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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纠稍一沉吟。
高兴道。
“到底是法人代表,经验多,眼光毒哩。对了,从现在起,不能乱喊彼此之间的外号,称名字,或者称名字和外号的的前一个姓,比如老沙头。你们说,行不行啊?”
这个提议好!
三老头毕竟不是少不更事的孩子。
更不是年轻气盛自以为是的毛头酗,自然一致点头。于是,沙沙沙便成了老沙头,假姑娘成了老假头,草贼成了老草头,既亲切又贴切。
最重要的沙老太呢。
则成了“沙法人”。
可沙老太太摇头:“叫起来拗口,听起来搞笑,干脆把沙字去掉,就称法人,好听好喊又好记。”四个老头儿随既念念叫叫,嗯,去掉一个字好多了,庄重又威风,真是个皆大欢喜。
最后。
沙老太提到了桐科。
“以后不能叫桐科,据我所知,科长是最没有权又最是干苦活儿的主儿,很可怜的。”于是,三老头一起同情的看着桐纠。“让消费者听到后,有点影响店面的观瞻,”沙老太认真地边想,边缓缓儿的说:“桐科,不,桐纠现在即是我们的顾问又是军师,常替我们想办法和外出办事,因此,我们叫他桐顾,也就是桐纠顾问的简称,大家说行不行哩?”
三老头没马上回答。
只是都皱起了眉头咕嘟咕噜的。
片刻,老沙头摇头:“这名儿不好听,别人还以为是我们雇的童工哩。”老假头拈着自己下巴上的几根喧须,沉思般缓缓道:“桐顾,不但让人联想到童工,更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以为这个只顾自己私利,只顾眼前,不顾大局,的确有点影响店面的观瞻。”
老草头则不断地眨巴着眼睛。
好像不慎滴了劣质眼药水一样。
“桐顾桐顾,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像铜固?”二老头跟着念念,肯定的点头:“对,听起来就是铜固,铜一样坚韧固执,顽固不化,不行不行,肯定不行的。”
沙老太给三老头儿这么一反对。
好像没了主意,眨巴着眼睛想想。
便问:“桐科,你认为如何称呼最好哩?”在三老头儿反对的同时,桐纠也没闲着,在想着自己称呼最好。这个称呼呢,既要贴近自己年龄,也要显示自己文化。
桐纠可不是三个屁也不懂的憨老头儿。
他知道,眼下是个知识创造财富的社会。
有钱,并不再是一切。不然,何来“土鳖”“土豪”和“暴发户”之说?再则,今晚马上就要去接老假头,从北上广深逃回来的儿子媳妇。对老假头这儿子媳妇,桐纠不了解也更不认识。可是,却一定是和自己儿子一样,一定也是硕士以上学历。
要不。
咋敢漂到北上广深混混?
现在,尽管小情侣俩狼狈不堪的逃了回来,可逃是相对的,并不代表人家没本事,那苦苦读了17个年头的书本,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弄不好。
这对小情侣第一个看不起的,就是自己。
很简单,包括他自己父亲在内的三老头和沙老太太,本来就是这样,明摆着没有多少文化知识,怪不得的。唯有自己彻底低下身子,不愿意,挺胸昂头上九天,又不行,上不上下不下,又有点文绉驺的假斯文,结果一试探,呵呵!
不行不行!
这给小情侣的第一个印象,不能太坏当然也不能太高。
最好是能他俩对自己有点敬畏,距离不远也不太近,保持一种神秘状态最好。哦对了对了,记得自己年轻时曾做过记者梦,呵呵,记者,无冕之王,文化说高不太高,说低不算低,逸事逸闻一大箩,天上地下全知道,还和各级领导有着关系……
“我看,就叫我桐记算了。”
听到沙老太追问,桐纠就毛遂自荐。
并得意地把这二字儿解释一大番。没想到,他倒是说完了,三老头却大眼瞪小眼,都不说话了。桐纠有些不解:“怎么回事,我说错了吗?”再看沙老头,老太太居然也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我咋觉得听起有点,不大对路哩?”
这时。
老沙头和二老头挤眉弄眼地,还嘎嘎嘎的笑了,笑声很难听。
沙老太呵斥道:“干什么?好好想哩,挤眼睛干什么,打迷语猜哩?”桐纠又自己低声念念,顿感出了一点臭汗,糊涂!韵音嘛,这也能联想吗?无聊卑鄙下流!老草头终于按捺不住了,对着桐纠怪笑道:“桐记,童妓,好像有点联想哟?”
桐纠怒目而视。
“什么联想?”
老草头不敢笑了,低下了头。于是,桐纠只好自己宣告:“这名儿不妥,算了,就叫我老桐算啦,反正马上就全退啦,是真正的老头儿啦。”
三老头就愤世嫉俗。
都眼鼓鼓的看着他。
“哦,这之前,你还以为自己还是油腻中年哇?”桐纠只好摇摇手:“没这个意思,大家就叫老我桐吧。”又是沙老太一锺定音:“行了,就这样,大家记着叫老桐。”三老头儿又乖乖儿的点点头。“最后呢,就是这个股份事儿了。”法人宣告似的,态度很严肃。
“没想到,经过老桐这么一努力奋斗,就很快通过了,还得到了大力扶持,所以,得马上定下来。”
停停,威风凛凛的看着四个老头儿。
真是说到钱,不自然!四老头都明白,刚才说的不过是铺垫,这才是问题的核心。可是,钱啊钱啊钱啊!四个老头儿都是空有雄心壮志,却身无分文。
因此。
四老头儿彼此鬼鬼祟祟的瞟瞟,都不吱声了。
特别是桐纠,暗自叫苦不迭。他一直想着要避免的,却总是避免不了。原想着,今晚接了人回去后,把枕头垫高点好好想想,看看能不能从每月五百块的零花钱中,挤点出来像征性入股?反正,股份制股份制,入股最多当法人,当大股东中股东小股东的。
我入股最少。
就当个最小最小的股东。
每月能分点红利就行了,没有别的企图和梦想的。可沙老太太这么当场一逼问,咳咳!怎么表态呢?“为难了吧?”沙法人轻轻笑了:“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哩!行了,都别垂头丧气的啦,听我说。”
于是。
四老头儿都抬起了头,看着威风凛凛的又一个未来的“老干妈”。
“这股份制呢,当然要坚持,不然,我们这个店面如何保持凝聚力?股份制股份制,说白了,就是每个人出资多少,得多少回报和当多大的官儿。我没说错哩?”
四个老头儿一起点头。
“没说错,这就好!我看这样,从下个月1号起,我们大家都每月实行工资制,到月底就关晌哩。”
四老头儿都露出了迷惑不解,沙法人却胸有成竹:“我呢,自然出资最多,我就是法人老板,不不,不叫老板,而叫,”桐纠马上接上:“总经理,沙老太串串馆法人总经理。”三老头一起点头。“好,我就是沙老太串串馆法人总经理。”
显然。
沙老太是个极聪明能干,又善于吸收新观念的老太太。
一点就醒:“老桐是顾问军师,”桐纠立即摇头:“既然这样,就不是什么顾问军师了,而是应该叫总经理助理,桐助理。”
“对,总经理助理,桐助理。”
沙老太点头,继续道。
“老沙头哩,我看搞搞后勤还行,就叫后勤组长行哩?反正以后店子做大了,都还要对外招人的。”桐纠又反对:“叫后勤组长不行,不好听,拟叫后勤部长更好,也顺应眼睛这潮流。”“你说叫后勤部长更好?”沙老太有点没明白:“你不叫桐助理哩?”
“不是我,准备叫他的意思。”
桐纠只好解释。
“就是叫他为后勤部长更好。”沙老太听懂了,点头:“好,老沙头就是我们的后勤部长哩,老假头当质管部长,愿意不哩?”老假头喜孜孜的点头,还用力拍拍自己胸膛,一字一句的回答:“我愿意!”
那样儿。
有点像回到了年轻时的婚礼上,面对鲜花般的新娘笔和主持人的询问,大包大揽一个样。
“好,愿意就好。老草头呢,就是我们的保安部长哩。老草,”“我愿意!”沙老太还没说完,老草头就急切的打断了她:“我一百个愿意哩。”
沙老太就满意的拍拍自己双手。
“这看,不就成了呗!也不难哩!”
威严的一挥手:“散会,休息休息,一会儿还要加夜班。”四老头儿面面相觑,正听着津津有味呢,怎么就完啦?三老头儿自然不好说出口,就一起瞅着刚上任的后勤部长。
沙沙沙怔怔。
只好给老太太陪笑道。
“咋完哩?不是还有,嗯,”他实在不好当着三老头问出口,心里在暗暗骂着,你个死老太婆,脑筋咋啦?自己说的就忘记啦?还法人总经理哩?
沙老太瞪大了眼睛。
“还有?还有什么?我不是宣布了散会,休息休息,还要加夜班哩?”
沙沙沙有些恼了:“唉唉,你说的那工资,是咋会事儿?”沙老太恍然大悟,拍拍自己脑袋:“瞧我这记忆,唉人老啦,有时真记不住了,对不起。”
一面仿照着真正的法人总经理。
给老头儿们低低头赔礼道歉。
慌得三老头儿都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一点没事儿的。”“我看,工资这样哩,”沙老太郑重地宣布道:“从下个月1号起,我们每月都拿一千块钱的工资,每月25号发到每人手里。”四老头儿兴奋了,相互瞅瞅,差点儿欢呼起来。
“可是,既然我们是公司啦!”
沙老太来了个大转折。