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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上天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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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红枣和老板,陪小国企那个办公室主任去的时候,正好把夜巴黎原汁原味的观赏一遍。说实话,红枣当时真是如坐针毡。或许眼下的90后们与成人们相比,对所谓的生活和奢华理解不同,那些眼花缭乱,非但没能撩起她的羡慕与惊叹,反倒感到一种冷然讨厌。

那些花花绿绿。

红枣也同样没看上眼儿。

就连那一向总是能激起人们兴趣的色情表演,在红枣眼里,也就是一片白花花的大腿与胸脯,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倒是那位国企办公室主任。

一个西装革服的中年男,看得如痴如醉……

红枣现在需要的,是找一处类似于在海色的遮阳雨伞下,边喝咖啡品茶点边休息低声聊天放松的露天小店,因此,她马上叫道:“不忙不忙,话还没说完呢,我还没征求杏子的意见,你等下。”

说着。

把手机往自己胸前紧紧一扣,扭过头去看杏子。

可叹杏子依然婷婷玉立的站着,不屈不挠的玩着手游,一袭麻灰罩衣淡青色紧身长裤,一双中式平跟搭耳布鞋,二手腕上各套着很好看细细的银手镯。

下午风。

吹着她衣襟和头发懒洋洋的飘呀撩起的。

一会儿低,一会儿又高,整个1米63的高挑身材站在淡青色的石阶上,宛若一道亮丽风景,惹得路过的行人和上下蓄户们的眼光,雨一样洒来……

红枣并没喊她。

只是看看就扭头,给自己一个缓和的借口。

自己才大气凛然的说要上“夜巴黎”,却又突然改口,让人精鬼怪的12套暗地嘲笑哇?当然不行,于是又一扬手机:“我问了杏子意见,她说,改在‘田野’吧。”

赵南也干脆。

“‘田野’就‘田野’,不过,哪家‘田野’?”

红枣又一楞,是的,小城取名“田野”的露天轻饮店,多着呢,比较着名点的,公司拐角有一家,往折折折超市的路上有一家,快到省省省超市时侧边有一家……

想想。

离客栈近一些。

闺密俩下班后也少走些路,红枣便信手选择了公司拐角的那家“田野”,并约好闺密俩就站在这储蓄所前,由赵南开车来接。

关罢手机。

红枣捏在手中走向杏子。

蹑手蹑脚接近她,突然将手机用力一抵到杏子腰间,低声沉喝道:“不准动!把钱拿出来。”做好了立即躲闪的准备。不料,杏子连眼皮儿也不掀掀,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往一边儿移移。

红枣哭笑不得。

由此,看来刚才在储蓄所里,杏子哪是自己以为的那样在打腹稿?

红枣不高兴的垂垂眼皮儿,退下二步石阶站在了地上:闺密如此沉湎于手游,真是不应该。有这时间和精力,想想工作上的事儿,打打腹稿,为文案惊人之语字斟句酌。

或者看看新闻。

听听音乐,想想如何缓和与爸妈的紧张状态,再怎么着也比这玩手游值得啊?

没了目标也没人管束,一个不过才二十三岁的年轻姑娘,就如此天马行空,放浪形骸,这就是因无聊所致的坠落。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杏子坠落,得走紧揖和并鼓励12套早点儿“俘”了她。

“嘘!注意,到了,沉住气!”

红枣扭扭头。

二个身穿标着“xx护钞,千锤百炼”字样黑制服,抬着二个大铁箱走过的酗子,边低语:“不要怕,看我眼色行动。”边擦肩而过。

再看看。

停在路边的一辆标着“金盾护钞,闲人回避”字样的运钞车。

红枣知道,这一准是储蓄所的现钞用完了,临时紧急联系来的送钞员。这种糗事儿,红枣也遇到过。眼看着无钞的自动存取款机,大家束手无策,一展莫筹,只得等候运钞员运来投放现钞后,再解无钱之急。

可是奇怪了。

运钞员怎么会相互如此提醒?

听上去,好像美国警匪大片中的经典台词?红枣便注意地多盯了二人背影一眼。这一盯非同小可,红枣登时吓得周身一抖,那个说话的酗子正边走边回头,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呢。

葛跃那晚匆忙赶回。

意外见到了背影姑娘的真身。

却话不投机半句多,嫌姑娘不过就一浅薄的乡姑,准备借口离开,姑娘的手机响了。一向注意礼节的葛跃,觉得村姑正在接电话,好歹也得给人家讲一声吧,就往一边儿移移,借低头看湖水等着。

姑娘电话接完。

葛副也决定不走了。

原来,他竖起耳朵听得明白,那姑娘,竟然是折折折超市的,而且,听她回答,好像还是办公室人员,这让葛副喜不自禁。

大家正怀疑自己是令狐海归与其勾搭。

从而制造成了这么二个大事件呢。

这下更好,若能借故与村姑套套亲乎,说不定还能打得到一点儿内部消息。对于揭露令狐海归,是大有好处的。于是,姑娘打完电话,一面有些惊讶的看看葛副:“我看,你好像准备离开了,才下班,还没回家?”

葛副耸肩。

苦笑笑道。

“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哪像你的爸妈在左,老公在右,把你伺候得好好的,饱饱的?”姑娘睁大眼睛:“如果真是这样,我那梦中都要笑醒了。想不到原来,我们都是单身狗呀?这下可找到组织啦。”

葛副故作不信。

“这么漂亮的村姑娘,还是单身狗,你说,我信?”

说罢,往凳子上一坐,自个儿的胳膊一抱,摇头摆尾的哼起了《小芳》,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姑娘怔怔,一下捂着自己嘴巴咯咯咯的笑起来;“你这人可真逗,原来你把你看成了刚和爸妈进城的村姑呀?”

葛副不哼了。

眨巴着眼睛。

“你,不是?可是,”姑娘也眨巴着眼睛想想,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中,葛副没有感到难堪,反倒是乐呵呵地看着姑娘圆圆的嘴唇微张着,从那里面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听起来格外清脆悠长,让他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

小葛跃不过才三四岁。

常骑在老爸的颈脖子上,要老爸托着自己出门听“响响”。响响具体是什么,小葛跃不知道,就知道它在半空中忽然响起,忽短忽长,忽近忽远,然后嘎然而止。

据专家考证。

三四岁正是一般人开始有了记忆之时。

稍大一些,进入少年青年中年,记忆因越来越复杂和越来越重,最初的记忆开始淡忘。进入老年,人的记忆因脑组织的自然退化,开始对自己一生的记忆,进行累排发生变化,产生了长短记忆。

长记忆。

就是人之初三四岁时的记忆。

短记忆呢,则是进入老年并且越老越严重的,对自己的眼前记忆记得一时,又不知不觉忘记。葛跃当然还没老,正是青春勃发之际,触景生情生情,一下就想起了那小时候的“响响”。

长大后。

葛跃才知道。

那神秘莫测的“响响”,原来后面部队军鸽站里的军鸽,在半空中盘旋时发出的鸽哨。姑娘笑够了,依然有些惊讶:“你怎么不生气,或者郁闷?”

“我为什么要生气,或者郁闷?”

葛跃模仿着对方的口气。

“听着你的笑声,我就回到了童年,置身于军鸽们在半空发出的鸽哨……”有心卖弄的葛跃,拿出了自己拟文案时的全部灵感,绘声绘色的描述着,

姑娘越听越入迷。

脸蛋上不由自禁地浮起了崇拜的神情。

葛副看在眼里,趁机说:“我讲得差不多了,你呢,是不是把你小时候的故事。也给我讲讲?”姑娘摇头:“与你相比,我小时候太平常。唯一的记忆,就是和表姐头挨头地抱着小布娃娃唱歌。”

葛跃脑子迅速一转。

90年代有些什么儿歌呢?

“我知道,外婆的澎湖湾,种太阳,嗯,还有,”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大喜道:“还有《小螺号》,《童年的小摇车》和《少年少年祖国的春天》,对吧,说说,你和你表姐唱的哪首哇?”

姑娘摇头。

“都不是,而是我们自己编的。”

“三四岁就会编歌?”葛跃不信:“那不成了天才啊?”“天才不敢当,可的的确确是我们自己编的,”姑娘认真的看着他:“现在,我还能编呢。”“把你小时候自编的儿歌,哼哼我听听如何?”

葛跃想。

姑娘笑都这么好听,唱歌一定也好听。

“不敢哼了吧?我就知道是假的。”姑娘说:“假的?好,看来,你好像很懂歌曲似的,哼哼就哼哼,可你听了不能笑,只能鼓掌。”葛跃也认真的点点头。

“布娃娃呀,小娃娃呀,你的爸爸妈妈在哪儿呀?”姑娘嫣然一笑,轻轻哼了起来:“太阳下山了哇,月儿出来了哇,你为什么还不回家哇?”歌声甜美悠长,听上去是那么的婉转入云,葛跃禁不住鼓起了手掌……

分手时。

葛跃方知道。

姑娘姓李,和表姐一起闯荡上海滩,表姐表妹一起做到某外企的行政主管和办公室主任,年薪六位数,福利待遇也好得不行。

可是。

姐妹俩最终还是逃离了。

因为忍受不了上海滩的高房价,高房租和高强度的工作压力,一起辞职来到了这座三线小城打拚,目前和表姐在外租房住,自己还是折折折超市的办公室主任云云。

姑娘走了好一会儿。

葛跃才焕过气儿,连连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上天有眼,上天有眼啊!令狐海归,这次我看你往哪儿逃?葛跃决定事不延迟,这几天晚上先把这姑娘从心理上彻底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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