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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点小聪明,在高考时却不翼而飞,名落孙山,万幸托了烈属父亲的福儿,进了一家小国企,才避免了沦落为社会青年的厄运。
进入中老年期。
也就是知天命。
这记忆变成了儿时和短时记忆,自己的大半生中间一大载基本忘掉了,可小时候的情景和看报读报看手机后印象深的,却依然能栩栩如生的记得。
这不。
正巧小姑娘是壳牌公司出来的,自己正好小小儿的炫耀了一下。
桐纠忽然又皱起了眉头;俩上海阿拉,俩硕士,放着世界顶尖石油公司工作不做,却结伙跑到我们这小城来淘金,弄没弄错啊?
开玩笑!
在世界第一大石油公司工作,即或是打杂保洁,也该比一般国内公司强得多吧?
放着几万块人民币的月薪和良好的福利待遇不要,却跑到我们这三线小城?哎呀呀,如此类推,我那皇城根儿下的儿媳,要是也结伴儿跑回来,怎么办?
早听说。
北京的房价房租和生活什么什么的,与上海有得一比甚至更甚。
这下麻烦了,这下麻烦啦!“哎哎,老头子老头子,桐纠桐纠!”正郁闷地苦着脸儿慢慢踱着的小科长抬抬头,茫然四顾,好像,有谁在叫我?
“哎哎,老头子,这边这边。”
桐纠别过了脑袋。
这段路是单行道,不能停车,一辆白色面包车靠着马路边儿慢慢滑着,侧门开了一半,一老太太正摇手招呼着自己:“桐纠桐纠,你往哪儿盯?”
桐纠急切抢上几步。
顺着面包车滑行的速度,急问着自己的老伴儿。
“干什么,又到哪儿?”再睡瞅瞅车厢里,果然,就是吉老师那一帮子老姐妹,啊哈哈,居然还隔壁那前区计生委任主任,不用问,一准又是结伙看房。
果然。
一服装姑娘也探出了脑袋。
一头长长的黑发飘散着,对桐纠挥手笑着:“桐大爷,一起去吧,不远,几个钟头就到啦。”酮纠没理睬,而是对老伴儿叫道:“多久回来?”“也许晚上,也许明天。”吉老师吊着老头儿的胃口:“正打电话呢,没想到她们叫,快看,那不是你家老,”
大约。
司机正滑得实在憋气。
听听老俩口说得差不多了,就一踩油门,嘎!一溜烟儿的汇入跑掉了。望着远去的面包车,桐纠只好无可奈何的苦笑笑。
糊涂!
就不知道那些开发商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知道这一帮子老太太,有时还夹杂着老头儿,所谓的看房,是图坐车玩儿和免费的盒饭,白开水(有时还有一个苹果,梨子什么的),就是要拉着这些爱占小便宜的老太太老头儿们乱跑,钱多了是不?
当然罗。
拉过去拉过来的。
把老太太老头儿们转晕后再倾情游说,加上连年轻人也无法抵制的话术,有时也能诱导几个盲目下单的,可那样的产出比太不成比例,难道一向精明鬼怪的开发商们,全都成了笨蛋和傻子?
咱弄不明白。
这世道,怪事儿太多。
算了,还是走吧,前面不远就是广场了。广场公园,真是名副其实;一堆堆,一群群,全是闲散之人。认认真真瞧去,却不免令人气颓,基本上全是花白头发,老眼昏花和步履蹒跚。
几个老太太脑袋挨着脑袋。
在鬼鬼祟祟和同仇敌忾的说着什么,还不时挥挥自己皮肤松搭的拳头。
一小群中年妇女,正在一个年轻女老师的教练下,学着跳坝坝舞,整齐划一的大红衣裤,黑油油的长辩假发和小巧的大红绣花鞋,唰唰唰的扬起彼落,让人恍若回到了渤海边儿的山东。
几个老头儿呢。
则一溜儿的坐在大圆木凳上。
人人紧闭眼睛,腰杆挺得笔直,双手撑在自己膝盖上,任初夏灼热的阳光烤着一动不动,全身金光灿烂,犹如在街头着意渲染宏扬艺术的活雕塑……
孩子们在人群中嘻嘻哈哈跑来跑去。
不时传来老太太慈祥的呵斥,空气中充满了惬意慵倦的花香和记忆。
见此,桐纠很是有些吃惊,好一个广场公园!以后,自己也可以有事无事前来溜溜呢。桐纠在心里暗暗测算,如果从筒子楼抄小路到这儿,大约用不了半个钟头。
来回一个小时的路程。
正是都市宅老爷儿们散步的最佳距离。
桐纠一边这样想着。
一面懒洋洋的在人群中寻找着同伙。
不用急,那三个家伙一定在这儿的某个地方,或坐着发楞或站着穷聊……沙亮,草贼和假姑娘,是公司原下岗的员工中,唯一一直和自己保持着联系,并常在一块儿晃荡的伙伴。
三个同伴的情况呢。
也大致桐科家里差不多。
沙亮的老婆极能干,自己摆一个串串摊,起早摸黑干得津津有味,基本上算是把沙亮当神仙活活供起的。可是,被老婆供着的沙亮,却吃烦了豆腐串,烤鱿鱼串和各种各样菜串串。
这些。
都是沙亮。
往日的区水产公司后勤副科,平时一日三餐的主食。以致他一听到老婆打手机叫吃饭,脑袋就疼痛不己。草贼和假姑娘的老婆,都是小公务员,虽然一个是休制内看门的,一个是体制内保洁的,可都沾着公务员的仙气,那收入不算很高却平稳。
因此。
这三个家伙在外艰辛打工了没几年。
就纷纷以各种借口,铩羽而归,成了地地道道的宅老爷儿们,也就是这广场公园的常客。广场公园呢,也就成了四个宅老爷儿们,时不时会面穷侃,或者愤世嫉俗的联系地。
哦瞧!
那不是?
三个家伙正懒洋洋地坐在草地上,抱着自己膝盖,眯缝着眼睛,贼眉鼠眼的打望着。桐纠皱皱眉,草地围着的竹篱笆,不知是被谁踢了一个大窟窿,顺着这大窟窿一条踩成隐隐约约可见的小路,一直通到绿油油的草丛中间。
当然罗。
这大窟窿不可能是三个家伙踢的。
桐纠知道,三家伙虽然一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可那己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现都是逾花甲之人啦,儿大女成人的,都成了爷爷和外公,不可能再现当年的“丰采”了。
然而。
不是你仨踢的,就可以不遵守旁边的温馨提醒么?
那上面可明明白白的写着,小草也有生命,请温和对待!严禁入内,如违背处于什么什么的。桐纠四下瞧瞧,真希望出现巡查的人,逮住这三个家伙好好罚款,最好是罚得三宅老爷儿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心疼得哇哇叫,那才是让他仨长记忆的最好办法。
古人都尚知。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身为21世纪高科技网络时代的现代人,却连古人都不如?这人啦,真是越来越活转去啦。桐纠从侧边慢慢过去,越来越近,越来越拢,最后一跺脚:“嗨!都发什么神经?”
三人一惊。
一起扭头,一起笑起来。
“稀客稀客,科长大人也出来晒太阳了?”桐纠答:“这年头,这世道,什么都要钱,只有阳光不要钱。我说,你仨个哪儿不能坐,怎么偏偏跑到人家草地上坐着发楞儿?”
沙亮回答:“这儿坐着舒服。”
草贼回答:“我喜欢,想咋咋的?”
假姑娘回答:“坐在这草丛上,就像坐在姑娘怀里,这味儿,不摆了。”“你**啊?”桐纠摇摇头:“我看还是都出来好,要是让巡查的逮住可就惨了。”
朝前面的大圆圈木凳,扬扬下巴。
“没人呢,我们到那儿坐坐。”
三个家伙一起摇头:“没意思。”桐纠奇怪的看看他仨。要知道,三家伙平时总是神气活现,七嘴八舌的,好像被后面的老婆们,供奉得愤世嫉俗,牢骚满腹,不说话就要爆炸似的。
可现在。
看上去都气色不佳,有些垂头丧气。
桐纠敏感地问道“出了什么事儿?”没人答话。他又朝向最外面的沙沙沙:“是不是养老金又有了新的不妙?”不想,沙沙沙没好气的睃他一眼儿:“只有你这种即得利益者,才真正关心自己退休后,能有多少养老金?我们工人无与你们相比,所以养老金拿多拿少,关我们屁事儿啊?”
意外被呛。
桐纠纳闷的看着沙亮。
“沙沙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们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不告诉我,告诉谁去?”沙沙沙大约也觉得自己过分了,毕竟,大家都在公司时,桐科对自己不薄,出来后也一直相处融洽,做人要讲良心。
于是。
苦着脸孔解释。
“桐科,我心里不好受,你别多心。养老金呢,明年正退后该多少就是多少,这轮不到自己苦苦琢磨的,反正政策在那儿摆着,再怎么着,喝稀饭的钱总够啦。”
桐纠点头。
“对!是这样的。”
“主要是,前几天我那姑娘打来电话,说是要和男朋友一起从深圳回来,”桐纠眨巴眼睛:“人家小俩口回来看看,孝顺啊,没错的,你不高兴反担什么心?”
旁边的草贼。
扑嗤一笑道。
“不是这样,桐科,是他那姑娘和男朋友在深圳混不下去了,要回小城来创业生活。”桐纠张着嘴巴,不说话了。他忽然想起路上那彩票站里的英语姑娘和男友,怎么回事?
那一对儿。
宁愿从名列世界第一的壳牌石油公司辞职,逃命般地来到这座三线小城开彩票站。
这一对儿呢,一直听沙沙沙骄傲的透露,二人在深圳据说是混得还可以,一个中干一个总秘,都是靠近老板赚钱的主儿,却突然要回小城创业生活,这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