部门,依次排列。正副经理和办公室集中在一起办公,紧邻一边的是会议室。整个办公区域除各部门,因办公性质不同,内部装饰稍有不同外。
外部用的统一黄绸浅纹微突墙布。
配以走廊正中的射灯,不论春夏秋冬,都呈现出一种令人舒适的暖色调,格外小资。
这自然受到中干们的一致好评,精神大振,办公效率明显提升,老板也高兴……有人碰碰他:“给。”一块口香糖递在葛跃面前:“怎么,还在生气呀?”是令狐海归。
令狐海归是个三不(不抽烟不喝酒不喝茶)好男人。
大约是在国外留下的后遗症?
平时喜欢嚼口香糖,说话喜欢耸肩膀,说到高兴处喜欢大幅度的挥动自己手臂。葛跃摇摇头,他讨厌嚼口香糖。四岁多时,小葛跃和隔壁几个孝子玩,顺手捡起地上一粒小石头,准备扔过去砸他们。
谁知,这一蹲下就站不起来了。
小手被那粒小石头紧紧粘住,吓得哇哇大哭。
孝子们也吓坏了,一齐张着嘴巴哭叫。可以想象,几个小屁孩同时张嘴嚎叫会是种什么效果?待大人们大惊失色的赶到,并帮助小葛跃松开小手时,禁不住都吃吃吃的闷笑。
可怜的葛跃。
这一生还没尝过一次口香糖味道,就从心理和生理上彻底排斥了它。
“哦,我忘记了,你是不嚼口香糖的。”令狐海归抱歉一笑,收回右手,剥掉口香糖包装,扔进自个儿的嘴巴,津津有味地嚼起来。
墙上的小电视。正呈现出卖场的一举一动。
怀着不同心事儿的二人,就都抬头默默的看着。
令狐海归忽然怔住了,轮廓分明的嘴角下意识动动:“冯芳?怎么会在这儿?”一面上前二步,踮起双脚细看。然后,扔下葛跃,快步走了出去。
楚娅出来了。
一脸的兴奋。
“葛副,大数据表明,这几天不但涌进了x万顾客,而且销售额还突破了同年同比记录达7个百分点。”一面指头看着小电视:“照这个势头递减下去,就是后面一个顾客也不来,整个半年庆活动购买月,也取得了圆满的销售业绩,你还担心什么?”
葛跃心里一松。
先前暗自担心的“赔钱赚么喝”,总算避免了。
什么反常创新或按部就班,手段不同,目的一样。现在我还担心什么呢?省省省超市,并没实行真正的经理负责制。按照管理规定,超市销售大数据的具体,只有老板才能查阅知道。
即便是所谓的店经理副经理,也只能知道个大概。
因此,葛跃由衷地对楚娅表示感谢。
“谢谢你!”“谢什么?我不过是提前告之,免得担心而己。”楚娅捋捋自己鬓发,偏偏脑袋:“令狐海归呢?也得给他讲讲。不止有这个高兴的情况,还有更令人担心的的事儿。”
葛跃又睁大了眼睛。
楚娅一下笑了,连连摇手。
“没事儿没事儿,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开店赚钱,遇到的事儿多着呢,都要担心,不是要郁闷而死啦?”“刚才我们一起在外面等你,看着小电视了解卖场的情况。”葛跃说:“令狐忽然说了声‘冯芳?怎么会在这儿?’就出去。”
“冯芳?”
楚娅纳闷的眨巴着眼睛,撅起了嘴唇。
“一个女孩儿嘛,怎么,不是大众情人吗?初恋情人杀将来啦?”葛跃忽然有点不高兴,转过了身。在他眼里,楚娅是一个冰清玉洁又豪爽大气,与别的女孩儿截然不同的姑娘。
可没想到,一样喜欢八卦和醋酸。
真是令人失望。
楚娅查觉了,不禁笑起来:“跃跃欲试,别小心眼儿,大众情人还没那么高的道法。走吧,看看去,瞧瞧大众情人的初恋情人,是何花容月貌?”
二人重新返回卖场。
只见涌挤的人群中,令狐海归挤来挤去的在寻找着什么?
楚娅和葛跃也不叫他,就在离他不远的隐匿地方冷冷的看着。看来,令狐海归的确是意外看到了自己的初恋情人。一忽儿,他拦住了一个身影修长的姑娘。姑娘惊讶回头说着什么?令狐后退二步,转身,一脸失望。
一忽儿。
他又叫住了几个从自己身边经过的女孩儿。
女孩儿们奇怪有相互看看,然后一起瞅着他。令狐海归礼貌的鞠个躬道谦转身,竟然一脸悲怆……葛跃看得火起,脱口而出:“这是干什么?工作场地成了他谈情说爱的地方?经理职责何在?年薪30万啊!”
楚娅瞟瞟他。
喃喃自语。
“真是奇怪,以令狐海归的年龄段和成熟度,不该如此呵?莫非,真让我说准啦?”葛跃掏出了手机,却给楚娅一碰,差点儿失手落在地上:“跃跃欲试,你可真让我失望。”
楚娅瞪起杏眼儿。
“用得着吗?真需要。”
她瞟瞟头上的监视器:“比手机管用吧?真是的。我看你,也越来越是个小令狐了。”说话间,令狐当归大约又是发现了目标,猛一转身,不慎撞在一个老年妇女身上。
那正东张西望着的妇女一惊。
手里的方便袋掉在了地上。
只听得异样的一声闷响,一股刺鼻的硫酸味迅速漫延开来,人们楞楞,轰的声惊叫着四下逃窜。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葛跃和楚娅冲上去时,令狐海归就地一倒,扑在那个正弥漫着硫酸味的方便袋上,同时双手一举,紧紧揪住了那个正想拔腿而逃老年妇女的右脚……
此前。
超市一直演炼着的紧急情况下的处理措施,起了巨大作用。
顾客们一惊炸四下逃窜,各收银台在第一时间,立即锁闭了电脑和外面的总大门出口,大开收银铁栏出口。然后,各收银员和闻讯赶到的工作人员,一齐大声招呼人们不要慌乱拥挤,并帮助跌倒的顾客站起。
意外情况一发生。
各办公楼人员就放下手中的工作,训练有素的冲到了卖场。
按照演炼时的分工,各施其职,守住了各要害专柜,部门和档口,协助保安防损人员控制全场。大约个把钟头后,一切才安静下来。
买场一片零乱不堪。
好在没有死亡和重伤。
轻伤的由120救护车随车医生护士,当场包扎服药医治。灰头土脑蔫了一头的周省老板,征得刑警谷队的同意,召集全体干部员工讲话,表扬鼓奖加承诺,然后,示意正副经理和楚娅,跟着自己进了办公室。
行政办成了临时的三堂会审。
谷队坐正中,众人转坐一大圈,一起愤怒地恨着面前站着的老年妇女。
也就一大街上寻常可见的中国大妈的老年妇女,早吓得周身抖动,胯裆间湿漉漉的,整个办公室弥漫着腥臊的尿味儿。事情很快就弄清楚了:身为家庭主妇的大妈,一早赶往超市淘货。半路上被一个姑娘叫住。
姑娘痛苦的告诉她。
自己昨晚就和男朋友约好的,今天一早一起到省省省超市淘货。
可刚才走路过急不慎扭了脚,痛得厉害,再也走不动了,出门匆忙忘了带手机。自己己29奔30岁大关了,好容易才有了这个男朋友,担心不能如约赶到,男朋友生气挥袖而去。
因此,所以。
轻易就取得了家里也有难嫁女儿大妈的同情和信任。
“她没告诉你,如何与她所谓的男朋友联系吗?”听到这儿,令狐海归气愤地一拍桌子:“真不像话,你就是杀人帮凶,当着公安还敢狡辩?”
咕咚!
大妈瘫坐在地,拍着地板呼天抢地起来。
“我哪知道哇,我要知道了,还敢不说哇?我只是帮帮那个姑娘,我家里也有难嫁的姑娘哇……”早气得晕头转向的周省,也咚的一拳砸在桌上:“你个老不死的,今天不说实话,老子活剐了你,快说!”
这时,谷队微微皱皱眉。
鼻子轻哼哼,低得只有周省自己才可以听到。
老板就喘着粗气痛苦地摇摇头,伸出右手在半空中乱摇,放软了语气:“好好好,你没文化没钱又上了年纪,算你狠!可那姑娘没告诉你如何联系她男朋友,你又怎么会进店来的?”
“她,她说我只要进了超市,站在第三个收银台旁边,她男,男朋友见了我手中的方便袋,就会上来找,找我的。嘎!”
大妈眼睛一闭。
向后一仰倒下了。
就在她后脑勺砰然着地一瞬间,令狐海归突然站起,葛跃却早一纵身扑过去,双手托住了大妈,自己却因突来的压力,身子向后扬扬,双膝双肘猛然撞在坚硬的地板上,痛得一下狠狠咬住了自己嘴唇。
同时,因为距离太近,葛跃清楚地瞅见了大妈紧闭双眼的左眼皮角上,有一颗圆溜溜的红痣。可以想象,如果没有葛跃的向前一扑一托,大妈后脑勺猛撞在水泥地上,很可能当场重伤或死亡。
醒悟过来的众人一阵后怕。
都感叹的望着葛跃。
楚娅上前接过大妈的脑袋,示意仍跪着的葛跃起身离开。然而,被磨破了皮的双膝双肘疼得实在厉害,葛跃一时无法站起,只得向后倾倾身子。
楚娅小心翼翼。
托着大妈脑袋移到一边。
令狐海归早抓过沙发上的软坐垫候着,一把塞在大妈脑后,楚娅才敢放手。丁胖也连忙离座,乖巧地扶起了葛跃。一直板着脸孔声色不动的谷队,这才轻轻松口气。
周省脸色铁青地低着头。
双手直直撑在自己双膝上,办公室里响着他粗粗的喘气声……
终于,谷队站了起来,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周省肩上拍拍,抓起摊在桌上空白的讯问记录,卷在手上出了门。谷队一离开,葛跃就敏感到,这事儿麻烦了,保不准就此不了了之。
从大妈的话听来,这么一个天大的祸事儿,天大的损失,说到底,不过也就是一个热心大妈帮错了忙而已。
弄不好,大妈的家属亲朋好友,为此闹上门来,还得给人家赔礼道歉说好话,乃止赔上一笔才行。
他有些疑惑的瞅瞅令狐海归,大妈也就一胆怯憨实的家庭主妇,她一定说的是大实话,如果不是你忙慌慌地寻找你的什么初恋情人,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儿。
哦!
我的天啊!
这不正是拱倒令狐海归,自己重掌大权的宝贵机会?葛跃忽然周身滚热,暗暗朝老板看去。令狐海归忽然长长的叹口气:“唉,都怪我,都怪我呵!如果我不是不慎撞掉了大妈手中的方便袋,就不会发生这意外。”
语气和神情。
都格外沉重且懊悔,还用手捶捶自己胸口。
“购买月刚开始几天,眼看着,”扑!腾腾腾!二个白大褂影子一闪进来,打断了令狐:“谁是老板?”一直垂着脑袋的周省,有些惊愕的抬起头:“你们是?”“120!看不出吗?”
中年男医生,严厉的瞪着他。
“你就是老板?”
“是我。”“你有确切的人证物证,肯定这大妈是罪犯吗?”“没!”“那么,怎么见死不救?故意杀人吗?”那个一起的小女护士,早蹲在地上打开急救箱,取起注射器和药瓶,举起闪亮的针头,朝半空射射,一手拈着朵消毒药棉,擦向依然紧闭着眼睛大妈的胳膊窝……
周省楞楞。
咣咣的拍着桌子急叫道。
“对对,快,快救人。”一直默默看着的一干人这才惊醒过来,楚娅第一个蹲下地,协助着肖士注射抢救。一管清亮的针药打进胳膊,在医生护士和大家的紧紧注视下,稍会儿,大妈喉咙里咕咚一声响,慢慢睁开了眼睛。
肖士扶着她。
小心地喂进二颗药片。
楚娅把早端在手里的小半杯温开水,轻轻递到她嘴巴,大妈嘴巴一张,咕嘟咕噜,慢慢饮尽。医生再蹲下,拈着脖子上挂着的听诊筒,在大妈胸口上仔细听听,还掰开她眼皮儿看看,这才对肖士点点头:“行了,给药,走吧。”
肖士把一小包药塞在大妈手里。
亲切且清楚的交待着。
“大妈,回去记得吃药哦,我都写清楚了的,照规定服药哦,你很快就会好的。我们走啦。”起身,和医生一起走出。周逝了:“哎医生,护士,”己走出办公室大门的医生站站,回头:“对不起,我们只管治病救人。”转身扬长而去。
医生护士离开。
不仅老板,而且大家都慌了。
事情明摆着的,大妈怎么办?医生说得好,也提醒得对,即没有确切的人证物证,肯定这大妈是罪犯,连谷队都一声不吭一屁不放就溜掉了,那,请神容易送神难,自个儿看着办吧。
这么一场大祸事儿大损失,明明是这大妈引起来的。
可偏偏,还得像伺候老祖宗一样,小心谨慎地伺候着送回家?
他妈的,这也太欺负人,这狗日的窝囊气,也太,太,太难受了吧?这愤怒难堪的想法与情绪,牢牢地扼住了每一个人。一阵难堪的沉默中,慢慢恢复了正常的大妈,正惶惑不安的坐在地上,胆怯地东张西望……
沉默中。
又是令狐海归开了腔。
海归先低沉的咳咳,再抬头扫扫大家,完全没有了平时每在此时的矜持潇洒:“周总,对不起,祸是我惹的,还是我出面送她回家吧。”
事情发展到这份儿上。
作为老板的周省,不管心里有多愤世嫉俗和委曲求全,再不说话不表态是不行了。
于是,他赶紧抬起右手摇摇,制止着自己店经理的自省:“唉令狐经理,怎么能这样说呢?不是你发现得早,还勇敢早扑在硫酸上,场面可能更加无法收拾,损失也可能更大。我先代表全体员工,谢你了。”
居然还能站起,对令狐海归鞠了一躬。
慌得令狐海归立即站起,双手乱摇。
“周总,老板,不敢当不敢当呵!”“唉,大家都还记得有句名言吗?”沉重落座的周省,环顾四下,忽然发现令狐海归还独自站着,右手向下压压:“你也坐呵,坐下说。”
令狐海归也就轻轻坐下。
脸上挂着明显的痛苦自责灰溜溜的,当令三美人怜悯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